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種可能
翠西婭衝凱文豎起大拇指,“沒錯,就是這樣,藥劑師的歷史案例內容的其中一個就是,法師夢境投影身亡案。其中詳細記載了夢境投影的實現形式以及要求,還有相應的特徵,方便藥劑師們去辨識此類情況。
“從特納船長在夢境中對船醫無條件的信任來看,恐怕正是船醫告訴了他夢境投影的具體方法,以及如何調用他頭腦裡的知識來實現這個操作。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絕妙的想法,在當時的情況下恐怕是他們能做到的最優解,而且船長本身就是這群船員們的領導者,和船員們最熟悉的人,由他來構建夢境投影的確是最合適的選擇。
“當然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夢境投影的核心是要求構築者相信夢境裡的內容是真實發生的,所以船上的所有人都在暗示特納船長他是不死的海盜船長,讓他相信夢境是真實的。
“而船醫更是直接讓他劃開頭顱,因為只要他親眼見證了不死的事實,他就會深信這個夢境的真實性,夢境投影就能穩固的存在下去,直到教會的救援到來。
“可惜的是特納船長在最後關頭被汽笛聲喚醒,離開了夢境,失去了構築者的維繫,夢境投影也會隨之結束,船員們全部回到了現實,接受著死亡的結局。
“而事後教會和治安局調查到的碎塊,以及那艘船甲板上的鮮血,都說明了船員在進入夢境之前已經自殘到了瀕臨死亡的節點,這也迫使船長和船醫不得不盡快實現夢境投影,哪怕它作為禁忌法術的代價並不算小。”
“那麼,代價是什麼呢?”凱文提問道。
他對這類負面效果瞭解並不多,雖然做了多年的傭兵,但基本是靠著戰士的技巧和能力在行動,甚至直到現在他都沒有長期擁有過一件道具。
“代價就是:這個法術的兩個施術者中的一個,需要獻祭自己的生命給那位地獄之門的主人,以藉此打破生死邊界的平衡。
“也就是說,船醫在這個法術成功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死了,在夢境中的他是以意識的形式存在,並沒有本體,所以不會像其他船員一樣混雜著現實世界的瘋狂。
“這意味著即使最後船員們全部都獲救,他也無法得到拯救,獻祭出去的東西是永遠無法拿回來的。
“而鑑於教會的要求,他在透露夢境投影這個法術的實現方式的時候,需要讓船長立下誓言,醒來後忘記所有與這個法術相關的內容,以及與之相關的事情。
“所以並沒有人會記得他為了這些船員做的犧牲,也不會有人為他單獨立碑,他只會被當做船上眾多的死者之一,登記上一個受害者的名字。
“而作為施術者的船長本人,他很幸運,通過龐雜的知識成功構築了夢境投影,並且依靠那些知識的力量維持住了投影。
“但也因此,他對那些知識的瞭解更進一步,那個聲音對他的影響開始加深,試圖將他徹底轉變為未知深海傳播邪神信仰的工具。
“特納船長現在已經有了初步發瘋的症狀,從他向你描述的內容來看,他會時不時陷入這個聲音的影響,而且需要別人來叫醒他,恐怕離真正的發瘋也不遠了。
“船醫與船長這兩個人,一個獻祭了自己,一個過度使用禁忌知識而發瘋,換來的結果卻是毫無改變
“人類在面對未知時,就是這麼絕望而無奈。
“但即便是這樣的絕望和無奈下,人類仍然會選擇掙扎,不會向既定的結果妥協,這就是人類的勇氣與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