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番外六:一巡首場
首專發行後沒多久,恆星時刻的官博便官宣了與首專同名的[Sternstunde]巡演——為期半年,從北京出發,歷經18個城市,再回到北京收尾,共24場livehouse演出。
樂隊巡演不同於歌手開演唱會,大多數都是賠本賺吆喝,少數高人氣樂隊能有所盈利。而恆刻首巡最貴的全價票也僅僅是200元,預售更便宜,學生還能打八折,因此已開售的場次全都以光速售罄,一票難求。
6月10日,一巡首場在北京夢島livehouse開唱。
夢島是無落時期的秦一隅搖滾夢開始的地方,是南乙錯過邀請的遺憾之地,也是恆星時刻參加海選的第一個舞臺,對他們四個人都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
樂迷們早早地來到夢島外排隊等待入場,livehouse外人頭攢動,六月的北京暑熱難消,大槐樹上蟬鳴不息。槐花已經落得差不多,濃綠繁密的樹枝直攀場館二樓休息室的玻璃窗,樹影遮蔽視野。而在休息室的更衣間裡,南乙和秦一隅剛接完一個悠長的吻,靠著彼此喘息。
外面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南乙二話沒說打算直接離開,卻被秦一隅攥住,啄了啄嘴唇。
“這算什麼?拿我充電啊……”
“嗯。”
秦一隅蹬鼻子上臉,還沒親夠,又拱著鼻樑湊上來:“那再充一會兒。”
南乙臉上沒什麼表情,故意往後躲了一下,壓著笑意用氣聲說:“再充下去,會炸的。”
啊……秦一隅仰著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調整完心態後,在南乙出去後不久,也離開了休息室。
遲之陽和嚴霽正站在後臺聽場地工作人員說話。嚴霽手裡拿著一杯插了吸管的水,等遲之陽說完,直接遞到他嘴邊,連話都不用說,遲之陽就低頭喝了一大口,然後繼續說話。
聽到南乙和秦一隅的聲音,他立刻回頭,臉上帶笑:“馬上開始了。”
“嗯。”南乙點頭。
經歷了CrazyBands全賽季的高強度歷練,live演出對他們來說早就已經是家常便飯,唯一轉變的就是心態。如今的他們更加純粹,只是為這些因音樂聚集起來的人們而演出。
黑暗的livehouse被期待的人潮填滿,他們在後臺能清楚地聽見這些樂迷們的交談,還有他們突發的尖叫。
“開始放巡演的宣傳視頻了。”
在視頻結束的最後一秒,標誌性的Sternstunde字樣出現,舞臺暗下來,四人在歡呼聲中上場。遲之陽走到靠後的架子鼓後坐下,嚴霽也來到鍵盤後站定,南乙和秦一隅背上貝斯和吉他,一起來到舞臺中心的兩架立麥前。
遲之陽一直以來的白髮染成了很淺的薄藤粉,而南乙將頭髮剪短了些,漂成全白,半扎發配銀絲眼鏡。
臺下樂迷還在瘋狂尖叫,下一秒,音響裡猛地傳來電吉他的聲音,幾秒後架子鼓重重落下,和前奏同時出現的,是兩個主唱的聲音,不僅僅開始得毫無預警,連曲目都是沒有寫在歌單、也並不存在於首專的驚喜曲目。
第一句是笑得張揚的秦一隅。
[我相貌堂堂我為人囂張]
第二句則是一臉冷酷的南乙。
[我鐵石心腸我道德淪喪]
“啊啊啊啊開場居然是惡習!!”
“我靠0幀起手……”
“救命這個新編曲好牛!!沒有前奏直接開大!”
