第 33 章 陪她
虞聽醒時窗外的雨已經停了,窗簾被人拉開了些,雨後的陽光灑進來,屋子裡沒開空調,虞聽沒蓋被子,光恰好落在她腰際。
睜開眼眸,光有些刺眼,眯著眼適應了一會兒才徹底睜開,撐著身子起來,床邊已然空了。
扭頭,手機放在床頭櫃的無線充電板上,已經充滿,自動斷電。
沒有什麼多餘的不適,虞聽酒量很好,喝得適度第二天便不會難受。自然她也很少喝醉,很少到飄飄然神智不清做出不理智的事兒的地步。
昨晚……
其實剛剛虞聽甚至還都一直在做夢,夢斷斷續續的,讓虞聽有點兒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冉伶的唇舌跟她的人一樣軟膩好親,吻技和虞聽預料得一樣青澀,面對攻勢回應得毫無章法,又害羞又主動……虞聽親著她,看到她蹙起眉,眼睛裡含著一汪動情的水霧。那表情像在求饒,又像在渴求。
她們牽著手快步回到房間,不記得過程又發生了什麼,只記得躺在床上,虞聽翻過身,把她壓著親了很久……這段記憶隨著清醒時間的加長肉眼可見的變得愈發朦朧了起來,虞聽判斷出這只是她的夢。
後半夜,斷斷續續都是這樣的夢。
——和冉伶接吻了。一開始其實並沒有這樣的預料,慾望忽然變得那麼強烈直至脫軌,酒精的作用嗎?還是冉伶的作用?
冉伶不在房間,她去哪兒了?她明明不在,房間瀰漫著的都是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讓虞聽有種自己正身處她的地盤的感覺。
這裡的所有都是她精心佈置的,如果是在動物的世界裡,這就是她的地盤。
瞥了眼時鐘,時間已經走過十點半。虞聽鮮少睡得那麼熟那麼晚。
起床進浴室洗漱,洗漱臺前放有很多冉伶的瓶瓶罐罐,這是一種微妙的她們真的住在一起了的證明。虞聽眯著眼睛端詳著,腦子裡莫名浮現出冉伶的模樣。把身上鬆垮的睡袍換掉,穿了件碎花休閒襯衫,神清氣爽的下樓尋人。
在一樓沒瞧見冉伶的身影,宋姨聽見她下樓的動靜,從雜物間裡探出了頭來,“小虞醒啦?餓了吧?都快中午了,宋姨給你惹早餐去,你等著哈,我幫忙手裡這一陣.”
“不急,不餓。”虞聽問:“伶姐姐呢?”
“噢,小伶應該在院子裡看花呢,你出去應該就能看到她。”
虞聽微笑:“謝謝宋姨。”
雨後天氣很好,晴空萬里。別墅後面就是院子。後院很大,得有個幾百平,泳池花園茶室一應俱全。這樣的別墅在雲城市中心很難得,價值快上億。
後院門是開著的,剛邁出門框,便清晰的感覺到室內室外的不同,雨過天晴,不悶不熱,帶著微微涼意的空氣中裹挾著清新的泥土味,還混雜著各式各樣的花香。大自然帶來的舒適感永遠最適合人類,虞聽從前送花只愛送玫瑰。在此之前,她並沒有對花有著這樣舒暢的好印象。
想到花,就會想到那個身段柔軟,鎖骨頸間耳後都散發著花香的女人。
四下尋人,虞聽鎖定了冉伶的身影,她蹲在一片白色爬牆薔薇前,大概是在觀察著什麼。
虞聽走過去,啟唇喚她:“伶姐姐。”
冉伶聽到動靜站起身,回眸。
素顏,墨色長髮柔順垂著於胸前,她向來愛穿裙子,一襲淡雅的長裙讓她看起來溫婉又靚麗。四目相對,她衝虞聽驚喜地笑了笑。眼睛很漂亮,是標準又獨具風情的桃花眼,靈動、細膩。
她出現在眼前,像觸動了某個機關,昨夜封閉的車廂裡,她藏在溫婉之下的別具風情的模樣又迅速呈現在虞聽眼前。
食髓知味向來是人的本性。
虞聽朝她走近,冉伶站在原地等她,臉上掛著溫和的,歡迎的笑意。對虞聽,她永遠展開寵溺。
“你在看花麼?”
