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好小子，乾一杯
“風教官，畫面上的亮點是彈頭炸裂的金屬殘留。”唐天年往外抽了一下探針，讓它停留在傷口的表層，又調整了一下參數，畫面上顯示出創口內部的情況，“這是82式9毫米微衝的典型創口，比較分析軟件得出了97%的相似度。莫老不是因車禍，而是被槍擊而死。從彈著點分析，對方應是用槍高手。”</p>
風彬點點頭，唐竹唸的分析佐證了他的判斷。</p>
“風教官，能帶我看看那輛車嗎？”唐竹念小心的為老莫理好衣服，小心問道。</p>
“沒問題，我們把他保護起來了。”風彬邊說，邊帶著唐竹念往外走。</p>
“莫老的家人是不是在？”唐竹念試探著問道。</p>
“平阿姨在，我們先去見她？”得到唐竹唸的肯定後，風彬直接把車開到了嬌蓮大酒店。蘭姐把靜宜師太安排在了酒店的包間裡面。</p>
唐竹念一見到平秀琴，喊了一聲師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執弟子禮。平秀琴含淚扶起唐竹念，“孩子，你來了就好。”</p>
“我來給老師報仇！”唐竹念輕聲說道。</p>
“先不急，你去見他了？”</p>
唐竹念點了點頭，“我已經為師父做了檢查，老師遭遇了槍擊去世的。那種槍，配發給了公安、武警，是他們制式槍械。”</p>
平秀琴低聲宣了一聲佛號，風彬發現，她手中多了一串念珠，他此時理解了是心中的痛苦讓唐竹唸對一切都很冷淡，也還有仇恨的作用。</p>
唐竹念在眾人的勸說下，放棄了連夜檢查汽車的念頭。到了第二天，他便發瘋一般投入了工作，老莫乘坐的那輛汽車，唐竹念甚至一個螺絲釘都沒有放過，又從左後胎的裂口中，找到了槍擊的痕跡。</p>
他甚至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把整個車禍現場做了最仔細的檢查。當他長舒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意味著整個車禍迎來了蓋棺定論時刻。</p>
唐竹念花了兩天的時間做了詳細偵察，得出了結論，在江寧市公安局的會議廳裡，他做了鑑定報告：</p>
“經現場還原，當時有至少兩個槍手一前一後發動襲擊。從痕跡來看，兩組槍手幾乎是同時開槍，輪胎爆炸車子失控的瞬間，前面的槍手瞬間開了兩槍，一槍打碎了玻璃，一槍擊中了莫老的心臟。”</p>
唐竹念哽咽了一下，平靜了一下情緒，“我的鑑定結果是槍擊謀殺案。所用槍支是82式9毫米微衝，主要是警察部隊裝備使用。司機死於巨大撞擊導致的物理創傷。通過生化檢查，二者的生物藥理反應正常，排除中毒等因素。這是鑑定報告。”</p>
說著，把一摞鑑定報告交給了王一林，然後靜靜坐在一邊，不知道心中想什麼。</p>
“謝謝唐處長。我局將根據鑑定結果，加快偵破力度，力爭早日破案，還死難者公道。”王一林官話說地很流利，大家心知肚明，單靠江寧局的力量，此案不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p>
回到嬌蓮大酒店，風彬忽然問道，“賀巖，部裡面派車是個什麼流程？”</p>
“部長等有專車專用司機，特戰隊屬於獨立單位，自己派車，其它人用車由車隊統一安排。”賀巖似乎想起了什麼，“老唐，你沒坐專車來？”</p>
唐竹念輕輕搖頭，“我搭乘最後一班高鐵，部長讓我秘密出京。”</p>
“暗中調查一下，誰給莫老爹派的車。”風彬說道，“派車之人一定跟此事有關聯。”</p>
“老唐，你悄悄回去。來這兒的事情要保密。注意留意部裡面，有誰對這件事情格外關注。”賀巖說道。</p>
唐竹念看了一眼風彬，明知自己現在即使留在江寧也無法給老莫報仇，但還是有些不甘心，“我想等老師下葬後再返回去。莫老師跟我，是師徒加父子的情誼，我想送他最後一程。”</p>
“也好，回去後別人問起來，也有說辭。”風彬給唐竹念找了個理由，他可以留在江寧。賀巖也不是不近情理之人，答應了下來。</p>
“賀隊，風教官，調查這起謀殺案，現在有方向或者線索嗎？”</p>
“有一些，目前有兩個方向，一個是高速路監控的停電，一個是苟石慧，他出現在了事故現場，並做出了一個普通車禍的結論。”風彬說道。</p>
“苟石慧？”唐竹念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做出了一個普通車禍的結論？難道這幾年他的業務倒退如此厲害？”</p>
“你們認識？”風彬敏銳的意識到，唐竹唸對苟石慧很瞭解。</p>
“我們倆是同班同學同宿舍，在公安大學的時候，共同受教於莫老師門下。”唐竹念回憶道，“苟石慧因為學習等各方面都競爭不過我，便四處造謠，當時這件事還作為我們班的實習案件進行調查。結果出來後，我們倆便徹底分道揚鑣，再也沒有聯繫過。後來，我跟著莫老師進了部裡，苟石慧到了地方，他是個聰明人，只是心術不咋地。”</p>
風彬點了點頭，他沒有把苟石慧已經被抓的消息透露出去。古人老話：幾事不密則害成。</p>
老莫的葬禮簡樸莊重，唐竹念執兒輩禮節，為老莫扶棺下葬。在江寧市烈士陵園裡面，戰士們鳴槍為老莫送行。</p>
風彬把一瓶江寧老燒祭奠在他的墓前，耳邊又響起熟悉的笑聲：好小子，再乾一杯。</p>
金陵，豪華的河東酒店包房，一個面容清矍的老者，渾身透著上位者的威嚴。省長杜懷民殷勤作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