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消息
隨著赤發鬼一死，這西河街的洶湧火勢逐漸削弱起來。
處於外圍的李離注意到這情況，便知道韓淵應該將那不斷縱火的邪祟給斬殺了。
他急忙將人召集過來，奔向西河街滅火。
等到將西河街的大火撲滅之後，李離卻沒有發現韓淵的蹤影。
“大人，那位除魔人去哪裡了？”
縣衙的捕頭疑惑問道。
“應該是離開了吧。”
李離猜測說道。
“那他到底是誰？”捕頭忍不住問道。
“是誰不重要。”
“正所謂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李離笑了笑，繼續指揮人手收拾殘局。
.....
韓淵確實已經離開了。
對於來說，長河縣的危機既然已經解除，沒有必要再逗留下去。
一路朝著滄水郡城風塵僕僕地趕了回去。
等回到滄水郡城之後，正好周元虎已經甦醒過來。
他的傷勢很重，估計要花費半年左右的時間。
在這期間，周元虎是無法擔任除魔部的主管了。
為了能夠繼續當甩手掌櫃，韓淵乾脆將神拳門的門主魏世明、以及雨花宗的司徒雅給調了過來。分別給他們一個監天司副司首的名銜，然後共同掌管除魔部。
因為隨著現在天地異變發生，各地不斷有邪魔種出現。
就連滄水郡都逃不過去，自然需要更多的高手坐鎮。
當然，真要再有邪魔種出現，還是隻能他這個司首出馬。
以如今韓淵在滄水郡的威望，魏世明和司徒雅自然不敢有任何違背，接到消息之後便立刻從宗門出發。
五天之後，便趕赴到了滄水郡監天司任職。
正當韓淵以為又能修煉一陣子的時候。
翟牧卻悄然找了過來。
“韓司首，南元郡那邊，似乎要撐不住了。”
韓淵正盤腿坐在大殿深處，修煉著先天大魔經。
聽見翟牧這話，緩緩睜開眼睛。
“張蒼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之前他就聽說原州的監天司司首親自出手，欲要除掉張蒼。
現在也不知道那裡的情況如何。
“自從原州各地不斷髮生叛亂之後，官府以及當地監天司被搞得焦頭爛額。”
“其中州兵總兵李超海帶領人馬鎮壓另外一處起義。”
“而原州監天司的司首崔鳴沙則是親自帶人前往南元郡。”
“張蒼在南元郡城設下一雷霆大陣，威力可怕，就連崔鳴沙都無法一舉擊破，只能慢慢磨滅。”
“按照情況來說....應該撐不住多長時間了。”
翟牧沉聲道。
“能夠在崔鳴沙手中撐這麼長時間，張蒼已經足夠自傲了。”
韓淵笑了笑。
“嗯....南元郡城有我們的人，要不要和張蒼取得聯繫，協助他逃離南元城？”
翟牧問道。
在他眼中，南元郡城已經是必破無疑。
“不急...那崔鳴沙是個什麼樣的人？”
韓淵突然問道。
“這人....野心很大。”
“根據我們的記載，此人和原州總兵聯合，已經將州府架空。”
“而且和當地世家、宗門聯繫非常密切。”
“如今原州烽煙四起，不斷有人起義，也是因為此人不斷提高稅賦，壓榨百姓導致的。”
“此人...絕對是個梟雄人物。”
翟牧給出自己的評價。
“難怪他要親自出手將張蒼給宰了....原來是張蒼這麼一搞，壞了他的好事。”
韓淵微微笑道。
監天司的人不是什麼聖人，也是普通人，自然有著七情六慾，有著不同的野心。
所以他從來不會以一個人的身份去判斷對方。
“有這方面的可能。”
“之前派人來我們滄水郡抓那黃家的家主，可能也是這崔鳴沙的主意。”
翟牧小聲說道。
“有意思....”
韓
淵想了想，輕聲說道：“你先不用聯繫張蒼，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是！”翟牧連問都沒有問，直接點頭。
他知道韓淵下的命令，通常不會有任何改變，所以他也不會多說一句，奉命去執行即可。
“對了....這些日子我心中偶有所得，可能要閉關一陣子。”
“沒有什麼事，就不要打擾我了。”
韓淵補充一句。
翟牧抱拳道：“屬下明白！”
等翟牧離開之後，韓淵笑了笑，繼續閉上眼睛修煉。
韓淵要閉關修煉的消息傳出去之後，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畢竟韓淵在眾人心中就是一個武痴。
武痴要是不閉關修煉，那才是奇怪了。
只有翟牧猜到了一些事情。
不過他是個聰明人，守口如瓶，什麼話都沒有洩露出去。
......
