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畫春宮
柳姨娘的兒子究竟是誰的種,蕭璟早在命人查探沈府眾人時,就已經知曉。
至於雲喬那女兒是如何懷上的,他也清楚。
雲喬話音落後,蕭璟嗤笑了聲,鬆開了捏著她下顎的手,垂眸盯著她眉眼,沉聲道:
“你那女兒是如何懷上的,你不清楚嗎?沈硯本就因貪花好色虧空了身子,又是個慣來體弱的,若非用了虎狼之藥,哪裡有本事讓你有孕?他那身子眼下是廢的徹底,必不可能讓你有孕!”
蕭璟並未同雲喬提及柳姨娘之事,單單同雲喬說著她自己。
雲喬這檔口也沒工夫去想柳姨娘,只被蕭璟的話嚇得面色慘白。
她當然知道沈硯那回同她行房,是服了藥的。
可那已是一年前的舊事了,還是府裡的秘聞,蕭璟竟連這事也知道……
雲喬既驚駭於他的手在沈府伸得這般長,又因著他方才說沈硯身子的緣故心生絕望。
她現下唯一的指望,就是盼著能生下個兒子,讓自己女兒日後在府裡有個依仗。
蕭璟今日這話,打碎了她的謀劃,雲喬自然絕望。
她越想越覺難過,撐不住心緒,掙脫開蕭璟桎梏,撲到一旁床榻的被衾上,哭了起來。
那哭聲嗚咽,似有萬般絕望。
雲喬滿心都是自己無法
再生個嫡子的事,甚至沒留意,她動作間,裙襬都被自己拉扯起,露出了一截腿上皮肉,和那跪了幾個時辰後,紅腫烏青的膝蓋。
蕭璟瞧見她膝上青紫痕跡,也憶起今日剛來時,遠遠隔著窗瞧見她在送子觀音前跪著。
原以為只是她那婆母逼迫,沒成想,她自己也是想再生個兒子的。
也是,凡是後宅女子,若無兒子傍身,日子難免悽慘。
她只一個女兒,沈府的妾室明面上卻有個兒子,可不就事事壓她一頭。
何況,這世上的女子,若是有個兒子,熬到夫君百年,孩子孝順,還能從媳婦熬成婆,晚年過上段好日子;若是沒有兒子,幾十年如一日在這後宅裡,怕是過得生不如死,等到人老珠黃沒了美色,更是悽慘至極。
蕭璟心下念頭轉過時,雲喬伏在被衾上,淚水都已將那被子染溼,只覺自己盡是做了無用功。
她泣聲不止,哭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府上妾室都生了兒子的,我若是當真生不出嫡子,日後該如何是好……”
寂靜的內室裡只聽得雲喬哭音,蕭璟緩身坐在她身側,垂眸瞧著她哭的打戰又不住起伏的身子。
俯首貼近她,揉了揉她散亂髮絲。
緩聲道:“哭什麼,又不是沒有兩全的法子。”
這話一出,雲喬淚眼盈盈轉頭,昂首望向他。
顫著聲追問:“你……你有什麼法子?”
蕭璟眼見魚兒上鉤,好整以暇地瞧著她淚眼朦朧的模樣,伸手撫過她眼尾。
嗓音溫雅,接著道:“不瞞你說,我的確有個能解你困境的法子。”
雲喬被他這話勾得上套,忙拉著他衣袖,急聲問:“什麼法子?可是能尋得名醫為我夫君看診?你倒是快說啊。”
蕭璟聽她又提她那不中用的夫君,眉眼無聲陰沉了幾分,到底還是沒表露出來。
他咬著後槽牙,略壓了壓火氣,又繼續誘哄雲喬。
這女子性子委實單純,也實在好騙。
明明他是虎視眈眈的中山狼,她卻真能將他當成這世間少有的大善人不成?
也不想想,這世間哪個男子,會甘心教著自己榻上的女人,討好旁的男子,又有哪個男子,會真心幫著他瞧上的女人,給另一個男人生孩子。
蕭璟心底無聲嗤笑,面上卻仍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
姿態溫和,動作輕柔地給她擦著眼淚。
待得將她臉上淚水擦淨後,才在她焦急催促的目光下,開了口。
“若是你真想生個兒子,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他話音戛然而止,雲喬被他勾得更急。
忙問:“什麼辦法?你倒是說呀。”
蕭璟垂眸瞧著眼前衣衫不整,一副可人憐愛模樣的雲喬。
俯身同她身子挨著,字字誘哄道:“生我的,認在他名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