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戰馬

 接下來的日子郭天子十分忙碌。
　　先要解決的是場地人員問題，那麼多人去上課，維持秩序，端茶遞水，打掃衛生，場地佈置都是大工程。　　郭天子做了詳細安排，劉知贍率皇城司士兵負責場地佈置。　　桌椅從兵部和太學借用。　　自從唐中晚期樞密院建立至今，兵部其實已形同虛設，只能九成以上都被樞密院代替，所以官員也不多，很多是閒散官，桌椅器具閒置的也不少。　　太學那邊也有不少，不少教室是閒置的。　　另外讓魏浦帶宮裡宦官負責準備茶水，午飯，現場衛生。　　至於組織入場，安排次序這些由李告興率三衙的將領們負責。　　史進忠率樞密官員負責敲定名單，安排和通知需要培訓的人員。　　狄至和李虎則負責組織給所有中低層將領講課。　　並囑咐他們各自做好各自的事，到時候做得好的有賞，做不好的有罰。　　眾人領命，隨後都各自忙碌起來。　　第二天下午，李告興、狄至等人拿來修改後的軍規給他看，兩人都眼窩深陷，黑眼圈很重，看來是忙活很久。　　郭天子拿到後，幾乎一夜沒睡，把他們列出來的所有條款都看一遍。　　隨後將自己覺得不合理的地方圈出來。　　後半夜，趴在他身邊的範靈韻睡醒一覺，掀開讓宮女送過的被子驚訝道：“官家還沒睡呢。”　　郭天子伸了個懶腰：“剛剛看完，還要再查查，有沒有什麼疏漏。”　　“官家要愛惜自己的身體，明天不行嗎？”小姑娘為他捏捏肩，心疼的說。　　郭天子拉著她的小手捂住：“沒事，時間太緊，這世上的事看起來選擇多，機會多，特別是像我這樣當皇帝的，坐擁天下的權利，什麼樣的機會沒有。　　可如果把時間拉長，在幾十年，幾百年，上千年的歷史上，機會總是稍縱即逝的。　　如果錯過這次出其不意，說不定往後幾十年都沒這樣的的機會了。”　　範靈韻安靜聽著：“總覺得官家知道往前一千年，又知道往後一千年，就像傳說中的神仙似的。天下人常說官家不務正事，真是最大的笑話，官家的艱苦他們一點不知道，只會聽信風言指手畫腳。”　　郭天子哈哈大笑：“神仙那不駕鶴西去了，我不怕他們說，累一晚上，你來犒勞犒勞朕。”　　“怎麼犒勞？”範靈韻不解。　　郭天子往後挪一點：“吃魚。”　　“尚食局的應該睡了，我去給官家做。”範靈韻說著就要起身。　　郭天子連拉住她：“冷，別出被窩。”　　又壞笑著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幾句，小姑娘臉色一下全紅了，低頭低聲說：“官家比我還小几歲呢，哪學來的這些壞東西。”　　“神仙教的！”郭天子說著直接鑽進被窩。　　.......　　第二天一早，狄至等人來取官家的批示，宦官告知官家忙到後半夜，現在還沒起來，但已經吩咐好，東西都交給了他們。　　眾人感慨，官家真是殫精竭慮，日理萬機，年紀輕輕如此自律，為了國事軍事，操勞到起不來床。　　大家無不感動，心中感嘆連天子都如此，他們這些臣下又有什麼拖沓怠慢的理由？　　還有些利己的官員也明白，官家自己都這樣重視，如果拖沓怠慢，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於是大家都默契的達成共識，必須盡力把這件事辦好，千萬不能馬虎。　　所謂上行下效大概如此。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郭天子之所以起不來，並不是工作太晚，而是練腰太累了。　　......　　之後幾天，在上林苑“講武亭”中，一場場郭天子提出的“培訓”如期開始。　　根據樞密院的統計和安排的一千八百零二名禁軍軍官，教頭，將領，總共分六批，每天三百人前往上林苑接受培訓。　　三百人每五十人分一隊，由三衙高級將領負責培訓。　　同時樞密院官員會在培訓後進行考察，接連不合格的會受到處罰。　　一開始眾人提出處罰是體罰，比如打板子，打耳光之類的。　　郭天子覺得他們太殘忍，而且不精通人性，這樣侮辱人只會讓軍官積怨，乾脆直接罰他們俸祿，考核不過的一次枯扣一百文。　　在場幾人都呆住，要說狠辣還都是天子啊。　　不過天子提出的，大家也只能同意。　　接下來幾天，禁軍中頓時熱鬧起來，天子的旨意一下，有人怨聲載道，也有人表示無所謂，還有覺得早應該這樣的。　　更多的則以能進入天子的私人園林“上林苑”為榮，所以開開心心接受培訓的安排。　　一時軍中沸沸揚揚。　　接下來幾天裡，每天都有數百軍官在高級將領率領下進入城外的皇家園林上林苑。　　隨後在一天的緊張培訓後腦袋昏昏沉沉，又被樞密院官員抓住一頓問，雖然眾軍官都已經十分緊張努力去記，不過能全答上來的也只有半數左右。　　因為很多軍官都是大老粗，既不識字，也不知道做筆記，就算要做，現在的紙也不便宜，這些軍官家裡根本沒有。　　因為罰的人實在太多，經狄至等高層將領集體求情後，郭天子同意將罰款降到五十文。　　同時為激勵大家的學習熱情，提出給全答對的也獎勵五十文，雖然不多但有面子，就和學校的獎學金一樣。　　頓時，眾人更加有學習熱情了。　　在“講武亭”培訓如火如荼進行的時候，郭天子又親自去了群牧司，查看禁軍戰馬的情況。　　群牧司首官“群牧監”一般是由樞密使兼任，劉詞被處死後就由史進忠暫代。　　禁軍的牧場在黃河邊上，郭天子親自去看看了那些高頭大馬。　　一萬匹戰馬奔騰，感覺大地都要裂開一樣，用糧食養過冬天的戰馬此時依舊膘肥體壯，疾馳威猛。　　郭天子在眾人保護下騎馬掠過這些美麗的動物，恨不能每一匹都上去親一口。　　這是他最大的資本，餵養這漫山遍野的戰馬渡過冬天，讓它們保持膘肥體壯的所用的糧食，足夠十萬大軍吃上一個月。　　郭天用馬鞭指著這些膘壯的馬群：“要不是為了你們，朕用得著費心費力去江南買大量糧食，還要委屈自己娶個漂亮老婆。”　　那些高大的戰馬只是哼哧哼哧打著碧璽回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