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ZK 作品

第369章 終當以兵戈定天下(求月票)


 第369章 終當以兵戈定天下(求月票)

 猛虎黃金王印。

 西域三百年大一統,有文字記載以來,第一位大英雄,吐谷渾王的傳說,在這片自古紛亂的大地之上,黃金王印,代表著的,就是絕對的正統,絕對的霸業名義。

 眾將,尤其是出身於西域的李克敵,契苾力,昊元夏,都神色微有變化,隱隱然有一個荒謬,卻又極為充斥著誘惑力的想法出現在了他們的心中——

 借兵,是的,李觀一的想法是要去借兵。

 西域的大勢角逐,無論如何,對於西域人來說,狼王是絕對的敵人,李觀一和諸部可汗,在這一點上利益相合——

 既然狼王已拼盡全力,那麼這一片大地上的所有力量,也會匯聚起來,和狼王一決雌雄。

 雖然明白李觀一的想法,但是這幾位西域出身的戰將,心中還是浮現出了一個念頭,既然非得要在這大地之上,重新出現一位霸主。

 既然西域各部,總也是要重新匯聚起來,臣服於同一片旗幟之下。

 那為什麼,不能夠是主公?

 西域之上,萬王之王,可汗們的可汗!

 憑什麼不可以是主公?

 這個念頭出現的時候,就如同是大片的烈火炸開,直燒灼得心臟都熾烈起來了,西域戰將,和中原戰將相比起來,更為熾熱,心底的野心如他們的忠誠一般明快。

 臣服於主公之後,便對於主公無比尊崇。

 李觀一對破軍道:“正統之名也有,先生為我寫好卷宗,我等當和西域各部談判,陳述利害關係,共結聯盟,以應狼王之勢。”

 破軍點頭,仍舊道:

 “西域諸王,都是一年之內,原本各部的大統領稱王的,他們原本都是吐谷渾和党項國的臣子,當遇到天下大變,國主危難的時候,不思報國,卻立刻反叛,自立為王。”

 “以此觀之,應該都是野心勃勃,不守規矩之人。”

 “可能沒有那麼簡單答應……”

 李觀一也有這樣的預感,卻也回答道:

 “總要試試。”

 “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破軍拱手行禮應是。

 李觀一所部,確定戰略方向,在應對陳國,應國的聯盟的時候,開始嘗試和西域各國接洽,共同構築應對狼王恐怖大勢的聯盟。

 但是正如之前的擔心,萬事萬物並沒有那麼順利的道理。

 李觀一所部,南宮無夢,在外遊曳。

 意外發現西域軍斥候。

 並撿回了不知哪裡的遊商在躲避風沙的時候,掉落的駱駝隊,其中金銀器物,約一千餘兩。

 公示七日,無人領取,則收入庫藏,以饋百姓。

 晏代清歎為觀止。

 晏代清沉思,嘗試將南宮無夢拉來負責後勤。

 南宮無夢欣然而往,只是出身江湖宗門,不怎麼喜歡術數的天下絕色,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卷宗,算盤,以及在無數卷宗之中,臉上的神色就一點點呆滯住。

 然後聽得嘩啦聲中,臉色蒼白微笑,頂著黑眼圈,越發溫潤如玉的江南君子從卷宗裡面‘長’了出來。

 晏代清置身於無數的卷宗,赤子,財政空缺之中,笑容溫和:“你來了?”

 “來來來,坐……”

 “不要客氣。”

 “以後這卷宗室,就是你家了。”

 南宮無夢大驚,婉拒。

 問她理由,哼哧半晌,只是道:“會讓臉色慘白,不大好看……若是我再被那人給氣,咳咳,我是說,有時候,就,有時候,就會臉紅,豈不是更明顯?”

 都沒有提起是誰,是什麼事情,只是單純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麒麟軍的第一斥候將軍一張臉龐就已經漲紅了,在冬日裡幾乎要冒出白煙,連連擺手,結結巴巴道:

 “沒,沒有,我不是說李觀一。”

 “啊,不,我是說……”

 “不行不行。”

 “而且會掉頭髮的。”

 “臉色蒼白掉頭髮,還有黑眼圈,不好看啊。



 晏代清如晴空霹靂。

 文鶴先生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立刻拋下了那什麼陳國和應國的使臣,那時候文鶴先生甚至於是在安西城內另一座城裡,單手握著韁繩,一路飆車一百七十里,前來嘲笑。

 這般事蹟,被小姑娘薩阿坦蒂看到。

 那個常常坐在屋子裡一天不動的晏代清先生惱火,親自邁步追著文鶴先生毆打,倒不如說,這一段時間看下來,晏代清先生每天最大的身體活動,就是被文鶴先生氣得。

 這樣反倒是鍛鍊身體了。

 否則晏代清先生整日裡坐在那裡不動,反倒是讓人擔心。

 薩阿坦蒂想著,旋即微怔,想著難道文鶴先生就是為了這個?正在這個時候,看到那邊終於還是被晏代清先生一招大力拋射竹簡,砸了個正著,然後被抓住的文鶴先生看來。

 樸素文鶴的謀士伸出手指抵著嘴唇,微微噓了下。

 薩阿坦蒂點了點頭。

 想著,文鶴先生肯定是為了晏代清先生的。

 總不可能是為了樂子吧。

 肯定不是!

 文鶴先生人這樣好,這樣和藹可親。

 她的少女時代,是和這些,整個風起雲湧的天下都佔據舉足輕重分量的人相處在一起,晏代清先生教導她術數,樊慶將軍告訴她人心,文鶴先生說要好好生活。

 那是很遠很遠之後的事情,少女已是滿頭白髮,聽聞旁人提起那些熟悉的名字,帶著尊重,帶著如同雕像般的疏離。

 除去了名字,那幾乎已經成為了其他的人。

 她忽然恍惚,不希望這些個,在她的少女時代以及人生裡如此驚才絕豔的人們,到了最後,只被解構成為了一個個冷冰冰的標籤。

 於是那時也已是古稀之年的她把這些東西,蒐集記錄,從自己的記憶裡面摘錄出來,變成了文字,寫成了《名士傳》,傳記上寫著【雖小道,必有客觀者焉,不記大事,只觀人情】

 第六卷的【雅量】篇,記錄著當代名臣故意如此玩笑的行為,溫潤君子,亦以老拳毆之千古毒士,倒是為後人所津津樂談的一篇。

 那些曾在天下馳騁的人們,並不只是那青史之中,寥寥幾筆的壯闊,反倒變得鮮活如人。

 文鶴聞之,乃棄使臣。

 親驅牛車而來,於代清門前,譏嘲戲謔。

 代清怒以竹簡拋擲,毆之。

 後以手攥其衣領,問:‘知錯改否?’

 對答:知錯,不改。

 代清長笑三聲,曰:

 “彼其娘之!”

 復以老拳毆之。

 共計三拳。

 ——————《名士傳·卷六·雅量》·薩阿坦蒂。

 …………

 李觀一和破軍可不知那邊文鶴先生愉快地一邊找樂子一邊讓晏代清每天活動身子骨,那個被迷路之後的南宮無夢抓住的斥候軍本來很是嘴硬。

 就連雷老懞和石達林都沒能撬開他的嘴巴。

 但是當門打開,他看到內披鱗甲,外罩白色戰袍的李觀一走來的時候,卻是渾身猛地一震,面色一下子就煞白起來,如喪考妣,坐立難安,就好像是屁股上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