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文鶴先生,李觀一來也!
墨家弟子——
神清氣爽!
有地,種地,有很多地,種特別多的地。
有一個江南那麼大的地,去教江南幾十萬戶百姓種地。
站在高處吹著風,看著一望無際的土地上,種子發芽,可以盡情施展自己的所學,盡情施展抱負,風吹過來的時候,糧食在風中晃動,汗水都帶著往日燭光的味道。
農家弟子——爽得頭皮發麻!
免了當年的賦稅,可以以極低的代價租用農具,而且發現不用那麼累,還有時間去聽夫子們教導寫字,基礎拳腳的百姓——
好好好!
晏代清——
怨氣沖天。
李觀一都不敢往下面看去,他一直在想著,江南州丞大人該給他說說財政問題,但是一直沒有說,反倒是讓他有一種踩鋼絲的感覺。
直到看到這裡,晏代清信箋裡的文字似是頓了頓。
“沒有想到,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
李觀一:“嗯?”
“元執和我說了,從農家和墨家來,改善民生,公孫家來增強軍備器械,而公孫世家會帶來一匣子的黃金,應該也是你的設計吧?”
李觀一:“嗯?嗯???”
他看著書卷裡面晏代清在說‘李觀一的計劃’。
詳實,充分,不疾不徐,徐徐推進,充滿了邏輯性,一切聯繫起來,就像是化作了一個韜略極深,彷彿早已準備一切的英明神武之君,至少在內政上是這樣的。
李觀一看著陷入瞠目結舌的狀態:
“嗯?這,這對嗎?”
“這不對吧?”
“這是我嗎?”
晏代清是天才,亦或者說元執,霄志,晏代清這樣的,各自都有所擅長的事情,可綜合看來,都是大才,這樣的人,思維邏輯會很清晰。
李觀一自己都快要被說服了。
晏代清,你說的這是我嗎?
少年沉思,少年愉快決定。
對,這簡直就是我!!
元執和代清簡直就是我的大腦。
李觀一心中玩笑輕鬆,然後看到後面的時候,少年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消失了——
“既然您一切都準備好了。”
“那麼就請您繼續看一下之後的赤字吧,秋日水潮升起,秋汛過來,常常牽連十幾萬人,我們來到這裡,一定要改變什麼,若是我們來了,百姓仍舊要被水淹沒家鄉。”
“我們就是白來了,墨家提出了基礎的處理方式。”
“同時,按照您的要求,各地的學堂正在建立,我們只希望,一個鎮子可以有至少一個公塾,百廢待興,公孫家給出的黃金,已經不夠了。”
“陳國,應國每年稅收皆有數千萬兩白銀。”
“陳國物產豐富,現銀為主;應國地大物博,可以允許以糧草,鋼鐵抵稅,稅收相較於陳國少了不少,不過後者也容易讓世家勢力龐大。”
“兩國皆有對中州的朝貢。”
“主公既然神機妙算,什麼都算到了,那麼就請您,繼續發揮您的本領,拐來些銀子吧,另外,需要更多的識字懂得基本武功,數術的人。”
“請努力以百萬兩銀子為目標。”
“如果能拿回來一千萬兩的話就更好了。”
“我們要做的事情,那個宏大的夢境,可不止這一點錢能做到的,您應該不至於,描繪夢境之中,就把這個東西甩給我們了吧?”
凌平洋看到方才還意氣風發的少年郎臉上的表情迅速地灰白了下去,雙眼發直——天下大國,方圓萬里乃至於數萬裡之地,每年數千萬兩白銀,你要我拿出來多少?
李觀一看著那兩個文字。
千萬兩白銀?
你賣掉我吧!
然後李觀一就意識到了,就在他一年多前在陳國闖出那麼大的事情,被追殺的時候,在鎮北城時候的賞金也只是萬兩金】。
折白銀十萬兩,加點損耗,十一萬多些。
很遺憾,李觀一賣掉自己都完全填不上空缺。
秦武侯李觀一,‘欠債’大幅度增加。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少年坐在那裡,失去了夢想,他意識到了,晏代清是真正的很聰明的人,這個傢伙和元執不一樣,和李觀一交情很久了。是真正最年少時期,拳腳互毆出來的交情。
晏代清彷彿順著毛撫摸狸貓兒,然後順著就把少年架起來,笑眯眯地伸出手,帶著江南君子的溫潤微笑,要把狸貓兒藏起來的貓糧都摸走。
一個都不留下。
提起後脖子甩啊甩,要把身上最後一顆貓糧都甩出來。
最後還要把貓兒的毛給擼平了。
笑容溫和如君子。
‘要搞來更多的哦。’
被霄志引以為知己,並且自認為‘我不如也’。
並不是沒有根據的。
麒麟軍的謀士團,每一個的性格都完全不同。
可是坐在那裡的李觀一卻忽然笑起來了,他大笑,把這信箋小心翼翼摺好放在懷裡,道:“總覺得有些對不起代清。”他說,心裡想著,剛剛知道這一封信是來自於晏代清的時候,他是遺憾的。
他覺得自己應該說出來。
“那個遙遠的大願,不應該只交給你們來完成。”
“平洋。”
李觀一三口兩口去把東西塞到嘴巴里面吃完了,抬了抬眸子。
儒雅的騎將溫和道:“末將在。”
“走吧,該解決咱們的財政問題了。”
李觀一判斷地很清楚,需要人才,需要金銀,從外部得到金銀的話,很難,但是在江南,有一大批發現麒麟軍不願意如往日那樣給於特權之後,為了驅逐麒麟軍,而打算謀劃著獻城,鼠疫的世家。
元執沉靜有謀略,代清冷靜而能調和數人。
霄志心思細膩,能記住很多東西。
他們都是極好的謀臣,大才,同伴,但是術業有專攻,欲去掉江南最後一大塊爛肉,需要的是更為凌冽的猛藥,沒有錢?
卻要看看,江南世家,佔據了那富庶之地數百年的大家族,積攢下了多少的家底呢?
李觀一把這一身袍子換了下來。
李觀一到了此刻才知道,諸侯穿著的如此奢華的袍服是不會去洗的,若是髒了就換新的一件,李觀一沒有這樣奢侈的愛好。
簡直是觸電一般鬆開,伸出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重新換回來常服,本來凌平洋勸說他穿正常的錦袍,李觀一回答道:“我是祖老的弟子,也是王通夫子的弟子,我要去學宮,是弟子去拜訪老師,不是耀武揚威的。”
他沒有去和慕容龍圖提那即將抵達的,驚天動地的一戰。
他和老人都在迴避在這個時候談及此事。
慕容龍圖已至,天下江湖人不日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