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天寶九載,重要的抉擇
節省朝廷一大筆開支。
那些被裁掉的官吏,平時翹著腿就能吃空餉,現在卻對李瑄產生憎恨。
因為李瑄太絕,把他們飯碗斷了。
募兵制實行,其最大的劣勢,就是讓財政負擔加重。
但李隆基將此變為節度使,由節度使收地方賦稅養兵,看似減少朝廷財政負擔。
但掌軍政財為一身的節度使,終將尾大不掉。
曾經,張說從六十萬府兵中選擇十三萬精兵,充實京師的禁軍,甚至還組成彍騎衛隊。
使得長安兵強馬壯。
但再精的兵,三十年後,安逸享樂,又有幾分戰鬥力呢?
李隆基認為最優良的馬匹,最精製的鎧甲在長安,再加上他得意的“監軍制度”,足以讓他掌控天下。
他以為的“強幹弱枝”,早已扭轉為“弱幹強枝”。
他認為忠心耿耿的邊將,正在守衛著他的江山。
他在楊玉環的羞花之容下,醉生夢死。
或許去年剛開通的荔枝道上,剝下鮮嫩的荔枝皮,美人一笑,比什麼都值。
去年七月的時候,在以吐蕃懷恩贊普、回紇英武可汗、南詔雲南王為首,還有西域等數十個國家、部落,聯名上書尊李隆基為天可汗。
享受和李世民一樣的榮譽。
這讓李隆基更加膨脹。
……
去年八月十四日,西域小國護密國王羅真檀入朝,他看到長安的繁華,不想回去,請留宿衛,李隆基許之,拜為左武衛將軍。
護密國是李隆基在開元八年冊封的小國,當時大食誘護密部,其心向唐庭,守節不從,所以李隆基封其為王。
羅真檀到長安享福以後,其在長安為質的兒子,迴護密繼承王位。
也是這個月,吐火羅葉護請發兵擊朅師國。因為朅師國似乎與大食眉來眼去。
以前朅師有前科,一直以吐蕃馬首是瞻,李瑄降伏吐蕃後,朅師才投靠大唐。
但大唐終未有兵馬在朅師。
李瑄對此沉默,因為他知道接下來西域要發生一系列大事。
李隆基現在是獨尊天下的“天可汗”,對不朝拜的大食肯定是不順眼的。
他同意吐火羅葉護攻擊朅師國。
同時,膨脹的李隆基詔令黑衣大食的領袖艾布阿拔斯,讓他納供於大唐,並退出昭武故地,恢復大唐舊封。
艾布阿拔斯本來不是哈希姆家族的領袖,他在天寶八載,繼承哥哥的族長之位,並得到黑衣大食“伊瑪目”的職位。
伊瑪目是率領者,表率的意思,表明艾瑪阿拔斯成為哈希姆家族的領袖。
李隆基問李瑄大食局勢的時候,李瑄分析艾瑪阿拔斯必將推翻倭馬亞王朝,成為阿拉伯帝國新的掌控者。
歷史上的阿拔斯王朝存在五百年,在蒙古西征的時候,與阿拉伯帝國一起轟然倒塌,朝代與國家,同時埋入歷史的塵埃中。
從此,阿拉伯不再是一個國家。
李隆基認為艾瑪阿拔斯一個起義軍的新繼任者,會畏懼大唐的天威,任由他拿捏。
殊不知在詔書到達大食的時候,艾瑪阿拔斯率軍攻佔大馬士革,推翻伍麥葉王朝統治。以艾布·阿拔斯為首的哈希姆家族利用人民起義的成果,被擁立為哈里發。
開國君主沒一個簡單的,艾瑪阿拔斯可是自稱“薩法赫”,此為屠夫之意。
意思是要鐵血統治大食,李隆基的詔書,不僅不會讓新銳的艾瑪阿拔斯俯首稱臣,還會讓他憤怒。
黑衣大食出使大唐,從來都是平等的禮節。
大唐憑什麼統治大食?
他們認為自己高貴不可侵犯,李隆基這種無疑是對他們的褻瀆。
哪怕戰勝吐蕃也不能,因為他們心中有至高無上的神祗。
……
天寶八載的科舉,李瑄錄取進士足足六十八人。
震驚朝野!
因為科舉錄取的進士,往往是二三十人。
同時,吏部銓選官吏全部完成。
因為趙奉章考核掉的官吏,有數百人。
李瑄優先將諸科及第者、進士,安排到地方為官,然後才是門蔭入仕者。
平民百姓科舉通往仕途的道路更寬。
許多本無法及第者,都能踏上仕途。
他們的質量,遠遠超過門蔭入仕和舉薦入仕的官吏。
科舉入仕,包括明經等在大唐的官員比例不到百分之十五。
這種比例太低,李瑄將來一定大幅度增加。
從明經到進士,及第數量擴大是必然的。
如此情況下,更多的文人士子發奮讀書,因為他們心中的希望在變大。
當然,李瑄也在天寶八載的科舉上,向文人士子提出“不為良相,便為良醫”能理念。
進士科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銳意進取的年輕人,甚至剛剛及冠。
他們天資聰穎,可能本就不適合做官,一輩子皓首窮經,對鏡白髮,是國家的損失。
他希望這些滿腹才華的落第者,不必過多拘泥於科舉,也可以保命濟生堂,學習醫術。
十年之內,若成為良醫,依舊前途無量。
不為良相,便為良醫,這句話也表達了天下文人如果不能在政治上有所作為,那麼就希望在醫學領域做出貢獻,以拯救天下蒼生。
李瑄身為宰相,把相與醫匹配在一起。
就是希望大唐有朝一日,不缺少醫生。
甚至在大唐醫道上,繼往開來,無限昇華。
李瑄能地位和所作所為,使他的話語非常有信服力。
有數百名年輕文人,轉身進入濟生堂,投身於醫道之中。
李瑄通過中書門下堂,將長安東的官家田地,再劃十頃為藥田。
……
常平新法,又經過一年多的佈置,已經傳遍天下郡縣。
由於常平新法在常平糧倉的基礎上實施,每一郡,每一縣。
都有常平糧倉。
使得常平新兵到位,法令至。就可以進行實施。
李瑄在一年內,處死三名郡守,十七名阻撓新法縣令,將他們的頭顱傳遞諸道郡縣。
使得地方官吏知道李瑄要大開殺戒。
但貪官汙吏數不勝數,李瑄根本殺之不盡。
他只能憑藉常平新兵的告密。
郡縣在得知常平新兵是李瑄的密探以後,做什麼事情,都防著常平新兵。
而常平新軍表面上只是收賬的,沒有更大的權力,無法干涉郡縣政務。
當一隻大手遮蔽的時候,常平新兵也沒有辦法探索更多消息。
通過百姓的打聽,罪證又不足。
李瑄殺人不是平白無故,也是講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