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拉開帷幕

 蔡雍，步芝兩位宰相立即先後站出來，在朝堂上怒斥青唐節度使人性淪喪，不遵法紀，荼毒百姓，青唐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此時操著大梁口音的青唐百姓也紛紛聲淚俱下附和，不斷哭訴，說那片土地上還有數不清的兄弟姐妹，父母妻兒在受苦受難，遭受壓迫，請求天子為他們做主。　　步芝也跟著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董衷身為朝廷冊封的節度使，卻目無法紀，驕縱害民，屢教不改。　　官家當為天下人做主啊。”　　眾大臣們也大致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一些想討好天子的立即義憤填膺站出來，吐沫橫飛，一頓嘴炮輸出，大罵董衷不是人。　　從道德、人品、能力等全方位否定。　　樞密使史進忠適時站出來，提議朝廷應該幫助他們，討伐懲戒董衷，解救當地百姓。　　年輕的天子還在“猶豫”。　　宰相蔡雍、步芝立即站出來附和，贊同樞密使史進忠的說法，提議出兵西面，拯救那裡受苦受難水深火熱的百姓。　　幾大大梁口音的青唐百姓也連連發言，表示他們那裡已經有數不清的鄉親父老盼星星盼月亮般盼王師前去解救，只要王師一到，父老鄉親們肯定簞食壺漿相迎。　　年輕的天子這才有些不情願的點頭，隨後起身道：“每次出兵都要勞民傷財，疲乏百姓，讓眾多年輕人流血犧牲，朕心痛不已，不想發起戰爭。　　可青唐百姓也是我大周子民，聽說他們受苦受難，朕心如刀絞，恨不能大軍朝發夕至，明天就解救他們！”　　天子一臉沉痛的說：“為了受苦受難的青唐人民，只能苦一苦百姓，這罪責都由朕來擔當。　　朕決定發兵討逆，征伐董衷，為百姓主持公道！”　　“官家英明！”眾人連聲附和，這種大事已在內廷會議上議論決定，也不會有人傻到在大朝上放對這種國家大事的決定。　　翰林院承旨陶諫站出來，從袖子裡掏出一封檄文當場抑揚頓挫念起來。　　文中濃墨重彩薰染董衷的邪惡，列舉其種種不做人的罪惡共二十七條，大多是現編的。　　強調天子是弔民伐罪，青唐百姓也是大周百姓，為青唐百姓做主，如武王伐商，是完全正義的戰爭，朝廷正義之師，必然所向披靡等等。　　雖然這樣有些刻意，畢竟如果官家是今早才決定士兵的，為什麼會提前準備好檄文。　　不過這些小細節也沒人追究了，天子聖諭一下，出兵已成事實。　　這個消息在大朝散後很快便傳遍大梁。　　戰爭的陰影再次籠罩在這座當今世界最大的城市上空。　　街頭巷尾議論紛紛，平靜的生活籠上一絲不安，有人支持出兵，覺得青唐也是漢唐故土，大周理應出兵。　　也有人覺得那是蠻夷之地，非華夏之邦，降而復叛，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該勞民傷財去解救他們。　　還有不少人則事不關己，只希望戰爭不會影響到自己的生活。　　其實無論官員百姓如何討論，早在此前，由狄至和李虎率領的兩支禁軍先鋒精銳共計三萬人左右，早已率先出發，此時已出洛陽，進入關中。　　後續從江南來的糧草已全部運到大梁城外，六萬大軍已經完全集結，枕戈待旦。　　當然，這六萬人中，有五萬是下軍和輔兵組成，主要負責前方大軍的補給，將由郭天子親率領。　　.......　　正月底，郭天子下詔，以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中書侍郎，監修國史蔡雍為東都留守，度支司度支使範光文兼開封府尹，代理國事。　　天子在領軍御駕親征。　　又如一顆驚雷丟入鍋裡，大梁城裡前幾天聽說朝廷要出兵時已經議論紛紛，如今天子突然又來個御駕親征，這就好像在熱鍋底下又添柴火。　　很多人都不看好年輕的天子，覺得西南之戰太過順利的勝利讓天子膨脹了。　　西南叛軍能算什麼，怎麼能和吐蕃人相比，而且還要面臨夏國的威脅，這出兵太草率了！　　萬一失敗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而且夏國人說不定會乘機打過來。　　不過無論官員百姓們怎麼想，郭天子早已有自己的決心。　　正月二十八一早，路邊白霜晶瑩剔透還未散盡，早寒凍得人哆嗦。　　範靈韻領著尚寢局的人給他收拾了足足八大車東西，大多是吃穿用度，外加鎧甲武器用具等。　　郭天子看了一下，光是洗臉的盆就給他準備三個，一個銀盆是用來洗臉的，一個銅盆是洗腳的，還有一個用作備用，另外配兩隻燒水的水壺，泡茶的茶壺，汗巾和手帕有六條......　　郭天子哭笑不得，他是去打仗，不是去郊遊的。　　於是自己親自動手，把八大車的東西最後縮減到三車，只帶上生活必需品，和筆墨紙硯等辦公必需品，大大縮減禁衛親軍的壓力。　　畢竟他們要帶的帳篷、桌椅、地圖、令牌、旗幟、鸞纛、儀仗等天子使用的東西就已經高達十二車，如果天子的私人東西再多點，他們別說保護天子，光每天管好運輸好這些東西都要忙得焦頭爛額。　　官家看著明明很擔心，卻因為懂事努力不流下眼淚的範靈韻，摸摸她的小腦袋：“放心，朕很快就回來。　　我已經跟範公，蔡公他們交代過，有什麼不懂，有什麼事都可以去找他們。”　　隨後語重心長囑咐：“你自己也要學學，朕不在該怎麼應對朝中的事情。”　　範靈韻有些不可思議看著他：“官家.......”　　郭天子當著眾人的面抱了她一下：“好好幹。”　　小姑娘臉全紅了。　　一身披掛的郭全斌翻身上馬，“出發吧。”　　林興早已率五百東西班禁軍等候，天子一聲令下，長長隊伍開始穿過萬歲殿向南開拔。　　沿途魏浦等率宦官宮女於道路兩畔恭送。　　郭天子沒有耽擱，從萬歲殿出來後車架轉向北，準備走皇城後方人少封丘門出城，隨後經陳橋驛直接去禁軍的黃河北大營接管軍隊，隨後西進。　　這一場大戰也徹底拉開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