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ZK 作品

第200章 李觀一和劍狂

 龐水雲這一段時日裡,一方面調集力量不知在做些什麼。

 一方面則是散播出許多的謠言。

 另一方面,則是將李觀一的所作所為,誇大化宣揚出去,以成其名,少年人這一日外出赴約,去見姬衍中,他去的比較早了些,就去了一處茶樓裡面等待著。

 茶館之中,正自有說書先生在說書,驚堂木一拍,說的就是前幾日的時候,城主府發生之事,說什麼江湖奸雄,宇文世家,說城主如何如何殘忍,又說少年豪雄,孤身赴宴,為的就是打破這應國奸詐。

 又救岳家軍於城外,有勇有謀,年少非凡。

 說的是口若懸河,神采飛揚,也是有口才,引得周圍吃茶客人都下意識地傾聽起來了,最後這說書的老者,把手中的驚堂木在桌子上重重地這麼一拍,啪的一聲大響,叫而心裡面一顫。

 說書人在上面盤踞,一雙眸子掃過,朗聲道:

 “你道這人是誰,正是江州城中斬奸相,關翼城耍威風,一把戰戟,打遍中原江南西域大漠一併英豪,秦武縣男,亂世麒麟,李家李觀一!”

 眾聽客叫一聲好。

 銅錢銅板扔了一地
 



 說書人繼續道:“且說這李觀一……”

 二樓裡,正閒散消磨時間,等著時候去見姬衍中的李觀一恨不得捂著臉從樓上跳下去了,龐水雲說,名聲這種東西其實具備有巨大的力量,你若是不佔據,就會被人佔據,索性先把名氣吃了。

 這城池裡的三個將軍做了事情,這些事情他們不好明說。

 那就由我等把這名望吃掉。

 少年人詫異,問他難道不該潛伏麼?

 龐水雲大笑起來,說道:“唯英雄可吸引英雄,少主若是想要隱居山林,是該要遮掩;若不如此,則要有潑天的豪名,欲要成大事者,哪裡能束手束腳呢?”

 “你沒有天下名望,那些遠在千里之外的名士,文人,武官,為什麼要奔赴而來?靠著自己一個一個去找,那需要找到什麼猴年馬月去啊?”

 “天下第一神將出徵的話,只虛名也足以震懾四方。”

 復又勸說道:“三軍可奪氣,將軍可奪心。是故朝氣銳,晝氣惰,暮氣歸。善用兵者,避其銳氣,擊其惰歸,此治氣者也。以治待亂,以靜待譁,此治心者也。”

 “內有名將,而有天下之大名,則三軍氣盛。”

 “少主要養名,也非一日即成,宜速開始。”

 “可不能等到你往後需要這名望,振臂一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到時候可就遲了。”

 這位謀士遲疑了下,還是把更深層次的一個理由說出來了:

 “再說,他日少主率兵歸來,無論如何,都算是在進犯陳國】。”

 “在百姓眼中,是一位剛正豪俠被逼迫遠離故土,此刻回來拯救天下更容易得民心;還是一個窮兇極惡的通緝犯率鐵騎而來,更得民心?這不必多言。”

 “此舉,為奪百姓之心耳。”

 “虛名什麼的,都是假的,讓百姓對少主心有好感,才是真的。”

 龐水雲語氣溫和,儘可能將事情解釋清楚。

 卻還是擔心,此刻虛歲才十五歲的少主並不明白這些重要。

 語氣稍微沉重,用了激將法,道:“您願意踏足天下,既然有揹負這天下之心胸,難道還背不起這些許的虛名麼?”

 卻未曾想到,那邊少年人只是想了想,便即坦然道:

 “先生說的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一切都交給先生就是。”

 龐水雲怔住,倒是訝異這才十四五的少年說出的話,又覺得,和大帥的灑脫自在相比起來,這個少年人反倒是更有一種沉靜的氣度在,於是微微拱手,道:

 “我總是明白,破軍為何會選擇您了。”

 李觀一隻是由著他去,龐水雲的一切支取銀錢,都直接同意,最後甚至於直接告訴薛昭吉,若是是龐水雲需要銀錢的話,不必告訴他,龐老自去取就是了。

 薛昭吉不知,只是嘆息,這個少年樓主。

 按著薛老家主的話說,那是有好幾分財迷在身上的。

 可是在這個時候,財迷之氣分毫不見,只能夠見到豪俠的灑脫,長風樓和流風迴雪樓已經開始盈利了,他竟然都可以拿來交給龐水雲,自己竟是諸多銀錢寶物,分毫不取。

 流風迴雪樓裡上百美人處子,一個不看。

 不愛財,不好色,亦只練劍習武,平素撫琴長嘯。如此之人,所謀甚大。

 李觀一喝茶的時候,看著外面的風景,只是這個時候,似乎又有客人上來了,溫和沉靜的老邁嗓音,道:“小友,此地可有人否?若是不介意,老夫可否也坐於此?”

 李觀一收回視線,看過去了。

 那是一位溫潤老者。

 一身青衫,白髮垂落腰間,雖然年老了,卻可以看出年輕的時候一定
 

是丰神俊朗,氣質從容不迫。

 腰間並不如江湖武者一樣配劍。

 只是佩了一根柳樹枝。

 是以讓人一見難忘。

 就這樣看著李觀一。

 李觀一收回視線,笑著道:“這裡又不是我家開的,老丈,請坐。”這位高大的青衫老者也坐下來,要了一壺茶,獨自自斟自飲,脊背筆直,明明是飲茶,卻有一股如同飲酒般的豪邁從容。

 在這老者後面的包廂裡面,司命咧了咧嘴。

 他們老早就到了鎮北城。

 這鎮北城外面的陣法極為繁複強橫,但是司命當年給自己留了不止一條‘地道’,一路溜著彎兒就溜達過來了,只是平素瑤光跟著李觀一,司命鎖定不住位置。

 這兩日那小姑娘可算是鬆開了李觀一。

 劍狂幾乎是等都不等,直接上樓。

 司命嘆了口氣,要了一碟子生米,慢慢吃著,一邊豎起耳朵,聽著那邊的交談。

 司命這樣的境界和手段,若是要藏匿起來的話,李觀一這種三腳貓的陰陽術,是絕對發現不了的,而那位青衫老者坐在少年的對面,自斟自飲。

 他似乎是在聽著這說書,又見到李觀一似乎只看著外面。

 腰佩柳樹枝的青衫老者微笑,主動開口詢問道:“小友,似乎並不喜歡這說書人說的故事?難道是覺得這位李觀一,不算是什麼少年英雄麼?”

 李觀一咧了咧嘴。

 這話說的,我能說我自己是很厲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