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將軍又在爬攝政王牆頭(23)
黎安也挑,給什麼吃什麼,給人一種很好養活的感覺。
大概是他太過親民,時間長了,在他下了戰場跟旁人一樣坐城牆底下歇息時,甚至有人敢跟他開玩笑。
雖然不是什麼很過分的玩笑,但那可是坊間傳聞裡殺人不眨眼的攝政王!
可這幫真見過他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兵,反倒是跟他開起了玩笑,有時候牛皮吹嗨了,甚至敢跟他稱兄道弟。
不誇張的說,整個沙城兵營,真覺得黎安是個大麻煩的,大概只有嚴季初一人。
因為黎安確實不是一個聽話的兵。
作為統帥的嚴季初卻又沒權利因他的違紀而將他如何。
實際上,黎安本就不在他的管轄範圍內,更說不上違紀之後的懲罰。
願不願意配合,完全看黎安心情。
有這麼個督軍,怕是沒有哪個統帥是會高興的。
也是那些兵將憋屈了太久,黎安放權準嚴季初帶他們去打,甚至親身上陣領著他們打一場能出頭的仗,出了一口惡氣的兵將,自然也不在意他的那點“不聽命令”行事。
他們也看得透透的,自家主帥拿攝政王沒辦法。
沒人挑釁嚴季初的威嚴,全因為攝政王雖然自己不全聽嚴季初的,但見不得別人不聽統帥指揮。
說起來就是,他不是嚴季初的兵,但他們是。
嚴季初總是想不通他到底想幹什麼,對他說的話,做的事,也自然總是帶上兩三分懷疑。
站在屏風前猶豫了半刻鐘,屏息聽著裡面的動靜,卻只聽見點輕淺呼吸,這著實讓嚴季初拿不定主意。
沐浴卻沒有水聲,聲音平穩均勻似睡著了。
這簡直就像打著沐浴的幌子攔人,塞了個人在營帳裡掩人耳目,自己偷溜了一樣!
以前在書院,經常被迫幫偷跑出書院去玩兒的張文潛應付父子時,嚴季初沒少幹過類似的事。
不再猶豫,嚴季初多少帶了點怒氣地闖了進去,然後定在了原處。
屏風之後,散發靠在浴桶裡的人閉著眼,呼吸輕淺。
他側身對著對著屏風進出人的這邊,嚴季初可以清晰地看見如瀑青絲自他肩頭滑落,垂在後背身前。
垂落的青絲搭在浴桶邊,半溼地貼在寬闊的後背上,烏髮縫隙間露出的肌膚,麥色的脖頸與如玉的肩頭是兩個顏色。
膚色對比那般顯眼,叫嚴季初回過神來,視線順著那垂落的青絲往黎安身前多瞧了兩眼,就莫名紅了臉,猛地背過身去。
過快的心跳叫人血液流速加劇,帶起渾身的燥熱。
嚴季初壓著粗重的呼吸,兩眼顫顫發昏,感覺腳下都跟踩著棉花一般飄忽著。
真是奇了怪了!
往日跟將士一條河裡洗澡,又不是沒見過這些,再說了,他有的,自己也都有,都是男人……
自己到底是在羞恥個什麼?
將要走出大帳的腳停在帳簾前,嚴季初深吸了一口氣,又轉了回去。
泡在浴桶裡睡著,可真有他的。
也不怕沉水裡淹死!
咬咬牙,嚴季初又走了回去。
將人叫醒就走。
他是這麼打算的。
可走到近前,見那靠在浴桶邊的人,在自己靠近時還沒醒,忽地就不忍心將人叫醒了。
以他的機警,若不是實在累得狠了,怎會連自己靠近都不知道?
離得近了,嚴季初才發現那纖長睫毛遮蓋下的暗色,不是長睫落下的陰影,而是不知何時堆疊起的烏青。
那雙總上挑著顯出幾分厲色的眼尾,此時低垂著,眉心微蹙,似夢見了什麼不好的事,薄唇彎折著,抿成一線。
自己離開這幾天,他似乎也很忙,下巴上一層青青的胡茬,看上去有一段時間沒打理了。
不知道又幹了什麼任性的事。
嚴季初如此想著,心間卻莫名有些酸澀。
抿唇站了一會兒,他到底是沒有將人叫醒,悄悄彎腰,輕手輕腳地撩起他垂在身前,鋪散在水面的青絲,梳理著攏到身後。
水面上鋪散的青絲被移開,清澈的水面遮不住人視線,嚴季初只掃了一眼,就飛快挪了眼,繞到他身後,取了布巾為他拭發,卻難以壓下那躁動不已的心跳,漸漸臊紅了耳根。
他覺得自己肯定是有什麼地方不正常,不然怎會對著一個男人有了慾望?
但視線落在那恬靜的側顏上,他又覺得沒什麼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