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鳥為食亡人為財死
苗秀的家底不算豐厚，掏出了兩千萬買了明萬曆龍紋雙耳花瓶後，生活更是捉襟見肘，甚至給汽車加油的錢都沒有了。不得已的情況下，豁出老臉找曹彬借了一百萬塊的高利貸。</p>
“親兄弟明算賬，感情與獲利，一碼歸一碼，八分利。”曹彬一邊給他轉賬，一邊合計著利率。從自己的朋友那邊借高利貸，苗秀絕對不是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p>
“放心，等兩個寶貝一出手，我連本帶利加倍奉還。”苗秀此時還在裝大爺。</p>
自從贈寶會後，他陸續接待了不少的文物販子。接觸的文物販子越多，他對兩件寶貝持有的發財信念越動搖，當越來越多的人認為那是兩件高仿的贗品時，他心中的惡念與仇恨在急劇膨脹，感覺自己是一條傻狗，望著林望雲手提的一塊肥肉垂涎欲滴。</p>
“所有加害於我的，我一定會加倍償還。”苗秀在心裡痛下決心。</p>
他接待的最後一批客人是組團來的，為首客人臉色灰白，面無表情，聲音尖細，自稱江湖客，專門從事文玩生意，正午時分，江湖客周身泛著寒意，如同裹在冬日寒風裡。他有三個隨從，兩個看起來像是保鏢長得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另一個自稱梁先生，一副師爺或者管家的打扮，看上去像是江湖客的智囊大腦。</p>
“苗老闆，我聽說你手頭有兩件寶貝準備出手，我們想做這份生意，請開價。”江湖客單刀直入，省去了普通文玩販子的拐彎抹角，顯得與眾不同。</p>
“想必江老闆已經對我的寶貝有些瞭解，蘇菲比拍賣行給出了極高的評價。”苗秀自抬身價。</p>
江湖客微笑著打斷了他，“苗老闆，蘇菲比的鑑定結論，文玩圈子裡面從來不作為參考。因為它信譽太差。這麼跟你說吧，只要給錢足夠，你要什麼結論，他給你什麼結論。”</p>
苗秀驚訝地睜大眼睛，接觸了一批批文玩客，第一次有人如此直言不諱的評價蘇菲比拍賣行的操守。他潛意識裡開始相信，林望雲買通了蘇菲比拍賣行，聯手做局陷害他。</p>
“苗老闆，請出你的寶貝，讓我們開開眼吧。”江湖客臉上洋溢著神秘的微笑。</p>
苗秀略加猶豫，轉身回到了內室，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過後，苗秀抱著兩個箱子出來，“都在裡面了。”</p>
江湖客對梁先生點了點頭。梁先生上前，小心翼翼地把兩個瓶子放在茶桌上，取出強光手電，對著兩個瓶子就是一陣打光，不時搖搖頭，砸吧一下嘴。</p>
苗秀的心隨著梁先生的態度變化，急速往下墜。</p>
功夫不大，梁先生便給出了鑑定答案，“苗老闆，恕我直言，這兩個都是贗品，現代的高仿品。”</p>
苗秀聞聽，差點昏暈過去，他努力穩住身形，說道：“不可能，林望雲的藏品，不可能假。”</p>
江湖客冷笑，“林望雲的藏品不可能假，但是，他給你的寶貝卻未必真。”</p>
苗秀愣住了，當時財迷心竅，沒有做足功課。江湖客像一個母蒼蠅，開始四處下蛆。</p>
“苗老闆，你不信的話，我這兒有一儀器，專門用來給古瓷器斷代用的，你不妨可以試一下。我斷定你這個瓷器，不超過三十年。”梁先生雙眼如電，從眼鏡片上方看著苗秀。</p>
苗秀輕輕搖頭，“你的儀器就準嗎？”</p>
梁先生微笑，“你儘管測試。比如你找些碗盤，機器能斷定生產年代。”</p>
苗秀轉身取過他的主人杯，“梁先生，就用這個試吧。我去年從汝窯定的，今年剛開始用。”</p>
梁先生微笑著點了點頭，打開了他的機器，輕輕取過主人杯，放在機器的轉盤上，打開了開關。隨著一陣輕微的轟鳴，轉盤下面發出顏色變換的光。足足有一分鐘的時間，機器屏幕上顯示：年份，15個月。</p>
苗秀計算了一下，驚訝地點頭，“神了，的確是十五月。這機器根據什麼原理來斷代的呢？”</p>
梁先生微笑著搖頭，意思是不便回答，苗秀理解成梁先生不明白斷代機器的工作原理。</p>
“那就試一下吧。”苗秀心虛，他已經越來越相信這兩個瓷器是贗品了。</p>
梁先生重複了剛才的操作，功夫不大便檢測完成，他一言不發的把瓷器裝回了盒子，收拾好儀器後，對江湖客說道，“我們可以走了，這筆生意做不成。”</p>
江湖客詫異地看了一眼梁先生，似乎想找出他開玩笑的證據。</p>
“苗老闆，以後開玩笑或者惡作劇，找老一點的物件。這兩個瓶子是二十年前，扈家莊園的主人定製的高仿品，為了慶祝自己六十大壽。如果你仔細看，在瓶頸的凹部，用強光手電和放大鏡，能看清製作人的簽名。這是那一批瓷器的最大特點。”梁先生直起腰，似乎是安慰苗秀，“雖然是高仿，也是孤品，有收藏價值。假以時日，能換個好價錢。”</p>
“告辭！”江湖客感覺自己收到了愚弄，生氣地站起來，怒衝衝地帶著三人走了。</p>
苗秀欲哭無淚，自己被耍了，傾家蕩產了。“林望雲，我跟你沒完。”他慘叫一聲，絕望倒地大哭。</p>
一分錢沒賺到，轉眼還欠了一百萬的高利貸。</p>
當苗秀髮洩完畢，情緒穩定下來，他從地上爬起來，呆坐在沙發上，手裡捏著主人杯，頭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報復。報復林望雲耍他，甚至開始籌劃著報復曹彬。他現在堅信，一定是林望雲與曹彬做局害他，曹彬是林望雲安排在他身邊地臥底，也是林望雲陰謀地一環，否則，他不會爽快的以兩折的價格把價值上億的瓶子轉手給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