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 作品

第53章 虛以委蛇存心報復

 可是雲喬,你若是不聽話,我也會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殺了你的丈夫和女兒。

 你,我確實捨不得動,可他們就不一樣了。

 左右沈家滿門今日也死了個乾淨,我不介意再多添兩條人命。”

 雲喬聞言本就慘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已經難看的不成樣子。

 她拉著他衣袖,撲進他懷中,帶著哭腔求他:“別,別殺她,我聽話,我乖乖聽話,從此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別殺她……”

 蕭璟被美人撲了個滿懷,滿意的享受著懷中的溫香軟玉,將繡鞋給她穿好後,就抱了她起身。

 咬著她耳垂警告威脅她道:“雲喬,你最好永遠記得,你今天答應了我什麼。”

 雲喬閉了閉眸,乖乖的點頭,不敢有半分違逆。

 可是,在那緊闔的眼簾下,已然全是仇恨的血紅。

 雲喬悄無聲息的攥緊了掌心,人埋在蕭璟懷裡,無聲無息的咬緊了牙。

 她當然會永遠記得今日的事,記得蕭璟,是怎麼以權逼人,怎麼拿著她女兒的性命,羞辱逼迫於她的。

 縱然沈家

千錯萬罪,理當抄斬。

 可是蕭璟,他以權謀私,強迫官員獻妻,逼著良家婦成了他的暗門娼,就沒有半點罪過嗎!

 雲喬不信這世道天理昭彰,就沒有王法了。

 今日蕭璟勢大,領著欽差的聖旨,滿揚州城也無人敢和他叫板。

 可是世間這麼大,總有比他官位更高的人,總有天理昭彰的王法。

 他害得她和女兒分開,逼她為奴,她恨他。

 揚州知府貪贓枉法是該死,可他身為欽差,以權謀私,何嘗不是有罪。

 雲喬暗暗咬牙,強將對蕭璟的恨意都壓在了心底,臉埋在蕭璟心口處,不言不語,只將手指抵在他心口處,想象著,若是自己手裡拿著一把刀,是不是能立刻要了他性命報仇。

 可是理智又會讓雲喬壓下衝動,讓她清楚的明白,此時逞了一時之快殺了蕭璟,蕭璟的手下,必然不會放過自己和女兒。

 她還得保證女兒能好好活著,眼下,不能同他魚死網破。

 雲喬強壓著恨意,身子不自覺的發抖。

 蕭璟卻以為,雲喬今日是被嚇破了膽子。

 他安撫的揉了揉她的髮絲,將她抱在懷裡。

 “雲喬,來日方長,你乖乖聽話,安心跟著我,日後,我自會給你富貴榮華,遠甚於揚州知府的少夫人。”

 臉龐埋在她懷裡的雲喬,乖順的點頭,卻無聲攥緊了掌心,那眼神中的恨意,在他瞧不見的地方,瞬間濃烈。

 是啊,來日方長,她只要好生活著,只有保住女兒的性命,來日總要辦法為自己求一個公道,也能讓蕭璟,為他今日所作所為,一一付出代價。

 蕭璟以為他藉著雲喬女兒的性命,接著那個死去的小丫鬟,會嚇破了雲喬的膽子。

 可他不知道,婢女的生死女兒的安危不僅沒嚇破雲喬的膽子,反而讓雲喬,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孤勇。

 讓雲喬,第一次生出了,要讓蕭璟血債血償的心思。

 可她手無縛雞之力,連寸鐵都握不住。

 她殺不了他,也無法在殺了他後,保全女兒性命。

 為今之計,只有依著他順著他,留在他身邊,同他虛以委蛇,順他心意的討好他,才能徐徐圖之,才能博一個,將來,讓他為今日之事,付出代價的機會。

 天下之大,權貴高官那樣多,或許蕭璟這樣的,也不過是芸芸官員中的一個。

 眼下他拿權勢壓著她和沈家,可世上總有比他官位更高的。

 他是朝中的官員,那御史臺的諫官、監國的太子、當今的皇帝、或者旁的什麼人,總有人在他頭上,總有人能轄制於他。

 天理昭昭的王法,也一定會給她一個公道。

 她一定能想到辦法,一定能想到辦法,報復他、搬倒他、掙脫他。

 他說讓她安生跟著他,他說會給她不亞於從前的富貴榮華。

 可他這樣逼迫羞辱於她,拿她多年視如親妹的婢女,和那十月懷胎疼愛到骨子裡的女兒來傷她,

 雲喬怎麼可能甘心安生的跟著他?

 她絕不會認命,絕不會順服,她就是想著有朝一日,和他魚死網破,讓他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雲喬被他逼得沒有辦法,眼瞧著女兒在那護衛懷裡哭鬧不止,目光滿含恨意的瞪向蕭璟。

 “你究竟要做什麼!你不是答應了我,放過他們的嗎?”