背景VJ這時才出現,新版的編曲加快了鼓組,是遲之陽非常擅長的極具感染力的打法。舞臺上紅色燈光四處舞動,每一句歌詞都是秦一隅的手寫體,恣意、瀟灑,肆無忌憚。而整首歌的貝斯線也被南乙徹底重寫,律動比原版好了不止一個臺階。在嚴霽採用的迷幻又誇張的合成器音色下,整首歌被鋪就出更狂熱、更加不可一世的氛圍。
臺下的粉絲已經開始大喊“solo”,期盼能再次看到秦一隅炫技的電吉他演奏,臺上的人當然聽到了。
但在這之前,另一個驚喜也悄然出現。第二段副歌即將結束時,所有器樂忽然靜止,追光落在南乙和秦一隅身上。
耳朵上的一溜耳釘閃閃發亮。他嘴角勾了點並不明顯的笑意,側過臉看向站在右邊的秦一隅,低聲說:“這小孩兒眼珠亂轉,一看就忒壞,以後指不定怎麼折騰人呢。”
在瘋狂的尖叫聲裡,南乙低下頭笑了。
秦一隅也笑了,接著則衝臺下抬了抬起雙手,帶著得意和驕傲的勁兒,示意讓所有樂迷和他一起唱出副歌最後一句。
[我魔胎天降註定舉世無雙]
而在這時候,原版的吉他solo也忽然出現。他的頭髮剪短了些,新染了紅色,嘴角掛著南乙新買的粉鑽唇釘,連笑容都是熾熱的。
結束後,秦一隅扶著立麥,朝臺下大大咧咧鞠了一躬,然後笑著說:“謝謝大家欣賞我的惡習。”
南乙則微笑說:“謝謝大家來看恆星時刻的巡演。”
前排的一個樂迷大喊:“南乙你手上是紋了紋身嗎?”
嚴霽笑了:“你們當心嗓子,才剛開始呢。”
南乙倒是沒隱瞞,甚至將兩隻手從貝斯上拿起來,掌心朝自己,手背向外,對臺下的樂迷展示了幾秒。
每一根手指的指根處,都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符號,兩隻手對稱,從拇指到小指分別是兩組4EVER。
“啊啊啊好帥!手好好看!”
“這什麼意思啊?”
聽到樂迷問的這一句,秦一隅也故意對著話筒,偏過臉衝南乙學舌:“這什麼意思啊?”
南乙沒理他,收回手放琴上,臉上的笑意卻收不住。他低頭衝話筒說:“好了,下一首。”
驚喜曲目過後,這是首專的intro曲,在開始前,舞臺屏幕上播放了四個人在錄音室錄到精神崩潰後的整活兒視頻,最開始是躺在錄音室地毯上的秦一隅,隨便哼了個古怪的調,沒多久,嚴霽則忽然吹起口哨來,南乙也接著哼了下去,趴在沙發上的遲之陽抬起頭:“不是吧,這你們都能寫歌啊!”
“哈哈哈哈哈哈!”
錄音室視頻和臺下同時爆發出笑聲。
在笑聲和悠閒的哼唱中,四個人開始了intro的演出,這是一首隻有1分半的引子,後搖式的純器樂編排,在錄音室版本里,按照專輯曲目順序,intro的結尾部分將絲滑地接入到第二首歌《夢遊》的前奏。
Live版本也一樣,甚至連VJ都是配套的,在intro背景視頻的那個小人最後走到一個房間,爬上了床,閉上眼,下一秒就進入《夢遊》的夢中。
比賽時沒有電吉他的歌,巡演中也全部加入了電吉他的編排。唱完《夢遊》之後,南乙對著話筒說:“按照專輯曲序,接下來應該是……”
臺下立刻尖叫道:“復生!!!”
“對。但是因為這首是限定合作曲目,我們四個沒辦法演出,不過……”嚴霽偏著頭,對著話筒,但卻抬了抬頭。
於是很多樂迷也跟著他一起抬頭,隨即爆發出更大的尖叫聲。因為他們在二樓看到了熟悉的許多張面孔——刺殺旦的禮音、閩閩和繡眼,還有尤引的阿迅、穗穗和李歸。
“媽呀我的B組!!!”
“天哪這莫名其妙的團魂,永遠的B組!”
“B了全世界!”
“感謝B組小夥伴們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看恆刻巡演的首場。”嚴霽一一念出了他們每個人的名字,“非常非常感謝。”
秦一隅則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抬了抬下巴,“還有S組的呢。”
“哈哈哈哈倪遲你小子別躲在你哥背後!”
聽到這一嗓子的倪遲把下巴抵在哥哥肩上,故意做出委屈巴巴的表情。
場面變得非常熱鬧,儘管不能直接演出,但在秦一隅的提議下,臺上四人和二樓的所有別組樂手,帶著臺下所有的樂迷,一起合唱了《復生》副歌部分。
“接下來的這首歌,其實是我十幾歲的時候寫給我媽媽的。”
在這個talk環節,秦一隅一改之前嘻嘻哈哈的模樣,變得沉穩,“很多很早關注我的樂迷應該都聽過這支demo。”
臺下立刻有人喊出了原demo的名字:“那個省略號!”
