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 作品

第41章 賣身為奴

 雲喬被他氣的無法,只能咬牙忍辱。

 卻還是耐不住性子,咬唇問他:“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蕭璟聞言冷笑不已,捏著她下顎。

 他瞧著她,目光玩弄輕賤,問她:

 “放過?

 雲喬,你忘了,我早放過你了的。

 是你那口口聲聲同氣連枝結髮恩愛的夫君,親自把你送到我手上,要你伺候我。

 旁人送來的物件,我為何不收?

 送上門來的女人,我為何不要?”

 蕭璟言語句句羞辱,每一句都是在雲喬心口剜肉。

 他說她是旁人送了的物件,雲喬想起初心動時,他曾同她說過,她是有血有肉的人,而非任人打罵物件。

 一句溫柔言語,哄得雲喬痴心錯付。

 而今夢醒,當日那個溫雅柔情的郎君,一樣將她視作旁人送來的物件。

 她的夫君,把她當一個禮物東西,獻給蕭璟。

 而蕭璟,也同樣將她視作享用的旁人贈禮。

 雲喬在他們兩人跟前,找不到半點為人的尊嚴。

 也不由自主的恨他們。

 她白著臉望向蕭璟,目光悽婉,咬得唇瓣滲血,斥道:

 “是,沈硯是作出獻妻的無恥勾搭,可你呢,你為了讓他如此羞辱我,又暗中做了什麼!

 你就是卑鄙的偽君子!若不是你拿著那私鹽案子,害得我公爹下獄,逼得沈家滿門悽惶,沈硯怎會甘心獻上結髮妻子!”

 雲喬句句泣血悲哀,偏生蕭璟,只聽出她話語裡對自己的恨勝過沈硯。

 他冷笑不已,心中更是盛怒。

 沈硯主動獻妻,沈硯處處逼她,待她未曾有半分柔情愛憐。

 自己處處護她,自問不曾虧待她半分。

 可時至今日,她口口聲聲迴護沈硯,卻把自己看作是世間第一等的惡人。

 好像他是拆散他們恩愛夫妻的罪人一般。

 她和沈硯,算哪門子的恩愛夫妻!

 蕭璟笑意薄涼,捏著她下顎的力道,把人皮肉都捏的青紫。

 寒聲嘲弄道:

 “雲喬,你以為你是誰?

 不過榻上一個玩意兒而已,真以為你國色天香紅顏禍水,能讓我枉顧法度構陷沈府不成?

 我告訴你雲喬,就是沒有你,沈家也得出事,沈延慶也得下大獄!

 數十萬兩白銀,在其位不謀其政,貪贓枉法可恨至極,我將他下獄,是秉公執法,可不是為著逼沈硯獻上你!”

 蕭璟這話,有真有假,真的是,他處理沈家,的確不是因著雲喬,就是沒有云喬,沈家也逃不過罪責。

 假的是,他說他沒有想逼沈硯獻妻。

 早在他應下雲喬斷了的時候,就已經算好了今日,

 他就是想要雲喬親眼看一看,她口中同氣連枝的丈夫,究竟怎麼齷齪的人。

 獻上妻子自保,為求利益舍了尊嚴。

 沈硯,無非就是一個人渣而已。

 蕭璟設了這局,想要雲喬看清沈硯,想要名正言順的擁有她,也想要,一點點敲碎雲喬的骨頭。

 雲喬聽著他字字嘲弄言語,辨不清真假,未曾答話。

 蕭璟瞧著她這模樣,知曉,還得再逼她一把。

 逼得她窮途末路,置身絕境,才能壓著她,同他低頭。

 他目光沉凝的瞧著她,突地,從袖中抽出了道黃色布帛。

 那是聖旨,剛剛送到揚州的一道處置沈家的聖旨。

 蕭璟揚手將聖旨打開,扔到雲喬跟前。

 示意她看。

 雲喬下意識順著他視線低首,瞧了過去。

 聖旨上寫的清清楚楚,是沈家牽扯進私鹽案的結局。

 “男丁梟首示眾,女眷充妓為奴……”

 雲喬喃喃低語出聖旨上沈家的判詞,臉色慘白至極。

 蕭璟瞧著她這副模樣,伸手撫過她臉頰,瞧著她眼眶裡凝滯的淚水。

 緩聲道:“雲喬,你瞧見過這樓裡的花娘吧,為奴為妓,留不得半點尊嚴,千人騎萬人枕,這樣的日子,你過得了嗎?即便你能忍,你的女兒呢?你忍心讓她尚在襁褓之中,就被扔入妓館,在那樣齷齪的境遇下長成,日後也要為奴為妓嗎?”

