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求死
繩索仍捆在她全身,讓她拼了命的使勁掙扎,也仍舊難以掙脫。
那被她踹到後,吃痛倒在一旁的馬伕,此時已經爬了起來。
形容猥瑣淫邪的男人,一手捂著下身,一手指著雲喬咒罵。
那些髒汙言語,入耳便讓人覺得噁心。
雲喬眼瞧著他一步步又逼近自己,咬牙勉力將那塊碎瓷片握在掌心,一下下磨著腕上繩索。
碎瓷片尚算鋒利,倒真將繩索磨出了道小口子。
只是雲喬高燒徹夜,身子乏力,即便是拼了命的氣力,也實在微弱,只將那繩索磨出個小口子來,卻沒能徹底將其磨斷。
那馬伕到底還是走到了雲喬跟前,邊咒罵雲喬,邊對她動了手。
“賤人!還當你是主子房裡的女人呢,都被送到莊子上了,還演什麼清高,又不是沒伺候過男人。”
馬伕邊罵著,邊攥著雲喬腳腕子,將她人生生拖到跟前。
雲喬驚恐的喊叫,那沙啞的幾乎說不出話的嗓子,溢出淒厲可怖的聲音。
她渾身都乏力,拼了命的磨著繩索,到眼下,也沒將其磨破。
只能沿眼睜睜看著這歹人,攥著自己腳腕子拉扯,卻無能為力,更不能自保。
雲喬背後握著碎瓷片的手僵硬了瞬,幾乎絕望的閉上了眼。
她想,是不是她命中註定,逃不脫劫難磨折,是不是老天爺,就是想要折磨死她,好讓她下地獄。
可是,為什麼啊?
為什麼命運,要如此對她。
被歹人握著腳踝,以為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自保的那顆,雲喬閉上了眼眸,心底蔓延無邊的絕望。
闔上眼簾的那短短的幾瞬光景,她腦海裡閃過許多念頭。
她想到少年時在祖父母膝下承歡的記憶,想到十三四歲從邊塞千里回到江南的那段路程,想到雲家祠堂裡,兩年間,一次次被藤鞭打的遍體鱗傷,聽著母親一聲聲厲聲質問她,知不知錯。
也想到十五及笄,紅妝出嫁的那日。
少女年歲張揚恣意,一生所有快活,好似就停在了是十二三歲的西北邊塞。
回到江南的那兩年,規訓禮教,藤鞭女戒,一點點拔掉她身上的尖刺,將她訓成溫婉賢淑的模樣,也毀去了她性子裡爛漫恣肆,逼著她,活成了泥人木偶一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