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青袍長生客再現,李觀一觀道而悟法
第239章 青袍長生客再現,李觀一觀道而悟法
學宮之中,農家學派的變化立刻引來了學宮其餘學派的反應,對於整個農家學派都離開,不少學子都感覺到了一種詫異,旋即就是失笑。
有些流派的儒家子弟覺得,農家學派於天下大勢無意義。
那是盛世的學派。
亂世之中,法家重典以安民心,儒家仁義引導社稷,縱橫家子弟馳騁於列國,兵家的將帥和謀士們則是可以強兵馬,壯軍勢,農家學派的思想需要時間才能見到成果。
亂世之中,未免太過於遲緩。
有弟子詢問諸位宮主。
儒家的公羊素王只是灑脫笑道:“學宮匯聚於此,是為了心中道義,而如今農家既已看到自己的道義所在,那麼自然要離開這裡,非但要離開,更應該如此痛快的離開。”
道門兩位先天之一平淡回答弟子疑問:
“逐道而去,是為至善。”
又有弟子詢問中土那位老活佛,那個老和尚道:
“中州不是能讓農家學派繁衍下去的地方,自然應該離開這裡,中州天下都城,寸土寸金,農家學派在這裡,除了有學宮宗主的名號,連一塊地都難以得到。”
“當代的農家弟子,比起百年前,已經少了大半。”
“天下的學子想的是能封侯拜相,一展抱負的顯學;農家提倡的東西,就算是比起墨家更容易被接受一點,卻也好得有限,有多少來學宮的弟子願意去研究作物和耕種?”
那弟子詢問道:“但是農家八百年傳承,在學宮之中的名號,就此捨棄不要了嗎?”
老和尚回答道:“放下也是好事。”
來詢問之人仍會執著道:“弟子不懂,那可是歷代農家先賢站穩的基礎,就這樣扔掉,去江南這樣的地方,也太虧得慌了,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麼?”
老和尚讓弟子拿著一個瓷杯子,然後拿著桌子上的茶壺倒水,道:“放下了嗎?”
那弟子道:“可以不放下。”
老和尚狐疑,看了一眼騰騰熱氣的茶壺,仍舊倒茶,那滾燙的茶水都已經澆在了那弟子的手掌上,手掌都給燙紅了,卻仍舊是挺直道:“弟子不放下。”
老和尚沉默,道:“十三橫練功到了什麼級別?”
那弟子露出靦腆笑意:“水火不侵了。”
哐!
老和尚手裡的鐵茶壺直接哐當一下砸在他腦殼上。
老和尚暴揍之,於是弟子抱頭鼠竄。
於是老活佛大罵:
“放下了沒?!放下了沒?!”
弟子抱頭鼠竄。
中土佛門的佛主放下茶壺,看著自己手裡的茶壺,那邊被打跑了的大和尚又冒出來,大喊道:“可是,活佛世尊,農家學派在中州,也沒有遭遇到這樣的打壓啊。”
老和尚回答道:
“中土的學宮,是讀書的地方,卻不是經世致用的地方;農家墨家遭遇的打擊,已不遜色於這些了,八百年來,成為了在學宮裡面的知識。”
“只是沒有錘在學子身上罷了,對學派的錘打還少嗎?”
“再繼續下來,農家學派就只剩下學派了。”
“我看你這個小光頭,也欠錘!”
老活佛抓起佛像,掄起來虎虎生風。
於是那佛門弟子掩面狂奔。
出乎於天下的預料,整個學宮的六大宮主都對農家學派的離開沒有什麼意見,在中州宗室派官員來斥責學宮的時候,墨家的那位老鉅子甚至於摸了摸下巴的鬍渣滓,爽快道:
“不知道,那江南還缺人麼?”
“我墨家的弟子還蠻多人的啊。”
硬生生把宗室中人給嚇了個頭皮發麻,不敢再提起這件事情,只能聽到墨家鉅子放聲大笑的聲音。
中州大皇帝姬子昌於此事上,並沒有因此而惱怒發作,責怪學宮,只是縱如此,心中卻也還是有些不舒服——
雖然他不認為學宮農家學派的學說可以用,但是他還是有皇室的通病。
我可以不用你,可以不任命你,你卻不能走。
我不可能容忍你離開我的麾下和範圍。
公羊素王和姬子昌下棋對弈,姬子昌道:
“江南地小,又是兩國的要衝,結束了十餘年的戰爭和對峙階段,百姓疲敝,就算是秦武侯支持,以農家學派風格,想要拿出成果也需要數年甚至於十年,必極艱難。”
“其中若是有什麼戰事,更是功虧一簣。”
“搞不好農家的學識和傳承都要斷絕。”
公羊素王不回答。
於是姬子昌又道:
“我聽說儒家學派有說法,學而優則仕。”
“天下之仕,莫過於皇家,農家夫子舍中州而去,合乎道理麼?”
公羊素王道:“學而優則仕,只是夫子弟子子夏之言。”
姬子昌道:“那麼,什麼是夫子和儒家的道理?”
公羊素王下了一子,回答道:
“夫子的道理,一言半語說不清楚,但是另一學派卻有如此的道理。”
“君子之仕也,行其義也。”
“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君子去當官,只是為了追求道義,所謂大道艱難,願望難以完成,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公羊素王道:“儒家可並非只有當官一說。”
“只是世人從儒家學派裡面拿出一部分然後曲解,用來說服其他人來遵從自己本人的想法罷了,只是在利用夫子的名聲讓自己壓過別人的辯論,長此以往,儒家式微。”
“農家學派所言,知前路艱難而行之,是君子。”
“只可惜我不在,否則當撫琴而歌相送。”
於是想要得到公羊素王支持的姬子昌碰了個釘子,只好離開,心中多有遺憾,而從派遣到其餘幾位宮主那邊的臣子得到的反饋來看,各派都縱容這件事情。
只有陰陽家,姬子昌的臣子前去拜訪,中天北極反問是誰派來的,那臣子指了指天空,道:“乃是大日派遣而來。”
是指君如大日。
那位陰陽家之首座卻大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很是悠哉地道:“老夫已目盲許久,不見天日。”
姬子昌的臣子一時間被堵住說不出話。
“那也請大宗師告知,可有陰陽家的大才?”
陰陽家首座又道:“可惜,若是要尋找陰陽家的大宗,我們這一脈確實是有兩位不世出的大才,其中一位,便是司命,司天下之命。”
這位給李觀一和李昭文留下,龍鳳之姿,天日之表;給夜不疑,周柳營留下‘闞如兩虎,嘯風從龍,夾之以飛’,晏代清留下‘功在他國’這些判詞的老者卻是笑著道:
“我還只是個小娃娃的時候,他就是司命了,那時候我覺得,這是傳說,其功力深厚高深莫測,恐怕距離那時候的陰陽家首座,也就是我的老師也不遠了。”
“後來我四十多歲,成為了陰陽家之首,他還是司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