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凋謝 作品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大唐西進,目標怛羅斯


 李瑄本來的散官為紫金光祿大夫,此為文散官,正三品。

 現李隆基免李瑄文散官,加李瑄為驃騎大將軍。

 此為從一品,也是大唐最高的武職。

 至於正一品的天策上將,從不列入統計,因為自李世民後,再無天策上將。

 驃騎大將軍雖是散官,標榜身份。

 實際上,對邊帥來說,正三品的羽林大將軍等,也是為了標榜身份。

 若非李瑄變法,李隆基一定會為李瑄加同樣為從一品的開府儀同三司。

 顯赫的軍功,讓李瑄走到這一步,並得到巨大的賞賜。

 很快,李瑄在碎葉水以微弱代價,全殲十萬大食聯軍的消息,就傳遍長安。

 從詩人的飛揚的詩歌上,能看出大唐是充滿武風,積極向上的朝代。

 唐人有些對自身的自信。

 長安街頭,經常看到金髮碧眼,白色皮膚的人,但唐人將之視為蠻夷,並沒有像後世某些人一樣諂媚。

 而蠻夷竟然發兵十萬,入侵大唐西域,讓許多文人士子忿怒。

 西域是大唐的一部分,西域的歌舞、美酒、飲食、特產,對大唐百姓影響很大。

 不論什麼原因,大食東擴進入大唐是事實,活該被天水王教訓。

 同時,一個蠻夷能發兵十萬,讓許多文人士子和百姓好奇。

 在他們印象中,只有曾經的突厥,現在的回紇、吐蕃,能調兵十萬。

 長安有大食、粟特的商人,也有去過西域,知曉天文地理的文人。

 大食成為熱詞以後,百姓們才西方還有這麼大的國度。

 如果大唐沒有徵服吐蕃、突厥,國土面積竟還沒有大食大。

 大食的人口眾多,甚至是吐蕃的十倍以上。

 只是一個蔥嶺,將東西方隔開。

 讓兩個文明,無法碰撞在一起。

 大食變化後,類似於華夏的改朝換代,倭馬亞王朝變為阿拔斯王朝,就像是李氏,取代楊氏。

 黑衣大食野心勃勃,竟妄想佔領大唐的西域。

 所以朝野很贊成天水王主動跨越蔥嶺,收復故地,趕走黑衣大食。

 因為這是興正義之師。

 但也有一些人感覺到憂慮,因為今年的戰事太多,且都是大戰。

 安祿山率領十幾萬胡、漢聯軍再次征伐奚、契丹,傳得沸沸揚揚。

 上次安祿山率河東軍敗得很慘,以至於人們對安祿山沒有信心。

 一向穩定的劍南,烽火突生。

 世人只知道南詔吃了熊心豹子,入侵大唐,殺死大唐的太守。

 楊國忠說南詔有“取代吐蕃之野心”。

 從邊境的官吏,到劍南節度使,都是楊國忠的人。

 具體情況,人們也不清楚。

 實際上,大唐可以令吐蕃出兵,兩面夾擊南詔。

 但這是楊國忠力主發起的戰鬥,算是他的政績,他認為南蠻粗鄙,劍南軍彈指可破,根本不需要吐蕃摻和。

 只是楊國忠對李隆基再次獎賞李瑄,心裡很酸。

 他已經權傾朝野,哪怕冰清玉潔,也得閉嘴。

 聖人高居無為,將政事全部託付給楊國忠。

 意味著原本給李隆基的奏書,先由楊國忠過目。

 如果對楊國忠不好,他會直接截留。

 但有一點例外,那就是李瑄和安祿山。

 他們的奏書不呈中書門下,由內侍省傳遞給聖人。

 安祿山是必定要搞死的。

 然而最令楊國忠害怕的人,還是李瑄。

 一旦李瑄回朝,必然再拜宰相,他沒有信心,一直握住權柄。

 可想要弄死李瑄非常難,哪怕他以邊令誠為內應。

 而且貴妃娘娘不斷叮囑讓他學天水王一樣,當一個好宰相。

 他想替換常平新兵指揮使廖崢嶸,但楊玉環不僅警告他,還告訴李隆基。

 是以李隆基不讓他管這種小事。

 常平新兵像是一個情報網一樣,監察諸郡縣,使縣令、郡守、大族、豪強忌憚。

 楊國忠也明白常平新兵的重要性,但有楊玉環袒護,栽贓陷害都很難。

 楊氏的權力,來自於楊玉環,包括楊國忠這個首席宰相。

 朝野中有一種聲音,李瑄還會成為宰相,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楊國忠沒有乾等著,他知道很難從叛亂上拿下李瑄,所以他會暗地裡告訴李隆基,李瑄變法之心不死,在西域實施變革。

 李隆基現在只圖享樂,得知李瑄又要折騰,一定不會召李瑄回來。

 這樣也不會得罪貴妃娘娘。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弄死安祿山。

 朝野都知道他和安祿山勢如水火,他總感覺安祿山狼子野心,必須剪除。

 這也是大臣們少有支持他的事情。

 楊國忠不知道的是,李隆基認為他和安祿山只是將相不和,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論楊國忠怎麼說,李隆基都不會相信。

 李瑄的舊部,長安的文人,都在盼望著李瑄能儘快歸來,主持朝政。

 楊氏已經無法無天,楊玉環的性格被五楊拿捏,根本不可能遏制。

 智者認為,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並非危言聳聽的事情。

 李瑄像是野草一樣堅韌,“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一直讓追隨者滿懷希望。

 那“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也適用於每一個等待的人。

 像楊玉環,更喜愛春天,哪怕李隆基留戀華清宮,她也勸李隆基早早回到長安,看春光明媚,看奼紫嫣紅。

 像裴靈溪和霜兒,無數個夜晚,與孩子們看向天空的月亮,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夫君西域建功,她們承擔起養育兒女,她們擔負起家的責任,她們祈禱平安。

 像李適之,平時與朋友盡興,看似疏狂,但他無時無刻不盼望著七郎能再度拜相。

 像此刻帶著妻兒回到洛陽老家的杜甫,楊國忠當政,仕途絕路,對“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的他說異常悲痛,他嗅到了盛世之下的隱患,不知何想,使他再前往長安,在那大慈恩寺上,他吟唱“黃鵠去不息,哀鳴何所投”,明示天水王被排擠走後,一個個賢臣被貶出朝廷,像黃鵠一樣無處可投奔;他又憤慨地寫“君看隨陽雁,各有稻粱謀”,指斥那樣趨炎附勢的人,就像隨著太陽溫暖轉徙的候鳥,只顧自我謀生,追逐私利。誰都明白杜甫詩中的意思,更讓楊國忠嫉恨。

 歷史像開一個玩笑,上洛太守王昌齡被楊國忠貶到龍標任縣尉,李白聽聞後寫詩“楊花落儘子規啼,聞道龍標過五溪。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