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過往
在當了幾年的合夥人——也就是外包僱傭的打手與跑腿的人之後,經營作為幫派基地小酒吧的索迪斯給了法戈一個機會,把他引薦給了自己的老大“疤臉”。
“——說起來這個索迪斯也是個和我差不多的人,別人都叫他波蘭佬,雖然他根本不是波蘭人,”法戈敲著二郎腿,邊上小桌板上的瓜子殼已經堆的像小山一樣高了,“而且這個波蘭佬還是蔑稱,事實上只要是外國來的,在我們那裡都要受點歧視。”
“老師小時候的生活也很不容易呢。”
總之,在索迪斯,“疤臉”和軍師與副手,還有其他幾個角頭的注視中,在1916年的某個晚上——具體是哪一天法戈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那天晚上是一輪滿月,在家族成員的注視下完成了發誓,成為了南邊幫的一員。
當然成為了江湖中人並不意味著就可以翹起二郎腿數錢了,雖然賺的多,但不僅辛苦,還經常需要做些違法亂紀的事情。
幸運的是——也可以說不幸的是,自己非常擅長這些。與自己一起宣誓的另外幾個年輕人很快就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在那個時候,上午還在和自己聊天吹牛逼,下午就是死不瞑目的人多得是,大多數都是狂妄的年輕人,覺得自己能成為下一個“疤臉”賺大錢。
法戈自我認知非常清晰,自己就是進來混個溫飽,但奈何業績總是自己找上門來,雖然自己只是家族中等級最低的士兵,但是經常受到大先生和軍師的接見,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晉升指日可待。
隨著世界大戰的進行,風城的生意也越來越好做。與自己同期進來的保利慢慢的也混上了角頭的位置,自己就是他的搭檔。雖說是隻是家族中的基層成員,但軍師經常安排自己和保利作為大先生的司機和護衛。
保利狡猾又勇敢,法戈勇敢又狡猾,不管是“疤臉”,軍師,還是引薦自己的索迪斯都非常看好自己兩人。當然嚴格來說,自己還是屬於索迪斯頭目的手下。
1919年11月11日,大戰結束了。
“大戰?”佳代子聽到這裡顯然有點疑惑,“就是老師之前說的巴那多先生參加的戰爭嗎?”
“就是那個,終結一切的戰爭,希望它真的能終結一切。”牢法坐在沙灘椅上,看著遠處天空中的卷層雲緩緩隨風飄動。
(法戈死於1930年,沒見到小鬍子上臺)
“接下來嘛,大戰結束了,將軍拿回勳章,商人們拿回了子彈,普通人只能拿回陣亡通知書。”
法戈都忘了自己在那段日子裡見到了多少支離破碎的家庭,戰後的日子或許更加悲傷。
但唯一的好消息是巴那多回來了,全胳膊全腿,沒有受傷居然也沒染上壞習慣,只是看上去老了不少。
自己,保利帶上巴那多三人很快開始重操舊業——巴那多教會兩人在軍中學習的技巧,保利和法戈也教了他如何在現在風城混社會。三人很快成為了遠近聞名的鐵三角。
在街上招搖撞騙,開夜總會,販賣私酒,偷稅漏稅,在小巷裡把還不起利息的人暴打一頓,從海關扣押倉庫裡面偷貨物,威脅陪審團,賄賂警察和議員。然後將賺來的錢投到自己的社區中,接濟一下在經濟危機中生活難以為繼的街坊鄰居們,幫被黑心老闆壓榨的員工出頭。
三人組的生活相當順利,但也受到了來自北邊幫的注意。快意恩仇的江湖人生在1925年還是結束了,“大熊”在一次突襲北邊幫經營的紳士俱樂部的時候失手幹掉了市長的兒子,雖然聽起來這事情非常魔幻但就是這麼發生了。
索迪斯非常生氣,但也無可奈何。從此之後,北邊幫就開始針對起了自己。“大熊”在後來的一次私酒生意中被緝私局和北邊幫收買的警察打了個半死。
這一回法戈沒有拋下自己的兄弟,但還是來晚了一步。等到他和保利趕到現場的時候,大熊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他不知道是誰出賣了“大熊”,但從這一天開始,自己的行動似乎突然間開始事事受阻,自己憑藉著運氣和一些江湖上的人脈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暗殺,假死、替身之類的手段倒也用了不少。
當然在北邊幫的重壓之下,“疤臉”作為自己名義上的老大自然是要做出回應的,似乎是1929年2月中旬的某一天,他叫上了自己和保利,還有另外幾個槍手,坐著索迪斯搞來的假警車,換上假警察制服。本來的計劃是突襲一個北邊幫的交易現場,將他們的酒和其他違禁品搶走。
但是事態很快發生了變化,北邊幫的成員們倒是沒什麼反抗,但是法戈自己這邊出現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