“對。”秦一隅笑了,神色溫柔,“也就是專輯裡的《春暉》,本來我以為這首歌再也不會發行了,因為始終沒有合適的bassline,直到……”
“你遇到了南乙!!!”
這個女孩兒嚎得破了音,所有人都笑了,連臺上的南乙、嚴霽和遲之陽都笑得不行。秦一隅一臉無奈,直接離開立麥站到一旁,衝臺下那位一連做出好幾個“您請”的動作,逗得臺下鬨堂大笑。
一旁的南乙挑了挑眉:“這個talk環節是非存在不可嗎?”
“是!!!”
“那你們來吧。”南乙說,“我覺得你們都挺會聊的。”
“好不開玩笑了。”秦一隅回到麥克風前,努力地做出正經臉,“這首歌的bassline是南乙第一次招募我的時候,彈給我聽的……”
“然後你就答應他了????”
南乙立刻說:“沒有,他拒絕了我。”
那個女生再度破音:“秦一隅你怎麼敢的啊!!”
秦一隅也笑到差點蹲在地上。
“因為他死裝。”遲之陽在後面補刀。
“哈哈哈哈哈哈!”
嚴霽把話題往回拉:“但我們後來還是把這首歌做出來了,也是非常有意義的一首歌。”
“是的。”南乙沉聲說,“送給阿姨,希望阿姨喜歡。”
寫給母親的歌很多,但這首卻和許多抒情搖滾很不同,沒有煽情的小調,也沒有撕心裂肺的呼喚,是Midwestemo風格的編曲,電吉他靈動跳躍,充斥著大量編排巧妙的複雜節奏,而秦一隅也用了更貼近青春期的唱腔,整首歌聽下來,彷彿是個十幾歲的男孩兒,用調皮的、不夠坦率的方式,對母親表達愛意。
而之後的《帕羅西汀》則是嚴霽主寫的。
“帕羅西汀是一種治療焦慮症的常見藥物。”他並不想過多地進行自我剖析,因此只是溫柔地笑了笑,說,“加入到恆刻是我這一輩子做過最具有反抗精神的一件事,我覺得比任何藥物都來得有效。”
因此在這首歌錄音室版本的末尾,他用一段趣味性的、甚至像是亂彈的鋼琴作為結束,中和了整首歌的焦慮感和灰暗色彩。
“其實你們會發現這首歌前面的編曲會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但是,從第二段副歌開始……”秦一隅故意洩露出一點提示,“鼓點就變得特別強烈,有種衝破一切的感覺。”
南乙點頭:“所以小陽的鼓比帕羅西汀更好用。”
“喂!”遲之陽在後面急得快要站起來了,“可以了!下一首!”
“哈哈哈哈哈哈爆嬌小羊!”
“所以其實是情歌嗎?”
“這首不知道。”南乙調整了一下貝斯的揹帶,低低地笑了一聲,“下一首是。”
此言一出,臺下立刻爆發出巨大的尖叫。因為他們知道,《幻音》要來了。
九個單詞一一出現在大屏幕,每一個單詞都被臺下眾人大聲喊了出來,甚至在最後,他們異口同聲地加了一個。
“LionHeart!”
比起賽時,現在的秦一隅和南乙唱起這首歌來更加旁若無人,盯著彼此,各種互動。在間奏部分,秦一隅甚至直接揹著吉他來到了南乙身邊,一邊彈,一邊往他身上靠。
在幾乎要將人淹沒的尖叫聲裡,南乙咬著貝斯撥片,彈完間奏最後一段,取下了自己的琴。
而秦一隅也是。
“啊啊啊這是要幹嘛!!”
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互換了對方的琴。第二段主歌開始,秦一隅彈奏貝斯,南乙則彈了電吉他。
“啊啊互換part!!我看live就是為了這個!!”
