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好夫君不要同我計...
“書上另有一番廣闊天地,你出自公府,是尚書的女兒,你識字,家中有無數藏書,你就不想去這天地裡看一看嗎?”
魏曦垂下頭,她想的只是得到婆家的肯定和喜歡嗎?
如果她的婆家偏偏不喜歡繡活做得好的兒媳,只喜歡羹湯做得好的呢?那她是不是也白學了刺繡?
“至於《論語》,你能聽見孔聖人的教誨;《大學》為四書之首,治國齊家修身,是最淺顯的做人的道理;你上午所讀的《七月》,講的是西周先民之四季勞作,悽苦艱辛,只為溫飽。
“你生來富貴,錦衣玉食,但也該知道米糧不是從米缸中舀來的,而是百姓種的;綢緞不是朝廷憑空賞的,而是從與你一樣的農女採桑養蠶開始,撿出絲來一點點織的,人活一世,總不能稀裡糊塗來,又稀裡糊塗去。”
魏曦沒出聲,宋胭最後道:“我也不是恩科進士,也只知道這些了,說著似乎很虛,依然看不到實實在在的好處,就看你願意怎麼想,你若實在不願意讀,那後面就專門做針線學理家也行。”
說完,她去放賬本,順手也要拿起之前收來那本書。
魏曦連忙將書按住:“等一等,我……再想一下。”
宋胭看她一眼,鬆了手,只將賬本放好。
魏曦緩緩伸手拿回那本書,又到自己桌前翻起來,直愣愣看著面前滿滿有一整頁,卻有大半字都不認識的詩歌,《七月》。
“載玄載黃,我朱孔陽,為公子裳。”這句她看得懂,說的是先民辛勤織來的鮮豔衣料,獻給貴人做衣裳。
她就是那個貴人吧……那個什麼也沒做,被獻上絲綢的貴人。
某一刻她突然意識道,為什麼父親從不理姨娘,卻日日宿在宋胭這裡呢,也許姨娘只會做鞋,宋胭卻能說這麼多她從未聽過的話。
……
晚上魏祁又夜深才回,宋胭今日倒沒睡,坐在床頭等他,見他進來,就起身去替他更衣。
一陣酒味兒,夾雜
著濃香味兒()?(),
還有淡淡的胭脂香。
這是去青樓了?
她抿了抿唇4[(.)]4?4+?+?4()?(),
雖然知道對官場上的人來說去那地方只是家常便飯()?(),
可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歡喜。
特別是()?(),
去完青樓,再來和她同床共枕,他怎麼不回自己屋裡睡呢?
心存不滿,她含蓄道:“大爺今日又喝酒了?這樣日日連著飲酒,怕是對身體不好。”
魏祁微微嘆息一聲,“今日是喝得有些多,無奈那陳老太醫好酒。”
說完沒有馬上去沐浴,坐到床邊按了按太陽穴,明顯有些疲憊,看來今晚的酒不是他願意喝的,是應酬。
所以去青樓也是應酬了?就是不知有沒有應酬點別的什麼。
她也到床邊來,要替他將靴子脫下,換上布鞋。
他卻攔住她,拉她起身道:“你坐下,我有話同你說。”
宋胭坐到他身旁,他溫聲道:“我今日見到太醫局前任院正,陳老太醫,與他說了兄長的事,他願意去替兄長看看,看還有無希望醫治,只是他也說此事毫無成算,只是看看,我想看看也總比不好看,就與他約在了五日後。
“你回頭同岳父說一聲,這陳老太醫之前便受先皇器重,如今年紀大了,脾氣倔強,好酒,好聽曲,好面子,讓岳父設宴款待一番,不要讓他覺得怠慢。”
宋胭半天沒回過神。
這說的是她哥哥的事?
前任院正……那就是,統領太醫局的人,這樣的人,一般可是隻給皇上看病,連尋常妃子也看不了。
讓院正不定還真有希望……
她難以想象,如果哥哥還能站起來是什麼樣子。
魏祁見她不說話,問:“怎麼,你有顧忌?”
“啊?”宋胭回過神,“不不不,我沒顧忌,我怎麼會有顧忌,只要,只要老太醫願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