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人性本惡
鄭懷仁笑了笑,“我知道現在已經不相信這個結論了。伍玉盈深愛祝武,她犧牲色相來幫助丈夫,最後卻發現,幫助了丈夫便害了婆家。祝武利用完自己的老婆後,便以她給自己帶綠帽子為由,一腳把她揣回了孃家。而伍家也是重利寡情的一窩,伍家老傢伙眼裡只有錢,看不到兒女。因此,又把她從伍家踹回祝家,想著榨乾她閨女的最後一點價值。裡外不是人的重壓之下,伍玉盈不瘋才怪!”
“他們為什麼選擇你下手?”
“我是麥洪斌的私生子一事,在他們那個圈子裡面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他們選中我,目標是麥洪斌,我在祝武的要挾下,下令江北市公安局,幾乎把伍家人抓了個遍,找個理由抓了,再放出來,然後再抓,來來回回不停折騰。當然,祝家給了我不少的好處費。伍家為了免災,讓伍盈盈主動投懷送抱,就這樣,我又被伍家抓住了把柄。兩家一齊用力,我被夾在中間非常難受。央求杜懷民出招,把我從江北調到了陶城。”
“於是,你一到陶城,就把伍盈盈從稅務局調進了市府?伍家為了掩蓋這些醜事,把伍盈盈嫁給了窮小子周濱?”風彬問道。
“是這樣。”鄭懷仁老實回答,“為了營造周濱高攀的假象,伍家擺足了排場。周濱是個傻蛋,但凡有點腦子,不至於被帶了厚厚一摞綠帽子,還對我心懷感激。”
“切,你們這幫子人,白披著人皮說著人話,跟兩條腿的畜生有什麼不同?”風彬怒罵。
鄭懷仁敢怒不敢言,只能尷尬的坐在哪裡,一言不發。風彬開始還對祝武之死心懷憐憫,一想到他把自己的老婆當工具去圍獵鄭懷仁,更把他看成了一個畜生,死有餘辜的畜生。
“說說你跟王言建的事情吧。”
“王言建是伍盈盈遠房孃舅家的表哥,一個文物販子。因為盜竊江東大墓被判了五年,出獄後搖身一變,在西石巷開了一家書畫齋,從事文玩字畫交易。一個偶然的機會,伍盈盈把他介紹給我認識。王言建說我的書法作品能賣大錢。我的書法是什麼水準我自己清楚。王言建故作神秘的說,書法作品水品如何不是賣錢的主要因素,處在我這個位置,即使弄一張白紙,只要蓋上我的印章,也能值幾十萬。他的話讓我砰然心動,窮怕了的人最聽不得有發財的機會,我找到了生財之道。‘關鍵是安全,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會產生糾紛,也不違反法律。’王言建的一番話讓我下定決心走這條生財之道。麥洪斌也十分贊成,他幫我做了些工作,在他的安排下,我進了國家的書法家協會,成了理事,一下子披上了藝術的外衣。後來,麥洪斌把我當成了財神,當然不是供奉的財神,而是被扒皮的財神。有了麥洪斌的支持,我的仕途也連升三級,做到了陶城市委書記。”
“你動用城管幫你斂財?”
鄭懷仁點點頭,“這都是王言建想的鬼主意,為了打開銷路,他讓城管挨家挨戶的推銷。有些商戶不自覺,他們就想各種辦法對付,城管、公安、甚至還動用深淺ktv的太保們。他們不是白出力,每賣出一張書法,我拿大頭,他們也能分不少錢。因此,他們的積極性很高。”
“鄭懷仁,你們打造訛錢產業一條龍,可是你想過沒有,陶城市的寫字樓十有九空,每年陶城市吸引外來投資為零,你這個做父母官的,有沒有感到慚愧?陶城市民生凋敝,百業衰敗,你讓老百姓怎麼生活?陶城市坐擁全國最好的煤礦,卻是全國最貧困的地市,你臉上覺得光彩嗎?”風彬憤怒的斥責。
“我也想過收手,可是麥洪斌不同意,我是不得已。至於陶城煤礦,陶城市政府一分錢稅收都得不到,他們賬務作假,連年虧損。他不要求陶城市出資替他發工資已是萬幸。”鄭懷仁說了實話。陶城煤礦被扈家控制在手中,地方政府確實無能為力。
風彬覺得心中堵得慌,長舒了口氣,繼續問道,“王正介為什麼出家?”這是他為數不多找不到答案的懸疑,從鄭懷仁這邊,他也沒抱太大的期望。
鄭懷仁一臉茫然,“我並不知道確切的原因,你知道,我有段時間不在陶城,他是那時候辭去陶城市法院院長職務,至於他為什麼去當和尚,我實在不清楚。”
風彬失望的談了一口氣,從鄭懷仁口中還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鄭懷仁的供述,沒有多少價值。所有人在利益面前扭曲了人性,自願比肩畜生,讓人感喟。
風彬結束了審訊,鬱悶的回到酒店。
“今天不順利?”蘭姐問道。
風彬點點了頭,“還是沒審問出王正介變成法明和尚原因。”
蘭姐笑了笑,說道,“你鑽了牛角尖,總是想著從第三者身上找出院長變和尚的原因。你怎麼不去想個直接的辦法,比如把法明和尚抓起來,一頓鞭子抽完,你想要的答案也有了。”蘭姐說的輕鬆,但不失為一個直接簡便的辦法。
風彬笑了笑,跟一幫官僚打交道時間長了,自己的思路出現了問題。在王正介做和尚這個問題上面,他總想著要找到證據來保證行動的合法性,從而無意中形成了一個思維的籠子,把自己困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