彈吉他的南乙颱風依舊,還是習慣性踩上音箱,手裡拿著秦一隅的吉他撥片,神色淡漠,所有人都以為他玩玩而已,可他不僅僅完美復刻了秦一隅的吉他線,甚至還在彈唱的基礎上隨手加了花。
而第一次公開場合彈貝斯的秦一隅,也駕馭得極其完美,偏著頭,相當得意地邊彈邊在舞臺上到處亂走,鬆弛得彷彿是個天生的貝斯手。
“我的媽呀你們怎麼彈什麼都彈得這麼好啊……”
“有種互相把對方的精神體勾搭跑了的感覺……”
連二樓的倪遲都像個猴子一樣激動地大喊大叫,喊完之後又對身旁的阿迅說:“我們下次也換。”
阿迅有些無奈:“我們換了也還是在彈吉他……”
“哈哈哈哈!”其他人都笑了。閩閩拍拍倪遲的肩:“你跟我換呀!”
“不行不行,我打不了鼓。”倪遲大言不慚,“我之前巡演打過一次,把芮遊的強音鑔打飛了,她罵了我三天。”
“哈哈哈哈哈哈!”
到最後,在眾人再度齊聲大喊九個單詞時,臺上的秦一隅取下了身上的貝斯,舉起來,直接在琴身上印上一吻。
“啊啊啊啊!!!”
南乙則笑得有些無奈,偏偏所有人都開始起鬨,讓他也親一個。
騎虎難下,南乙只好妥協,可他並沒有直接親,而是將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併攏放在唇邊,吻了吻,然後垂下手,勾著嘴角掃了掃秦一隅的吉他琴絃。
“這是真的魅魔……”
氣氛在驚喜的樂器互換環節攀至頂峰,臺下樂迷呼喊著最後一首新歌的名字,但令他們意外的是,這首《當你觸摸我》竟然是不插電版本。
秦一隅抱著吉他,安安靜靜地唱了最原始的版本,是他在之前所有的歌裡都未曾展現過的柔軟。因為這首歌,是他寫給南乙的。
在南乙曾經向他坦白這雙眼睛背後的創傷時,他對南乙說:你摸一摸我的紋身,這是為你刺的。而在他試圖以遊戲的方式,試探南乙尋找他的故事時,也曾經對南乙說:要不要摸一摸我的傷痕。
觸摸是他們之間最原始的安撫,因此他也想要用最原始的版本,作為第一次live的演繹方式。
同樣的,這一場的《你雪》,恆刻也化繁為簡,恢復這首歌最初的樣子。
可無論是怎樣的表達方式,無論聽多少次,臺下的樂迷依舊會之落淚,一遍又一遍。昏暗的Livehouse裡,只有舞臺散發著金色光芒,臺下這些面孔組成的海洋,跟著四人一起合唱,直到尾端不斷重複的“再見”。
“夢裡見。”彈出最後一個音符,南乙低聲說。
唱完這一首,臺上的四人揮了揮手,放下琴和鼓,一起鞠了躬,從舞臺一側離開。
可下一秒,站在二樓的倪遲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個擴音器,拿到嘴邊,打開開關。
“開機——”他清了清嗓子,開始搞事:“Encore!Encore!Encore……”
臺下的樂迷彷彿有了底氣似的,開始跟著大喊安可。
半分鐘後,四人果然又上了臺,重新安好話筒。高亢的電吉他前奏出現的瞬間,大家就尖叫出聲。
“安可曲是《獅心》!!!!”
“而且是原版的獅心!!”
這無疑將整場演出推向新的高潮,但就在第二段副歌即將開始的時候,啪的一聲,整個livehouse居然陷入一片黑暗。
“停電了??”
站在二樓的樂手卻齊聲喊:“不是吧,這也要callback?”
果然,下一秒舞臺就亮起了燈,臺上的秦一隅勾著南乙的肩膀,像海選時那樣挨著他唱下去。
“媽呀夢迴恆刻海選!”
“夢開始的地方!!!”
唱完《獅心》的最後一句,秦一隅直接原地倒了下去,就倒在南乙的腳邊,平躺著張開雙臂。
而南乙彷彿沒看到似的,望著臺下,頗為冷酷地宣佈:“演出結束了,請大家有序離場。”
“不要!!!”
躺在他腳邊的秦一隅也拽了拽他的褲腿,拿著話筒說:“不要——”
“哦。”南乙眼神懶散,渾身透著演完之後的漫不經心,“那籤售也不要了?”
“要!!!”
