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 作品

第62章 謀劃報復

 她嫁給他父親兩年,兩年裡趙琦父親纏綿病榻,倒是趙琦,替他迎親拜堂不算,還替他做了新郎官一次次同她被翻紅浪。

 幾回明裡暗裡的對繼母不規矩。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年,一直到趙琦父親病重不治身亡。

 熱孝都還沒過呢,他就要把人給養在了自己房裡。

 光明正大,毫不避諱,逼得老太君動了家法,要把那女人浸豬籠。

 那女人也是決絕,對著趙家老太君說什麼感念亡夫恩情,要一輩子給亡夫守節,落髮為尼。

 趙琦哪裡能肯,最好也只是許她在道觀中做個女道士罷了。

 可這趙琦能和蕭璟是多年至交好友,骨子裡的性子,那是和蕭璟是不相上下的霸道。

 那女人去做女冠,他就在道觀裡逞兇。

 左右神明禮教,之於他和蕭璟這樣的人而已,不過是無用之物罷了。

 這事鬧得如今,趙琦已經是趙家實際的當家人了,只等著來年承襲國公的爵位,徹底做了家裡的主。

 只是趙琦自幼喪母,老太君這個祖母對他這長孫極好,他也念著老太君的疼愛,到底還是顧忌幾分。

 故而,沒真徹底做到明面上,只暗地裡養著那女人,明面上,還是保全了國公府的面子。

 可一想到回到洛陽,

見到老太君,又要被老太君和自己妹妹拿著這檔子風流韻事來絮叨,趙琦就覺頭疼得厲害。

 蕭璟聽罷他的話後捏了捏眉心,也有些頭疼。

 趙琦那妹妹,說來也算是蕭璟表妹,自小喪母,被趙琦寵得無法無天。

 打小和明寧郡主不對付,一心想著要嫁入東宮做太子妃,壓明寧一頭。

 只是那小丫頭,真是小孩子心性,在蕭璟眼裡,那就是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對她沒得半點興致。

 可那畢竟是表妹,又得蕭璟母后寵愛,真要把事做得絕了,傷了人家姑娘的心,蕭璟母后頭一個要尋他麻煩。

 而今蕭璟父皇母后,可都在洛陽行宮。

 加之趙家那位麻煩的表妹,他當然覺得棘手頭疼。

 馬車洛陽街市上,趙琦將那女人送了上去後,回首看向蕭璟,納悶的問:

 “我記得離開江寧時,殿下您不是說歸京嗎?您坐鎮長安監國,到洛陽能有什麼事?”

 蕭璟搖了搖頭,只道:“去行宮一趟,父皇傳召,不過,應當沒什麼要緊事。”

 他話落後,跟著就登上了另一駕馬車。、

 歸京途中,蕭璟接到了皇帝詔令,命他歸京前親往洛陽行宮覲見。

 蕭璟已有好些時日,沒見過自己父皇了。

 當今皇帝不愛理政,自蕭璟長成能獨當一面後,便撂下政務,長居東都洛陽的行宮。

 連帶著長安宮裡的后妃嬪妾,也都一併帶了來,每年還要再讓官員在民間宣誓幾回美人。

 馬車先是駛向蕭璟在洛陽的一處宅子。

 宅子裡的宮人,都是蕭璟母后的人。

 他人一到,也就驚動了皇后。

 蕭璟去了宅院,沐浴換衣後,便動身入了行宮。

 洛陽的行宮,是前後四代君王所建,豪奢至極。

 到當今聖上,更是幾代皇帝中,最為奢靡的一位。

 他人剛一進行宮,就被皇后的宮人攔了下來。

 “殿下留步,娘娘交代了,請您入宮後,先去娘娘宮裡一趟,再行去見陛下。”

 蕭璟聞言頓足,頷首應下,沉聲道:“帶路就是。”

 往皇后殿中走的路上,他臉色有些沉,眉心也微蹙。

 蕭璟對皇帝,就是再簡單不過的君臣關係,沒什麼父子之情。

 當今聖上,既不是個好皇帝,更不是個好父親。

 蕭璟同他疏遠也淡漠。

 可皇后不同。

 皇后雖非他生母,卻是一手將他養大,教導長成的養母。

 她或許不是個好母親,但的確是位母儀天下的皇后。

 蕭璟長到今日,全賴她傾心培養。

 只是,她應當很是厭惡蕭璟這個,帶著皇帝骯髒血脈染汙她那可憐妹妹的孩子。

 她傾注心血的將他養大,偏偏,始終恨著他,厭惡他。

 這也塑造了,蕭璟而今這樣的性子。

 雲喬聞言心中不解,緊跟著就把疑惑的話問了出來。

 “為何不能?這宅子裡不過幾個奴才,悄無聲息的帶我出去,並不為難。”

 陳晉聽著雲喬問話,抿唇低首,抱著長劍的手微緊,猶豫權衡後,閉了閉眸,終是沒有說出實話。

 只道:“殿下不在京城,我人微言輕,並不知曉太子殿下的具體下落,幫不了夫人。”

 不在京城嗎?

