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ZK 作品

第177章 天下風雲出我輩!(本卷完)

 “報!!!”

 應國太子姜高暫且居住的地方,傳來一聲喊叫,然後有人快步奔跑進去,肩膀上站著一隻羽毛如同飛火似的神俊鳥兒,雙手捧著一封信件,信箋上彆著兩枚血色羽翼,以象徵其分量。

 “是太師的信箋。”

 姜高接過了信,臉上有恭敬的神色。

 陳國的大祭已經過去了好幾日,天下似乎又回到了原本的模樣,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百姓還是一樣生活,一樣去談論雞毛蒜皮的事情,但卻又似乎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發生變化了。

 但是這些所謂重要的事情,對於百姓們來說,似乎一點不重要。

 皇帝的臉面並不如今日白菜不新鮮更讓百姓心裡不舒服。

 姜高拆開了信箋,信箋上的筆跡仍舊沉靜,猶如那位天下第一神將本人,姜高微微怔住,宇文烈坐在這裡飲茶,他也看過了信,兩人都緘默。

 太師要他們回去了。

 宇文烈看著信箋,目光掃過那一個個文字:

 “陳國已經分裂,攝政王陳輔是一頭兇狠的狼,而薛道勇是亂世的猛虎,陳鼎業是中庸無能的君主,是澹臺憲明的存在,讓他自己對自己產生了錯誤的判斷,讓他覺得自己可以平衡文武百官,世家外戚。”

 “澹臺憲明讓陳鼎業誤以為,自己只要專心於權衡之道,萬物就都會掌握在自己的掌心之中,卻忘記了,權衡,需要一個足夠強大的支撐劃分文武,當這個支撐離去,之前的平衡,會在瞬間崩塌。”

 “如今,陳國亂,西域被割裂,薛家的猛虎把持朝堂。”

 “澹臺憲明的計策已完成,汝等可速速回來,突厥七王的要求,之前只與汝等說時機不夠,此刻,陛下也已同意了,汝等可與其一同歸來。”

 宇文烈看到了這裡,已經能夠感覺到,這些平靜文字下的波濤洶湧,天下的大勢,竟然就在這短短的大祭之時,發生了變化,太師和應帝同意了突厥的約定。

 如此突厥會被分化為東西兩個部分。

 宇文烈緘默。

 西域滅,突厥裂,陳國亂,而應國兵強馬壯,聖明君主,天下第一神將,乃弱一國,壯天下之計策】

 他曾經覺得這個計策荒唐可笑。

 如今,這荒唐的計策鋪展開來,竟然是如此浩大之狀,是宇文烈這樣的神將看到之後,絕對不可能不動心的,堪稱完美的戰機,也是三百年來,距離中原一統最近的時候。

 應國的太師信箋最後裡面有一行文字。

 “替我在澹臺憲明墳前,上一炷香,放一杯酒。”

 “賀他。”

 “得了他想要的,千古罵名!”

 姜高嘆息一聲,看向宇文烈,道:“將軍,我們是時候啟程回國了,此番大祭,可見天下的英雄,但是天下偌大,我們的腳步,不能夠停留在這裡。”

 宇文烈微微笑了笑,道:“好。”

 ………………

 突厥七王得到了應國願意商談的事情,於是大喜去尋找了破軍,破軍安靜飲酒,見到七王的欣喜,卻是道:“不是什麼好事情,他們想要分裂突厥,那麼目標就只有一個了。”

 “應國的那一頭老龍,已經忍耐不住了。”

 七王疑惑,然後乾脆利落地道:“請先生指點。”

 破軍慵懶得坐在這裡,他指了指自己的口,示意自己口渴了,於是堂堂突厥的七王大笑,主動給破軍斟茶,道:“先生,就不要藏著了,說說吧。”

 破軍道:“他們要對陳國動手了。”

 “不能讓攝政王做大,所以他們要鑿穿陳國,至少要讓陳國對攝政王那邊動手,應國的皇帝年紀已經很大了,那是和薛道勇同一個時代的豪雄。”

 “他
 

的武功不差,所謂的天子武學,在氣運加持之下,不會比大宗師差,但是終究不可能是那些壽數綿長的老傢伙。”

 “他怕死。”

 “更怕的是,死後他的兩個兒子會彼此廝殺起來。”

 “我和他們交談過,姜高是為了天下大世培養的,光明正大,休養生息的聖明君主;但是二皇子姜遠,則是為了防止大業未成,為了百姓休養生息而停止兵戈,偏安一隅準備的後手。”

 “是以,一個仁德,一個恣意。”

 “兩位天下前十的神將,一個支持太子,一個支持二皇子。”

 “應國皇帝要在自己死前,統一陳國中原,避免兩個兒子的自相殘殺。”

 七王臉色變化了下:“以那位皇帝的威名,統一中原之後,我恐怕還不能發育起來,就只能成為他手底下的女婿了,人說入贅不如人,做皇帝的入贅女婿不如做太監,先生,不可如此啊。”

 破軍笑道:“自不會如此,應國也有自己的問題。”

 “放心,在這一點上,我會幫你的。”

 年輕謀主的雙瞳泛著紫色,笑容溫和:“只要你聽我的安排。”

 他抬起眸子看著遠處。

 年輕謀士的嘴角勾了勾。

 把天下都剁碎了餵給應國吃,澹臺老狗,你的計策也太小看我了,大家只是說你激進,可我想了想,覺得你還是太保守了些,為什麼,只是破壞陳國呢?應國之前是魏國,都是五百年了啊。】

 縱然有聖明之君,根子盤根錯節,也多糜爛】

 既已打爛了陳國】

 那為什麼,不把應國,也打爛!】

 若我說,就該破滅西域,亂天下,群雄爭奪的戰火升騰而起,而後平四方之豪傑,堂堂皇皇,得國之正,不遜赤帝!】

 只壞一國,只是謀取另一國的利益而已,我的志向,比你更大。】

 我要,謀天下】!

 破軍道:“七王,我們,該啟程了。”

 他站起來,看著遠處,拍著七王的肩膀,他笑著說道:

 “看,天下如此之大,陳國繁華,絲竹讓人的精神都酥軟了,可是,七王,伱忘記了馳騁於草原之上的快意,忘記自己要征服那一片天地的志向了嗎?”

 “若是沒有忘記,就提起刀,重新上馬。”

 “我們還年輕,可我們終究有一日會老去,在這樣繁華美麗的地方,每呆一天,就離我們的目標更遠一天。”

 “我和你都還年輕,這天下的豪雄們一個一個地老去。”

 “是我們的時代了啊。”

 七王的眼睛亮起來,他果斷地捨棄了在這中原的奢侈享受,放棄了那些,在遼闊草原上沒有的那些美人,美景,美食,美器,這一夜,七王親自磨礪了自己的刀鋒,和姜高密談之後,於陳國請辭。

 西域的活佛和陳承弼參與了祖文遠的葬禮。

 在這天下波濤洶湧的時代裡面,沒有人記得這位算道第一的離去,他的離去,就如同一片落葉落下一般,西域活佛唸誦往生咒,最後看著香都燃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