籤售被安排在夢島的二樓,樂迷們拿著官方周邊和專輯,排隊等待簽名。
剛演完的四人換了身衣服,坐到籤售的長桌前。衣服雖然換了,但飾品還在,一個女生來到遲之陽面前,打趣他脖子上的choker。
“小陽老師你脖子上的choker全是鉚釘,好扎人啊。”
遲之陽本來在認真簽名,聽了這話抬起頭,張口就是:“這是為了防止秦一隅抱我。”
誰知秦一隅聽了直接震驚捂嘴:“媽呀,小陽你居然這麼在乎我!”
“我在乎你個大頭鬼!”
“哈哈哈哈你們鮮組兩眼一睜就是互掐!”
那個女生又問:“那嚴老師抱你呢?”
剛剛還掐得熱火朝天的遲之陽忽然就啞炮了,手裡的筆都差點兒拿反。
“什、什麼嚴老師……”
嚴霽在一旁微笑說:“沒事,我是鐵脖子。”
“哈哈哈哈什麼鬼啊。”
“海鮮燒烤的本職工作其實是說脫口秀吧。”
“那小乙呢?”
南乙低著頭認真簽名,隨口道:“我會取下來。”
“你不是專業戴項圈兒的嗎?”秦一隅湊到他跟前。
南乙瞥了他一眼,語氣輕飄飄的:“管戴也管摘啊。”
正拌著嘴,下一個樂迷排過來,激動地問南乙:“奶油……不是,南乙老師!你新紋了紋身啊!”
南乙點頭:“嗯。”順道給他看了看手指。
“我看你鎖骨窩也有一個!貼的還是紋的啊!”
南乙聽罷低了低頭,衣服領口太大,鎖骨的確露了出來。右邊的鎖骨窩裡紋了一隻比小拇指還小的橙色小金魚。
“紋的。”他勾了勾嘴角,“養了只小魚。”
排隊的人群又開始有人剋制不住地尖叫。
“就這一隻嗎?”
“不知道啊。”南乙聲音很輕,明明是敷衍打太極的話術,從他的口裡說出來,莫名其妙彷彿帶了鉤子似的。
他垂著眼,簽好了專輯和周邊,遞過去:“還有別的嗎?”
“沒有了。”女孩兒忽然想起什麼,從包裡拿出一張紙遞過去,“這是我給你帶的禮物!”
聽到禮物,遲之陽湊過來:“這什麼呀?紋身貼?”
南乙打量著手裡這張巴掌大的紋身貼,正中間是粉色的愛心,套了心形的形狀,擴散出對稱的黑色紋路,像小惡魔的翅膀。
“貼哪兒啊。”他抬眼,挑了挑眉,耳垂上的唇環晃了晃。
女孩兒清了清嗓子:“嗯……建議是貼小腹。”
南乙臉上露出瞭然的表情,輕笑了一聲,低低地重複了一遍:“小腹。”
偏過頭,他看了一眼秦一隅,只見他一臉期待,一雙大眼睛恨不得要冒出星星來,於是乾脆把紋身貼乾脆拍他身上:“看什麼,你想貼啊。”
女孩立刻小聲哀求:“不要啊……”
秦一隅立馬壞笑著攬住南乙的肩膀,開始甩鍋:“你粉絲不讓我貼。”
“不見得是我的粉絲。”南乙隨口說。
隊伍裡某個聲音一本正經道:“秦南自乙姐慘遭正主開除粉籍。”
“哈哈哈哈!”
籤售結束的四小時後,經過激烈的床上比賽,這張紋身貼還是被秦一隅用撒嬌加哄騙的方式,貼在了南乙的小腹上。
“怎麼才能不遮到小魚呢……”秦一隅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拿著紋身貼比來比去,想找個最好的位置。而南乙小腹上的青筋還沒完全消退,都是拜他所賜。
橙色小魚一共四隻,只有一隻在鎖骨窩,剩下三隻彷彿跳出來,往下游動似的,一隻在胸口,一隻在側腰,還有一隻在右側胯骨內側。在細白的皮膚和一身的紅印的映襯下,簡直活色生香。
“遮就遮吧……”南乙被他折騰到懶得說話,手背擋著眼睛。
“那不行。”秦一隅調整好後,將紋身轉印上去,勾了勾嘴角,“好了,真漂亮。”
南乙最受不了這個,深吸一口氣,啞著聲音道:“閉嘴。”
秦一隅卻俯身下來,靠在他耳邊輕聲說:“好的,魅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