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超凡顯聖殺俗人!不敢高聲語,
李白踏上了青石臺階,夜晚的風拂面而來,隨著臺階越高,衣袍也被吹的呼呼作響,竟然有種乘風而去的感覺。
隨著李白走近,看到的也更加清楚,並不是他的幻覺,又或者類似海市蜃樓般的場景,心裡不禁浮現出淡淡疑惑。
“荒郊野嶺的地方,怎會有所道觀出現在這裡,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沿路都是山川,可以說是人煙稀少,就連他們居住的這個驛館,也是荒廢許久,很難想象在這樣的地方居然會有這樣規模的道觀。
而且白日的時候,他明明記得這四周並無任何建築物。
深夜之中這道觀憑空冒出,充滿了無盡的神異。
李白並不覺得有些詭異,反而帶著幾分好奇還有探究,藉著那還未消散的酒勁,緩緩敲響了道觀的大門。
“叩叩叩——”
大門發出沉悶的響聲,蒼穹上灑落的銀輝也被驚動,落在地上晃盪出水一般的倒影。
“請進。”
伴隨著低沉的男音,好似從高山之際流淌而馳,帶著說不出的威嚴,令李白心中一怔。
古樸的大門緩緩敞開,李白進入其中,打量著四周,這才發現周圍的環境更加典雅精緻。
環顧其中擺設,並不像現在的風格,倒是有點復古的意味,讓人眼前一亮。
眼角餘光一瞥,幽綠色的影子映入眼簾,看著不遠處盤旋的大蛇,李白眼裡劃過淡淡的驚訝。
只見這條青蛇通體如綠,好似上好翡翠,沒有任何雜質,清晰的能夠倒映出人影來。
周圍並無旁人,只有一條青蛇,難不成剛才聽到的聲音是這條青蛇發出來的?
腦海裡剛過閃過這個念頭。
青蛇緩緩睜開了眼睛,對上了李白探究的視線。
那是道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的目光,恍若高高在上的神祇,在歲月裡面的一次回首,從此在塵世間掀起了無數漣漪。
李白有片刻失神,
“你是何人?”
如之前的歲月片段一樣,面對口吐人言道青蛇,李白面色沒有任何恐懼,反而自報家門,“在下姓李,字太白,號青蓮居士。”
葉秦眼中掀起幾分訝色,沒想到這次竟然會遇見李白,那麼這次的斑駁歲月片段,應該是帶他來到了唐朝時期。
說起李白的名字,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在大唐多若滿天繁星的詩人中,李白是唯一被人們譽為既有俠肝義膽,又有仙風、道骨的浪漫主義詩人。
若是他排
李白的一生極為複雜,他一方面接受儒家“兼善天下”的思想,要求濟蒼生、安社稷,另一方面,他又接受了道家遺世獨立的思想,追求絕對自由,蔑視世間一切。
還深受遊俠思想影響,敢於蔑視封建秩序,敢於打破傳統。
儒家思想和道家、遊俠本不相容,但李白卻把這三者結合起來。
“原來是你啊,有趣,有幸。”
聽到葉秦的話語,李白略微有些驚訝,“閣下難道聽說過我的名字?”隨後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賊子之名怕是好不到哪裡去吧。”
歷史上曾有過記載,李白因為永王奪權受牽連而被流放,看著他滿臉失意神色,想來就是現在這個時候。
“所謂有罪不過是政途的詭譎變化,那些政客攻訐你的手段,並不能掩蓋你身上的才華,世人又豈會因為官場上的三言兩語從而否定你整個人?”
葉秦的話如同山中清泉,帶著一股冷冽清涼,不斷洗滌著李白因為官場而蒙塵的心。
後世對李白的評價很高,他是個偉大的詩人,興之所至,一氣呵成,千古文章,詩對於他來說,不是學問琢磨,只是他宣洩情緒的工具罷了。
天賦卓絕氣勢恢宏而言之有物,想象奇麗而生動具體,謫仙人之稱當之無愧。
他的詩詞歌賦可以說是大唐裡面璀璨的明珠,後半生的漂泊,用他的雙腳和詩筆豐富了世間的山水。
潑墨揮毫當中,洞庭煙波、赤壁風雲、蜀道猿啼、浩蕩江河,全都一下子飛揚起來。詩人靈動飛揚,豪氣縱橫,像天上的雲氣;他神遊八極,自由馳騁。
大唐少了李白,便少了一分氣吞八方的豪氣,長安的瑰麗繁華,也失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不羈。
葉秦有所感慨道:“也許官場並不適合你。”
如果是其他人說這樣的話,李白一定會反駁,但偏偏說這話的人是葉秦,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中。
這段被流放的時光,是李白最為黑暗的日子,可正因如此,成就了他跌宕起伏的一生,成為了群星璀璨的大唐裡面,最耀眼的那一顆星。
李白所追求的功名不是仕途經濟,而是一種被平等對待的國士身份,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純粹關係,一份大才得顯的不朽功業。
可是李白所處的時代,註定他要追求的“功名”是求不到的,他這一生壯志未酬,空有滿腔報復熱血,卻是無用武之地。
回想起曾經致仕的意氣風發,如今人世間已過半載,看透了官場的黑暗還有腐敗,那顆熱血心腸已經漸漸冷卻,早已不復當初的心態。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
李白幽幽嘆了口氣,“罷了,如今已經遠離那糟心官場,還說這些幹什麼。”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若是用你一生的快樂,換取仕途上的稱心如意,那你願意嗎?”
