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身死(二合一)
危機之下。
“敢與我近身,可就不是你想走便能走得掉的了。”
雷輪,
這一槍揮出,好似整個天地都陷入寂靜,他彷彿躋身於另一個境界,觸摸到了某一層若有若無的屏障,霎時間附近的泥土、岩層都為之停滯,一種濃郁的生命力瘋狂換髮,竟是從那些枯黃的泥層巖壁之中,生生的長出了一縷縷的翠色幼苗。
火輪,
被破邪雷矛的攻擊所耽擱了一下,陳牧的身影卻已追至他的背後!
雖然在這地脈深處,各項能力都反過來被烏骨侯所限制,甚至行動都有所不便,但他終究是練成了武體,縱然是橫衝直撞,也非隨意能夠擋下,以破邪雷矛短暫牽制一個呼吸,他便已追了上來,左手虛抬,右手虛落,乾坤光華流轉明滅。
乾坤武體的磅礴元罡,被陳牧完全調動出來,他目光淡漠,手中打出的天地輪印,似將整個天地囊括其中,天塌地陷,令身處其中的烏骨侯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只能硬接!
水輪,
八卦之中,風雷為木相,雷亦能破土!
烏骨侯也只能強行咬牙,揮起手中長槍,生生掃向那根襲來的雷矛,與那一束燦爛的深紫色雷光撞擊到了一起,一下子炸開一片片雷弧。
正面與陳牧硬撼一記的烏骨侯,依然有逃遁的能力。
同為頂尖宗師,若在天穹上,秦夢君可以碾壓烏骨侯,而若是在這種地脈深處,烏骨侯則能碾壓秦夢君,只有在地面上兩人才能各佔一方,較量一二。
陳牧就好似握著一根由純粹雷霆所凝聚成的雷弧之光,深紫色的雷霆不斷的交織,在附近的泥層之中瀰漫,所到之處令泥層處處崩塌。
頂尖宗師。
的確不是天妖門那種貪生怕死的妖人所能及。
雖說論起實力,若是在地上交手,烏骨侯和墨玉妖尊也相差不會太多,但論及武道意志,那種決念,兩者則相差太大。
烏骨侯雖是異族宗師,但的確是他如今所遇到的人中,除了秦夢君之外最卓越的人物,在生死之間不僅保持著絕對的冷靜,甚至還幾乎產生了一絲蛻變!
他知道那種蛻變是什麼。
過了這一關,烏骨侯至少便有八成的可能,能邁入換血境,登上武道最後的絕巔。
若是烏骨侯在一開始就有這個程度,那恐怕他也未必能將其留下,但對方過於自信而與他近身交手,一招而受創,即使最終心境和意志幾乎產生蛻變,但仍不足以扭轉和他之間的差距,仍然還是擋不住他的天地輪印!
“……”
烏骨侯就這麼站在陳牧對面,雙手下垂,裂開的手掌中,有鮮血不斷的滴落,而他整個人卻始終一言不發,就這麼盯著陳牧,眼眸中露出複雜的神色。
但最終,他目光中的神采漸漸消失,整個人從頭部開始,猶如瓷器一般出現一道道裂痕,繼而整個身軀一寸寸的崩潰,猶如泥土石人般碎裂,最終散落在泥石之間。
“可惜了。”
陳牧看著烏骨侯那徹底破碎的一地骨渣,最終搖了搖頭。
能有資格邁入換血境的人物,其實是很少的,實際上大部分的換血境,都是頂尖宗師突破上去,只有少數是如馮弘升、石振永這個檔次的宗師跨境。
這也是為何換血境與宗師差距極大的原因之一,因為他們大多本身就曾是頂尖宗師。
烏骨侯是有資格衝擊換血的,但死在他手底之後,未來世間便註定又少一個武道絕巔的換血存在了,只是對方乃異族宗師,死便死了,陳牧也只是為武道而感嘆,將來會少一個‘后土槍聖’能讓他印證自身武道。
仔細看了看烏骨侯殘留的屍體。
見其中並沒有什麼有價值之物,陳牧便很快收斂了視線,回手輕輕拔起了那杆烏骨侯所用的長槍,入手只覺得無比沉重,重若千鈞。
“好槍。”
將這件靈兵長槍橫至身前,目光審視一下。
這是一件實打實的地屬靈兵,其核心毫無疑問是一塊玄黃石,重量過千斤,質量差不多比肩破邪雷矛,甚至隱約接近玄天劍圖那個水準。
可惜的是。
對如今的他來說,除非是有一件完全契合的乾坤靈兵,否則的話在他手中,后土靈兵也好,破邪雷矛也罷,寒魄靈刀也行,使用起來都沒有太大的差距。
不過這樣一件靈兵對於宗師來說也是不可多得之物,至少也能用來換取對他有用的其他資源,總歸是又一份收穫。
隨意揮動一下這件后土靈槍之後,陳牧迴轉過身,沿著泥土岩層往前走去。
烏骨侯已死。
附近的地脈也已恢復了平靜。
他不需要再強行衝破那些泥土岩層,以乾坤意境化用萬物,便從容的再次從地脈之中穿行,幾步落下之後,便原路返回,抵達之前最初交手的所在。
這裡原本是被烏骨侯強行掀出的石穴,但之後又被他逃遁時以手段掩埋。
陳牧很快便在角落裡,找到了一直蜷縮著一動不動的慕容燕。
唰。
陳牧一抬手,將附近的岩層撕裂,開闢出一塊區域,並看向慕容燕道:
“慕容師姐,沒事了。”
慕容燕倒也不顯尷尬,她在地下本來就行動不便,不擅長地脈行走,對於陳牧和烏骨侯的交手,連餘波抵擋起來都極其艱難,自然更不可能跟過去看,就在原地等著。
見陳牧回返過來,她心中也是鬆緩了口氣。
雖然確定陳牧一定會贏,但地底畢竟是烏骨侯的主場,她也擔憂萬一對方有什麼其他陷阱手段之類,或許陳牧也會吃虧,不過顯然戰鬥持續的很快,頃刻間就已結束了。
重新起身的慕容燕,注意到陳牧手中拎著的后土靈槍,眼眸中頓時有微光閃過,不由得低聲問道:“這是烏骨侯的靈兵?烏骨侯是已經……”
“他若一開始不主動接近,在這地底我或許也奈何不了他。”陳牧語氣平和的道:“他對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