深夜。
茫茫夜色之中。
一道身影悄然從滄水監天司離開。
這身影披著黑色披風，頭戴斗笠，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就出了滄水郡城。
“張蒼...你小子可要再撐多些日子呀。”
韓淵自言自語道。
原州和江河州並不接壤，中間還隔著一個宜州。
哪怕以他的腳力趕過去，只怕都需要大半月的時間。
韓淵只能相信張蒼能夠撐得到那時候。
........
南元郡城。
如今的城牆都畫著密密麻麻的神秘陣紋
這些陣紋逐漸交織在一起，閃爍著雷光，形成了一方雷霆大陣。
轟隆隆！！
一道道雷霆不斷劈落在一道身影之中。
崔鳴沙渾身纏繞著白色罡元，揮動著一杆玄黑長柄斧，不斷將這些降落下來的雷霆閃電轟碎。
位於城牆之上的張蒼見狀，雙手掐著法訣，噴出一口精血。
轟隆！！！
一道紫色雷霆驟然被召喚落下，猛地劈向崔鳴沙！
“又是這招！”
崔鳴沙低吼一聲，雙手握著長柄，斧刃猛地劈向那道雷霆。
轟！！！
狂暴的電流順著長柄蔓延到崔鳴沙雙手之中，讓他全身都被電麻，詭異地抽搐起來。
就在這時候。
城牆的陣紋再次亮起，似乎正在召喚出威力更加龐大的雷霆落下。
不過崔鳴沙終究是罡元武者，很快就恢復了對身體的掌控，感受到這情況之後，神色一變，急忙閃身後撤。
要是再被轟中，可不是輕傷這麼簡單了。
“哼。”
“我看你還能撐多久。”
崔鳴沙留下一句狠話之後，閃身離開。
城樓之上的張蒼知道自己攔不住崔鳴沙，只能任由對方離開。
因為這雷霆大陣完全是為了防守而建造的，根本留不住人。
“你再這樣下去，會被崔鳴沙活活耗死的。”
“他是罡元武者，體魄強健，氣血旺盛。哪怕受了一點傷，也能很快癒合。”
“可你不一樣，每次崔鳴沙過來，你都要使用精血催發雷霆大陣。”
“再這樣下去，你會精血耗盡而亡。”
黃仙兒出現在張蒼身旁，神色充滿著擔憂。
這些日子，崔鳴沙每天都會過來叫陣一次。
每次他都是等張蒼催動精血之後，便直接離開。
這樣一來，張蒼可謂是一天比一天虛弱。
“沒辦法....不使用精血，根本就無法對崔鳴沙造成殺傷。”
張蒼苦笑一聲，拿出一粒丹藥吞服下去。
“張蒼，你已經盡力了。”
“這城我們是守不住了，離開吧。”
黃仙兒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我不能離開...”
張蒼很固執地搖頭道。
這句話，他其實回答過黃仙兒很多次了。
“這樣掙扎....真的有意義嗎？”
黃仙兒忍不住問道。
張蒼虛弱地笑了笑：“只有我覺得有意
義...就夠了。”
黃仙兒沉默不語。
這些日子她和張蒼同甘共苦。
她瞭解張蒼的性格。
這傢伙是那種為自己的道，而不惜一切的人。
無論她再怎麼勸說，都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算了...大不了跟他一起死。”
“也算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黃仙兒心中說道。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城樓之中。
之後的日子。
崔鳴沙還是每天都來騷擾著張蒼。
每一次，張蒼都需要付出自身一口精血的代價，才能將崔鳴沙擊退。
為了穩定軍心，他從來不會顯露出自己的虛弱狀態。
只有黃仙兒知道。
張蒼已經逐漸到達了自身的極限。
他臉色變得蒼白，毫無血色。
為了不讓崔鳴沙察覺到自己的狀態，他甚至讓黃仙兒替自己化妝，塗上胭脂，偽裝成臉色紅潤的模樣。
每次就站在城樓之中，等待著崔鳴沙到來。
轉眼間。
一月過去。
一座靜謐房屋前。
張蒼看著銅鏡內的自己。
膚色慘白，雙眼無神，彷彿病入膏肓般，給人一種將死之感。
“就算再怎麼化妝都沒用了....”