李白毫不猶豫開口回答道:“我不願意,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思。”
他的回答在葉秦的意料當中。
正因為李白如此性格,就註定他在官場上走不遠,但上天從來都是公平的,雖然關上了一扇門,卻是為他打開了另外一扇窗戶。
夜色深沉,不知不覺葉秦和李白已經談論到了深夜,無可否認,李白這個人才華橫溢,不僅僅是在詩詞歌賦方面,其他地方也多有涉獵。
對於李白來說,葉秦的存在就像是一個謎團,兩人拋開身份還有世俗,可以說是暢談古今,從官場到詩詞歌賦,從人生哲理到老莊之說。
讓李白感到驚訝的是,他自問學富五車,才學見識已是驚世之才,否則的話,當初也不會讓掌權人另眼相看。
可眼前這條青蛇給他的感覺更是深不可測,不管任何話題都能夠侃侃而談,對答如流,看似簡樸的話語,往往充斥著另外一層深意,值得讓人細細品味。
夜下談心,望滿天星斗,嘆日月山河。
李白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能夠和人暢談如此盡興,就好比喝了一壺陳年老酒,可以說回味無窮,甚至沖淡了他被貶流放的陰霾。
飛來橫禍讓李白心情鬱悶至今,如今和葉秦暢談一番,心胸豁然開朗,竟然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
“我自認為眼界開闊,如今卻是遠不及閣下啊,官場黑暗,看不見前路,可嘆我一身抱負無法施展。”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身處局中,才會被各種事情束縛,何妨不跳出局外呢。”
李白的神情若有所思,葉秦不過稍加點撥,他就能夠融會貫通,可見其心性不凡。
歲月的氣息再度波動起來,歷史的長河盪漾出微弱漣漪,也到了葉秦該離開的時候,“李兄,你該走了。”
沒有想到這次歲月片段的時間會是如此短暫。
李白微微嘆了口氣,他有種莫名的預感,也許今日一別,此生都不會再相見。
“山高路遠,你我一別,恐怕是無緣再見了,今日能和閣下暢談至此,乃是我三生有幸,也不算人世間白走這一遭了。”
李白從道觀裡緩緩走出,沿著青石板一路向下。
回首看去只見夜色蒼涼,繁星璀璨,道觀屹立在其中,好似九天之上的建築,與銀河相伴,是那樣深不可測,望而生畏。
回到驛館後,正好和來尋他的幾個官差撞了個正著。
“太白先生你去哪裡了,可把我們給急死了。”
原來是其中一人起夜上廁所,發現李白居然不在房中休息,這才把同伴喊醒出來尋找。
這幾人是負責押送他至夜郎的官差,因為敬仰李白名號,所以不像押送尋常犯人那樣,給他帶上手銬腳鐐之類的,可以說給了李白極大的自由。
但如果李白在押送途中踏逃跑的話,他們可是難逃干係,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我不過睡不著,所以出去走走,讓你們費心了。”
官差連連擺手,“太白先生你這話就客氣了,若是沒什麼事的話,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就要上路的,我們也就不打擾了。”
其中一人打了個哈欠,壓低了聲音道:“我就說像太白先生這樣高風亮節的人物,怎麼可能會逃跑,你就喜歡瞎折騰。”
“害,我這不是擔心麼”
李白轉身進了房中,隱約聽到身後人傳來的議論,他淡淡一笑,並沒有放在心上,今夜的奇遇註定會在他的心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烙印。
腦海裡迴盪著卻是葉秦說過的那些話語,以至於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細細索索的聲音,似乎是有人靠近,李白視線落在了門窗上。
藉著外面微弱的月光,隱約能夠看到,有不少黑影朝著他這邊疾馳而來。
李白眼中劃過一抹警惕,悄無聲息的起床,緩緩靠近窗戶。
“砰!”
大門猛地被人踹開,只見十幾個黑衣大漢闖了進來,看到空無一人的床鋪,視線又看向了旁邊大開的窗戶上面。
“不好,人跑了!趕緊追。”
月光之下,李白神色匆匆,就連頭髮衣裳也被吹的凌亂不已,不遠處,這些黑衣壯漢如同暗夜下的幽靈緊跟其後,如同跗骨之蛆,怎麼也擺脫不掉。
李白雖然也有武藝傍身,但是面對十幾人的追殺還是稍有遜色。
“這些人究竟是誰?!”
驛館裡幾個官差生死未卜,估計他們也不是這群黑衣人的對手,如今這裡荒郊野嶺,可以說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黑衣人很快就追上了李白,他們身手矯捷,行動速度,手上的長劍散發著森冷的寒光。
“咻!”
空氣中傳來利器破空的聲音,說時遲那時快,李白微微側身,險而又險的避過了身後襲來的冷芒。
幾縷青絲飄蕩在半空中,束髮用的玉冠也應聲而碎,落在地上變得四分五裂。
但凡李白反應稍微遲鈍點,削掉的就不僅僅只是這幾根頭髮,而是大半個腦袋,可謂是兇險到了極點。
三千煩惱絲隨風飄揚,空氣中卻盡顯肅殺之氣。
不知不覺李白來到一處峭壁,身後已經沒有任何退路,無數小碎石滾落其中,卻是連個聲音都不曾聽聞,可見這當中深不可測。
黑黝黝的峭壁上如同猙獰巨獸,張開血盆大口,而不遠處黑衣人左右包抄而來,可以說是進退兩難,已然走到了窮途末路。
李白目光一冷,“我和諸位無冤無仇,何故要將人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