 原來如此。

 雲喬失望的收回視線,目光低垂中滿是黯淡。

 陳晉抬眼暗中打量著她,心有不忍。

 思量再三,開口又道:“夫人若真想見殿下,並非沒有可能,您是主子身邊的人,主子是殿下親信,說不準哪一日,殿下和主子相見,夫人您能從旁見上殿下一面。”

 陳晉這話是在騙雲喬,卻也是給雲喬重燃希望。

 果然,他話落後,只幾瞬,雲喬眼底便又浮現希冀。

 是啊,總有機會的。

 蕭璟是太子殿下親信,應當和殿下走得極近,說不準真能從蕭璟處入手,光明正大的讓蕭璟幫她見到那位太子殿下。

 左右蕭璟,又不可能知道,她見了太子之後會狀告於他,更不會防備她這樣一個,對他毫無威脅的弱女子。

 那位殿下眼下不在京城又能如何,那是太子,是當朝儲君,絕不會終生不歸京城,

 甚至,或許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她總有機會能想法子見到人。

 若是能有辦法,哄得蕭璟心甘情願帶她去見太子殿下,再在太子跟前,揭露蕭璟的罪行,讓他親眼看一看,他眼裡被他壓彎脊樑的弱女子,被他羞辱折磨的一個區區玩意兒,也能求得天理昭昭,也能毀了他的仕途。

 那才是最好的報復。

 雲喬心裡有了謀算,便未曾再求陳晉幫他,反倒思索片刻後警告他道:

 “陳晉,你也許當真只是心有不忍這才不清的。

 蕭璟人不在京城今

日之事尚不算什麼,左右不過是瞞過丫鬟嬤嬤而已。

 可你想過沒有,若是今日深夜,蕭璟突然歸京,你又當如何?

 拙劣的謊言和騙局可瞞不過蕭璟,真被他察覺出什麼,由不得讓分辨,怕是就要命喪黃泉。

 我不想輕易的沒了性命,你應當也不想。

 今日之事便罷了,但我希望,沒有下次了。”

 陳晉聞言頭垂得更低,恭敬守禮的點頭。

 他沒言語,只是恭敬點頭應下。

 雲喬瞧著他的姿態,潛意識裡知道,他不是歹人,也總覺得眼前這護衛很是熟悉。

 嬤嬤說,他是揚州人士。

 或許從前,她們真的見過吧。

 只是應當並無多少交際,也沒什麼過深的緣分,所以她不記得他。

 但他好像是因為記得她,所以才心有不忍,在今日翻窗進來,給她上了藥。

 雲喬嘆了口氣,雖然並未想起陳晉,卻還是開口提醒他道:

 “陳晉,我不知曉從前你是不是在揚州認識我。

 可是我要告訴你,今日的我,不是揚州雲家的小姐了,也不是揚州沈家的少夫人。

 我只是你主子養在這私宅裡見面不得光的外室而已,生死性命尊嚴體面全都捏在他手上,由不得半點自主。

 如果你在揚州認得雲家的小姐雲喬,那你最好就當她死了,死得乾乾淨淨,什麼都沒留下。

 全當今日入京,是你我初見,也免得有朝一日行差踏錯落人口實,被你家主子知道,饒不了你我。”

 雲喬話落,陳晉手緊握。

 低首聲音悶悶沙啞應道:“是,屬下明白。”

 雲喬知曉他是聰明人,聞言沒再和他多言,只指著屋內的窗,讓他翻窗離開,莫要驚動外頭的奴才和嬤嬤。

 陳晉翻窗離開,臨走遠時,又隔著窗欞,遠遠眺望了眼雲喬。

 雲喬起身拎著燈盞,往臥房的桌案處走,不知是要做什麼。

 他腳步已經即將離開這處小院,望了一眼後不能再多看。

 內室裡的雲喬,手裡提著燈盞燭臺,將那燭火放在桌案上,尋了蕭璟留在臥房裡的紙筆,攤在桌案上。

 既然想好了要從蕭璟入手,想法子讓蕭璟幫她見到太子殿下,就要先徹底麻痺蕭璟,讓他以為,她已經全然絕了往日的心思,一心一意的跟著他,念著他,絕無二心,更無旁的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