“根本就遮不住你的虛弱。”
黃仙兒站在一旁，眼神滿是心疼。
“能遮掩一點就遮掩一點吧。”
張蒼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聲音很小。
也就黃仙兒能夠聽得見。
“兩天....兩天之內你必死無疑。”
黃仙兒沉聲道。
她知道張蒼早就到了油盡燈枯的狀態。
能夠撐到今天，全靠他那恐怖的意志力支撐著。
可意志再怎麼堅定，也無法將肉身的虧損補回來。
“不會的....我還能撐得更久一些。”張蒼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黃仙兒拿起胭脂，給張蒼開始化妝。
她盡力讓張蒼顯得更有血色一些，看上去沒有那麼虛弱。
畫好之後。
張蒼便起身前往城樓而去。
沒過多久。
崔鳴沙手持長柄巨斧，孤身一人殺了過來。
“張蒼。”
“你不用再裝了。”
“你一個三魂異人，不斷虧空精血，還能堅持到今天。”
“說實話，連我都有點佩服你了。”
崔鳴沙朗聲道。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張蒼一直在偽裝。
“崔司首，那你就要失望了。”
“我應該還能撐好久。”
張蒼故作輕鬆地笑道。
“張蒼....我給你一個機會。”
“只要你現在投降，我給你一條活路。”
崔鳴沙起了愛才之心。
張蒼這手陣法之術如果能夠為他所用，將是一個大殺器。
“崔司首，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張蒼搖搖頭。
這些日子他在原州之中，自然知道了崔鳴沙到底是什麼人。
比如這南元郡原先的知府，便是崔鳴沙的人，專門負責給他收斂錢財。
這才導致南元郡哪怕發了旱災，那知府為了斂財，聯合當地豪族囤積糧食，令無數百姓餓死，暴屍荒野，才導致張蒼看不下去，帶領百姓起義。
“可惜了。”
崔鳴沙搖了搖頭。
他知道像張蒼這種人，意志堅定，自己再說也是浪費口水。
下一刻，他閃身殺向南元郡城而去。
張塵運轉自身法力，催動起雷霆大陣。
轟隆隆！！
數道雷霆落下。
崔鳴沙和張蒼交手這麼多次，早就習慣了他的套路。
當下運轉起來罡元，揮動長柄玄黑巨斧，將這些雷霆斬碎。
雙手再糾纏一會兒，張蒼只能再次催動體內精血，增強雷霆大陣的威力。
轟隆！！！
一道紫色雷霆轟
下！
崔鳴沙將其擋下，儘管被電流波及，渾身顫抖了一下。
可他卻咧嘴一笑：“張塵，你應該油盡燈枯了吧。”
說著，崔鳴沙卻沒有任何戀戰，閃身離開。
張蒼眉頭一皺。
他方才已經故意將自己虛弱的狀態顯露出來，原本以為崔鳴沙會趁機動手。
可沒想到對方還是一點都沒有心動，異常果斷地離開。
“看來，他真的將我看穿了。”
張蒼無奈一笑。
緊接著，天旋地轉的感覺傳來。
張蒼竟然是直接在城樓之中暈厥過去。
“張蒼！！！”
黃仙兒閃身出現在張蒼身旁，發現他只是昏迷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可緊接著，有著更多道身影靠近過來。
黃仙兒心中知道，只怕張蒼的狀態，不可能再隱瞞下去了。
此刻。
距離南元郡七八里之外，有著一處營地。
“崔司首，那張蒼應該是油盡燈枯了....你方才為何不動手？”
一位州兵將領疑惑地問道。
“不急...都拖了這麼長時間，也不怕這兩天。”
“張蒼一個將死的人了....我若是和他動手，反倒是中了他的計。”
“他就是想要拼了命，將我一起拉入地獄。”
“可我偏偏不上當，就是要慢慢地將他磨死。”
崔鳴沙輕描淡寫地說道。
他也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其中道理。
那將領聽完之後，恍然大悟：“原來崔司首早就算準了這一切，那張蒼只怕要被氣得吐血了。”
“行了，你要做好準備。”
“應該就是這兩天動手了！”
崔鳴沙沉聲道。
“屬下明白！”
將領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