虞聽柔聲問,冉伶點了點頭,虞聽說:“家裡的花都好好看。”
這是在誇冉伶的審美好,冉伶彎起唇,拿出手機打字:【聽聽起來啦?或者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頭疼麼?】
昨夜宿醉,早晨她應當為她準備一杯蜂蜜水。
冉伶的關心並不是隨口一問,虞聽知道她打心底裡在乎自己的感受。
虞聽說:“不疼。”
【有沒有吃早餐?】冉伶又問。
虞聽笑起來:“還沒有呢,一下床就來找伶姐姐了。”
冉伶眨了眨眼睛,歡喜又羞怯。
聽聽真的很會說狡猾的話,會撒嬌會討人歡心,僅僅這一句就取悅了冉伶,冉伶知道她壞卻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被她甜到也是真真切切的事實。
好乖。
她小時候也是這麼乖的。
一下課就來找伶姐姐,受了欺負就來找伶姐姐。
看她那麼乖那麼無害,冉伶忍不住抬手,幫她捋了捋額前被風吹亂的長髮。
虞聽受用得眯起眼睛,冉伶見她喜歡自己的觸碰,也心生喜悅,心臟被她磨得柔軟。
——我陪你進去吃早餐吧。
冉伶牽起她的手,用眼神詢問她的意見,虞聽沒有說話,她知道她是同意的。把人往屋子裡帶,虞聽饒有興致,聽話地跟在後面。
宋姨手腳很快,一份精緻有食慾的早餐很快就端上餐桌。她知曉虞聽的喜好,或者說這個家最重要的就是虞聽的喜好,因為冉伶很看重,事無鉅細地叮囑過。
冉伶已經吃過早飯了,還不餓,卻也坐在餐桌前陪著她的聽聽。兩人同坐在一邊,不想讓虞聽覺得跟她呆在一起很無聊,冉伶帶了一本牛皮封面的筆記本和一支鋼筆,可以方便她們交流。
翻開筆記本空白一頁,冉伶在頂端行雲流水地寫下一行字:【聽聽今天還有工作麼?早上看你睡得很熟,沒有捨得叫醒你,有耽誤到你嗎?】
她好有禮貌,虞聽心情不錯:“今天沒有工作。”
虞聽不喜歡工作,她是個愛玩懂得享受的性格,從來都不吝嗇給自己放假。通常忙完一個項目就會給自己一段很長的鬆散時間。
“這段時間都不會很忙了。”
冉伶纖細的眉梢染上雀躍,虞聽捕捉到她欣喜模樣,打趣說:“我不忙你就這麼開心?”
當然是因為不想聽聽累。當然,也有她一點兒的私心。冉伶知道虞聽肯定是看出來的,就傲嬌不回答了。
見冉伶不打算回答自己的揶揄,虞聽主動關心起她的行程:“伶姐姐呢?這幾天有沒有什麼安排?”
冉伶寫給她看:【今天沒有事情,過兩天想去看一個畫展】
“畫展?”想到冉伶是藝術家,虞聽不覺得奇怪了,“什麼時候?”
冉伶:【下週三,上午十點到晚上八點都開展】
虞聽對藝術圈並不瞭解,但想到冉伶都感興趣,也有可能是她認識的名人,便問:“誰的畫展?”
冉伶在紙上寫下一個名字:【林澗】
“好像聽說過。”虞聽仔細回憶了一下,“之前上過熱搜,她和她女朋友。”
冉伶提醒她:【現在是老婆】
“噢,都結婚了。”當時轟轟烈烈鬧上熱搜,好像都是兩三年前的事了。
是呀。冉伶抿唇輕笑,又低頭下去寫字。
她又在寫什麼?她的心思在虞聽面前幾乎都是赤\裸,虞聽別開眼,慵懶地撐著下巴,將叉子上的煎蛋送入口中。
筆記本沒一會兒就被推到她眼前。
【如果聽聽週三有空,覺得無聊的話,要不要也一起去看看?】
虞聽嘴角勾起——意料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