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ZK 作品

第154章 神兵之寶,夜半客來

 赤霄劍。

 八百年前,赤帝持此劍,鞭笞天下,是皇室的象徵。

 但是,也只剩下象徵了。

 再沒有人能夠拿起這一把神兵。

 那些尋常的官員貴胄們把目光離開了,不敢去看這一柄神兵,似乎那劍鞘之下的鋒芒仍舊銳利,可以割傷他們的眼睛,陳皇看著這劍,裝若尋常,溫和笑著道:

 “能以赤帝劍巡遊天下,如帝君親臨。”

 “陳國有幸,可見此劍的榮光。”

 他沒有半點想要去碰這一把劍的想法。

 其餘人的眼中還有熾烈,不可遏制浮現出那種,走上前去,眾人面前,拔出此劍的幻象;可陳皇,應國太子,宇文烈,澹臺憲明,薛道勇在第一時間明白,這把劍就是魚餌。

 天下紛亂三百餘年。

 在應國,陳國之前的魏國,梁國,就已經僭越天子禮儀。

 陳武帝和應國開國之祖皆以清君側,掃叛逆之命將這兩個國度滅掉,可自己卻又領受天子的禮儀,列國皆有縱橫數萬裡之地,披甲之士數十萬,有天下強軍,頂尖神將。

 可中州的大皇帝,也就八百里。

 還被夾在了兩個縱橫數萬裡,披甲之士數十萬的戰爭大國當中。

 天子的禮儀,早已不被各國認可。

 但是學宮仍舊認可赤霄劍。

 赤霄劍,仍舊有一種象徵意義。

 一種此劍猶如天命的神韻。

 一種百姓眼中的分量。

 但是,誰敢碰?

 若是此刻只剩下了應國或者陳國之中任何一個,這赤霄劍本就會是那個國家的東西,可現在是兩個國家制衡,一個國家之主拿了赤霄劍,另一個國家之主必會寫檄文傳於天下,以大不敬之名義絞殺。

 這是魚餌,誰咬鉤就會在天下爭鬥下處於不利地位。

 除非能喚醒赤霄劍。

 否則,學宮一定會立刻偏離到另一個國家,幫助他絞殺奪取了赤霄的那個國度。

 我知我不敬天子,你也知我不敬天子。

 但是這事情不可撕破臉。

 陳皇看著這一把劍,心中卻不由對那個只是個草莽布衣出身,卻取得了天下的豪雄羨慕感慨,心中嘆息著道。

 赤帝的餘威猶烈啊。

 哪怕是距離他的傳說已經八百年,當今之人仍舊以赤帝麾下子民自居,這個時候有人竊據神器,一國發兵討伐,人心浮動。

 這赤霄行走天下,天下的豪雄反而會敬重無比地把這東西送出去,恨不得立刻把這玩意兒扔掉。

 德不配位,必遭其禍。

 當已是天下之主,赤霄自來;而天下未定,赤霄就是大禍之源!

 取赤霄無益。

 而誰幹掉偷取赤霄之人,反而有得國之正】的名頭。

 可以說,陳皇和應帝,不單單不能拿這把劍,還得要保護好它。

 這劍走一遭,天下反而會平定數年。

 況且,以司危的狂妄,這劍必是真的赤霄,但是這劍身上也必留下了天下第一人的陣法,陳皇和宇文烈知道那天下第一狂徒的本領,他絕對自信到狂妄,相信自己足以在一瞬間開啟子母陣法。

 然後將此劍從江州城挪移至自己手中。

 司危必在這陳國。

 “一劍亂兩國,禮器殺天下。”

 “這樣的計策,若不是天下大亂;便是為這天下續命數年,兵行險著,卻又死死扣住人心……”

 司危啊司危。

 何等狂徒!

 陳皇眸子微垂,一時間暗恨,學宮之中留下名號的人,或者偏激,或者張狂,或者拘謹,但是沒有一個是俗人,皆不世出的人物。

 

 如此之人,若是可以盡收於麾下該多好!

 陳皇嘆息。

 若是能收入麾下,朕必傾心竭力對之,必不相叛。

 而一切的一切,卻還有另外一個理由,聽聞赤霄劍鳴,若是這天下亂世,又有人仿當年的赤帝,按劍而起,掃平天下,那自然地民心相附,這樣的人,為何不是朕呢?

 朕在此,而劍自來,這莫非天命?

 這個念頭一瞬間出現,是來自於心底本能的渴望和慾望,熾烈熱烈,但是陳皇看著那一柄劍,卻笑了笑。

 他任由慾望升騰,任由慾望平息。

 然後他將目光移開了。

 平靜地從這柄帝劍上面移開了,不再有半點的貪慾。

 無論陰謀,陽謀,深沉,還是果斷,皇帝終歸是皇帝。

 他看到應國太子姜高注視著赤霄劍。

 而二皇子姜遠則是恣意灑脫,去尋美人飲酒,毫不在意這劍。

 中州大皇帝的叔父姬衍中平和注視著這一切發生,是陽謀來平定天下,所以才能將這一把劍送出來,哪怕是大皇帝憤怒的摔碎了千年前的古玉,他冷靜下來之後,也認了司危的計策。

 這樣可以為中州延命數年。

 五年!

 至少五年時間!

 但是這同樣是雙重的陽謀。

 因為哪怕憤怒頹唐的中州大皇帝也知道,為中州續命,只是表象;司危的真正目的,是讓這把劍去尋找真正的主人,而皇族在這一地方,本來和大皇帝利益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