 她話語歇斯底里,蕭璟瞧著她滿臉的淚水,瞧著她牙關都發顫,緩緩伸手撫過她的臉頰。

 淡聲道:“是,我是答應過你。

 可是雲喬,我放過他們,是有條件有代價的,

 咱們之間是一場早就算好的交易,你憑什麼把我當成善心發作的冤大頭?

 我早說過,我放過他們,換你心甘情願的跟著我,任我予取予求,萬事遂我心意。

 可你呢,你是怎麼做的?

 你說我言而無信,那我且問你,你這樣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我,整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又算履行了你當初的承諾嗎?

 雲喬,我不做虧本的買賣,你辦不到當初的承諾,我自然,不會放過他們。”

 蕭璟話落,猛地抬起了手。

 那抱著雲喬女兒的護衛,當即將襁褓中的幼兒,高高舉起。

 他啊,是學了沈家人的做派,拿雲喬女兒的性命,來威脅她。

 雲喬心口揪住,一陣陣生疼,驚惶不已的伸手去攔。

 “別!不要!不要傷了她,她還那樣的小,別,別傷了她……”

 雲喬哭的心肝肺都顫,伸在半空中的手,可憐至極。

 蕭璟冷眼瞧她哭求,微微抬起的手,也停在半空中,沒有繼續動作。

 只要他稍稍有了動作,護衛馬上就能將那襁褓中的幼女,摔死在地板磚石上。

 雲喬心裡早覺得,蕭璟就是個無情狠辣的畜生。

 何況沈家滿門在他看來都是該死之人,他能讓沈家滿門男

丁人頭落地,這其中,或許救包括那個柳姨娘留下的襁褓裡的嬰孩。

 蕭璟做得出這樣的殘忍之事,自然也不會對雲喬女兒有什麼不忍。

 雲喬心中知曉,他是真的,說得出,就做得到。

 也不敢去賭那萬分之一的,他可能有的一點點人性。

 她慌了,本能的想要護住女兒。

 拉著他衣袖,泣淚不止,一再哀求。

 “你別……別讓他們動手,你留下我女兒的性命,你只要你放過她,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求你,求你放過她,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什麼都聽你的,我只求你放過她,你放過她好不好……”

 雲喬昂著首跪在蕭璟跟前,拉著他衣袖一再懇求,

 為人母的拳拳愛女之心,讓她連半點自尊心都不要了。

 若是蕭璟拿雲喬的生死威脅雲喬,雲喬怕是半點都不在意。

 可是,女兒,是她這一生最大的軟肋。

 蕭璟捏著她女兒的性命,便是捏著了雲喬的軟肋。

 雲喬這話出口,蕭璟垂眸認真瞧著她,心裡情緒說不清的煩躁。

 卻也算是得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他捏著她下顎,審視著她這張,極得自己鍾愛的豔麗臉龐。

 沉聲問道:“當真,再也不敢了嗎?”

 雲喬顧不得旁的,急忙點頭,膝行向前,抱著他膝蓋哭求,沒有半點尊嚴,當真是如女奴一般卑賤。

 蕭璟心裡壓了好些時日的火氣,忍了這半月沒見雲喬的煩躁,在這一刻得了個宣洩的出口。

 他拿捏住了雲喬的軟肋,他壓斷了雲喬的脊樑。

 他得到了一個,他本就喜愛的,而今,可以隨意把玩的女人。

 只要雲喬女兒的命,捏在蕭璟手裡一天,雲喬就只能是他掌心的玩物,也只能做他囚籠裡的雀鳥,便是撞得頭破血流,都飛不出去。

 蕭璟不喜歡雲喬的不馴,不喜歡的雲喬的硬骨頭,他要她柔軟可欺,要她如往日恩情正濃時候一般,乖順討巧的伺候他。

 於是他拿捏她,逼迫她,讓她沒有一點點的退路,讓她不得不求他。

 今日之事,有些是蕭璟預料之中,有些卻在他意料之外。

 讓雲喬親眼看見沈家滿門人頭落地的血腥場面,在他預料之中,他本也是存心想要藉此震懾雲喬,嚇一嚇她,讓她知道好歹,學會低頭,莫要動不動與他鬧騰。

 可沈硯抱著他和雲喬的女兒從馬車裡跑了出來,卻是蕭璟沒有想到的。

 只是,或許,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沈硯的一條腿,雲喬女兒的性命,比沈家滿門的腦袋,還讓雲喬害怕。

 她真是半點也沒了往日的傲氣和硬骨頭,竟能當著眾人的面,跪在他面前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