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膽怯
樸定立開口:“以官家的性子,他只怕生不如死,可惜了。”
一位三十來歲的年輕官員開口:“樸御史是可惜他生還是可惜他死。”
樸定立眯眼看年輕人一眼神色不悅,這人是中書舍人曹歸,三十出頭就到了中書舍人,確實是有本事的青年才俊,可他就是看不慣年輕人的輕狂,“何必明知故問。”
“今晚官家做的事沒有一點章法讓樸御史搓手不及?可官家自登基以來不一直如此,人盡皆知的事你該早做準備的。”曹歸平靜的說。
“早做準備?難道你料到官家會這樣?”樸定立反問,“刑部大牢那邊早讓人看著,如有萬一有的是辦法讓範......讓他說不了話,可咱們都在萬歲殿,禁軍守著門,誰能長翅膀飛出去通信不成?
曹舍人真是在世諸葛,可惜就是個事後諸葛!”
曹歸還要說,卻被人打斷。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官家做事誰能料到。範光文做下的事都無人料到,才給我們這意外的機會又何必為此大動肝火,反正這是大好事不是嗎。落到官家手裡他死定了。”說話的是判禮部事孔琳,他這一番話讓氣氛緩和下來。
大家都默契一笑。
“官家今晚舉措.....會不會是有意為之?”有人不確定的問。
眾人一愣隨即紛紛搖頭笑起來。
“怎麼可能,一年多來,官家如何不是有目共睹的嗎。”人群中有人道,隨即又是一陣輕笑。
眾人雖是疲憊可也神采奕奕,有說有笑。
......
不過他們很快都停下腳步,紛紛作揖行禮,原來是宰相蔡雍從後面走來,有兩位宦官專門為他掌燈,眾人邊行禮邊讓開條路來。
蔡相公路過時停下腳步,波瀾不驚對眾人道:“少議官家之事,言多必失啊。官家是你們的福分,大周的福分,知道嗎。”說完便越過眾人走了。
眾人連躬身行禮:“謹記相公教誨。”
待蔡雍走遠後,眾人直起身來,曹歸便譏笑道:“那可不是,官家是我等最大的福分。”
有人輕聲笑出來,有人則一臉嚴肅憋著笑意,樸定立也附和:“世事難料啊,往前兩年誰會想到是這局面,官家確實是我等福分”。
......
一個時辰前.......
刑部大牢外,夜風習習,即便半夜依舊有穿著皂青吏服,腰間帶刀的吏員舉著火把來回巡邏,空氣中松脂燃燒的香味混雜煙火味很遠都能聞到,人手比平時多了一倍。
管理大獄的刑部官吏是五十多歲的老人孫棟立,他專門搬來桌椅守在門口兩天一夜,吃喝拉撒就近,一步都不離開,眼眶漆黑精神萎靡還強打精神坐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