 蕭璟話音中的那些言語,句句都戳在雲喬痛楚。

 她當然不忍心,也當然受不住這結局。

 她在沈家忍辱至今,無非就是盼著女兒日子順遂安康一生平安喜樂。

 若當真是這樣的結局,若當真要女兒一生受辱,難堪成活,甚至說不定都無法平安長成。

 那雲喬,這數載的殫精竭慮費盡心思,豈不都成了空。

 雲喬哪裡甘心,又如何能接受這結局。

 她昂首看著蕭璟,眼裡都是眼淚。

 蕭璟伸手揉碎她淚珠兒,知曉她畏懼,

 接著又道:“沈家一案,男丁滿門抄斬,女眷沒為官妓,已是聖旨上寫就的刑罰,只看我,何時宣旨,何時行刑。”

 是啊,他是此案的欽差,攥著沈家滿門的生死,更攥著雲喬和她雲喬的前路。

 這也是蕭璟如此篤定,雲喬一定會同他低頭的緣由。

 她太在意她的女兒了,身為人母之心,愛幼女遠勝於她自己,為著女兒的前途,為著女兒的生死,她就是再心痛,再厭憎,也一定會,逼著自己心甘情願向蕭璟低頭。

 就如此刻,她昂首時滿眼淚光。

 前不久還能硬氣的賞他一個耳光,眼下卻怯怯的顫著手,伸手拉著他衣袖,哀求的問:

 “既然聖旨在你手中,眼下還未宣讀,你可有法子,救救我女兒……”

 她說的卑微懇求,蕭璟聽著她如此哀求言語,瞧著她卑怯的姿態。

 知曉這場算計,成了。

 也清楚知道,自己這番費盡的心思,未曾成空。

 果然,雲喬最在意她的女兒,

 也一定會因著她那拳拳愛女之心,不得不入他的局。

 蕭璟滿意的瞧著自己費盡心思算計,總算逼得她甘願低頭哀求的雲喬,俯身輕拍她生嫩的臉蛋。

 目光恣肆賞玩,好整以暇的問:“雲喬,即便我有法子,為什麼要救你的女兒,她同我,有什麼干係嗎?”

 蕭璟話中意味,是他有法子能救雲喬女兒,可他,不願用,或者說,是眼下的雲喬,沒有給他足夠的砝碼,讓他願意冒險救她女兒。

 可他故意說這樣的話,就是刻意在雲喬跟前放個魚餌,勾著她來咬,誘惑她來求。

 果然,雲喬輕易上當。

 聞言拉著他衣袖,膝行在地磚上,脆弱的膝蓋跪在上頭,噙著眼淚一再哀求蕭璟。

 “你有法子?你有法子是嗎?你救救我女兒,求求你救救我女兒,救救她,我求你了,求你救救她。”

 雲喬骨頭素來硬,往日就是被蕭璟折磨的身子由內到外都是傷,也難見她低聲這般哀求他。

 蕭璟滿意的聽著她求自己,瞧著她眼尾淌出的淚水,一滴滴砸在自己手背,心頭癢得厲害,卻仍裝的面色冷沉。

 如同一個老謀深算的狐狸一般,一步步引著小白兔上鉤。

 他低嘆了聲,摸著她眼尾,輕聲道:

 “雲喬,我為什麼要幫你

,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你說你求我,可你求人辦事,就只拿幾滴眼淚敷衍了事嗎?你的眼淚難不成,比金銀玉石還要珍貴,哭一哭,我就要拿項上烏沙官帽,為你赴湯蹈火?”

 他話說的輕緩,手指落在雲喬眼尾的力道卻不輕,只將雲喬眼尾都揉弄的紅豔發疼。

 雲喬嗓子帶著哭腔,又急又慌。

 拉著他衣袖哀哀低泣。

 “那……那你要我怎麼求你……才肯幫我?”

 雲喬話說的艱難,心底更是酸得厲害。

 可她沒有法子,那道判了沈家人命運的聖旨,就是懸在雲喬頭頂的利劍,壓得她驚惶畏懼,無路可走。

 蕭璟得到了自己最想聽的話語,唇畔微勾,臉上浮現一抹寡淡卻又濃重的笑意。

 他俯身近前,目光緊鎖著雲喬眼睛。

 輕聲誘哄道:“雲喬,你知曉的,我這人,一慣不做賠本的生意,你要求我,總要拿出誠意來。”

 雲喬早就被他算計得沒了退路。

 聞言抬眸看向他,顫著聲音問:“那你,究竟我怎樣做,才算是拿出誠意來?”

 蕭璟喉頭微滾,拍了拍臉頰,緩緩起身,目光在她身上恣意流連。

 像是瞧一個,他早就看上的把玩物件。

 聲音低沉微啞道:“我要你,同沈硯和離,賣身於我為奴,任我予取予求,萬事遂我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