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儀式

 歸途旅店，102房間。

 伊麗莎白在吃下了第十八片黑麥麵包之後，終於恢復了一些力氣，開始向翠西婭講述著她這幾天的遭遇：

 “……，他並沒有想到我衝到柵欄面前不只是因為憤怒，還是為了拿到他腰間的那串鑰匙。借用強烈的情緒變化來轉移目標的注意力，是盜竊者常用的方式。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盜竊者的技巧居然成功救了我一命。

 “開鎖逃離地牢之後，我原本想趕到百香草教堂舉報傑森牧師的行徑，可悲哀的是我沒有證據。一個沒有證據的盜竊者和一個令人敬仰的牧師，幾乎沒有哪個教會的神職者會選擇相信我。

 “而前往治安局報案的話，我一定會被當場逮捕，凱德城的每一間治安局裡，恐怕都貼著我的懸賞令，而且還是在最顯眼的地方。

 “沒有辦法，我只能來到旅店，選擇求助你和店長。翠西婭小姐，你有辦法阻止傑森牧師的計劃嗎？”

 翠西婭抱了抱伊麗莎白，遞給她一張手帕示意她先擦擦臉上的泥土，隨後坐到椅子上，向後一靠，看著有些呆滯的伊麗莎白，回答道：

 “要阻止他，先要明白他的目的是什麼。從你的描述中我們只能大概知道，他要舉行一個與深淵有關的儀式，並且時間大概就是在今晚的十二點，這是天體星相學裡代表深淵的日期和時刻。但只知道這些是不夠的，我們需要知道他具體要通過獻祭召喚什麼東西，以及舉行儀式的地點。”

 伊麗莎白恍然大悟般點點頭，想要發表自己的觀點卻發現毫無頭緒，只能滿臉期待地看著翠西婭。

 翠西婭沒去管伊麗莎白期待的眼神，從房間抽屜裡拿出一沓紙，一邊在紙上書寫著已知內容，一邊分析道：“深淵的呼喚用途很清晰，作為獻祭儀式的指針，用來為召喚對象提供降臨地點的座標，讓其得以準確降臨到容器當中。

 “而容器，自然是少女失蹤案的失蹤少女，準確地來說，其實是普萊斯家族罪惡人口交易的受害者。

 “因為其中四位少女被約翰救走，所以才從少女失蹤案的受害者中找了四個替代品。

 “正常的人類軀體是無法作為容器的，要容納獻祭儀式召喚出來的東西，最合適的自然是通過深淵汙穢培養成長的嬰兒。

 “那四位被救的少女有不正常的嘔吐反應，我通過格林家在阿尼斯特城的眼線，確認了阿尼斯特城失蹤的不是少女，而是孕婦。只是因為普萊斯家族力量太大，消息被迫壓了下去。

 “而嬰兒是獻祭儀式容器的選擇之一，因此普萊斯家族那份罪惡的人口交易，其實是在為獻祭儀式提供容器。”

 伊麗莎白疑惑地提出問題：“但那四個少女失蹤案的少女並不是孕婦啊，為什麼要擄走她們作為替代？”

 翠西婭停下手中的筆，回答道：“還記得你被深淵詛咒之後，身上的裂口長出手腳的事情嗎？”

 伊麗莎白用力點頭。

 “這就代表著紅月與深淵的力量並不衝突，”翠西婭耐心講道：“而紅月有著生命方面的權柄，借用紅月的力量別說是讓少女懷孕，就是讓一箇中年壯漢懷孕也很正常。

 “使用孕婦體內的嬰兒作為容器，這個儀式魔法降臨的產物只可能是一種東西，深淵的子嗣，也就是我們俗稱的，神胎。

 “完整的神胎，在脫離母體的瞬間就會成為擁有史冊級實力和傳奇級位格的怪物，我們沒有任何應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