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硬幣 作品

第四百零六章 想清楚再說

李呈當街審案,所爆發出的吳剛造反之事迅速擴散。

文人們紛紛破口大罵,吳剛架空皇帝,殘害皇子,妄圖顛覆皇權。還私吞國庫,豢養私兵,意圖謀反,樁樁件件,都足以讓他背上千古罵名。

對於案子的真實程度沒人會去關心,畢竟吳剛的名聲本來就不好,只是平時人們不太敢說罷了。

但如今這可是出自大皇子殿下之口,他們只是轉述,又有何不可說?再說了,法不責眾,大家都說,咱們說了又如何?

而江州,也很快被這股風潮席捲,官府壓都壓不住。

“真是豈有此理!”

王欽亭怒了,拍著桌子大罵:“徐經這個腦後長反骨的廢物,竟敢背叛相爺,若非相爺,他焉能當上宛州安撫使?”

“就是,這麼些年他貪了多少銀子還真以為能瞞得過我們,不過是一條戰線上的人,懶得與他計較,如今竟敢反咬一口,真是卑鄙小人。”

張全也是嗤之以鼻,江州這股風都刮起來了,那些該死的文人天天擱酒館裡罵,甚至還有當面指著他們罵的,這兩天都不敢出門。

那些可都是文人啊,如果把這些人抓起來,那簍子就捅大了,恐怕就不是被罵這麼簡單。

如果名聲壞了,還怎麼當官,百姓都要堵門口罵街,那官府威嚴何在?若是搞得天怒民怨,一紙調令很快就會到來。

可就這麼幹看著也不是個事,這些文人太囂張了……哦不,是李呈太囂張了,竟敢煸動言論。

甚至涼州日報都傳到了江州,這哪能控制得住?再這麼下去,他們同樣要完蛋。

“唯今之計,是要儘快平息這場輿論風波,給那太監扣上一個造謠的罪名。”

要治源頭,還得從李呈身上下手。只要將李呈的名聲搞臭,才能讓百姓相信這些都是謠言。

“說的簡單,文人都幫他說話,我們能怎麼辦?”張全搖頭,這根本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王欽亭也是感到十分為難,但不得不為之啊。

因為這些文人,輿論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而文人都是因為天下第一學院與韓義那文學院,這都在涼州,那文人的心也肯定向著涼州。

雖然不知道韓義本人是什麼意思,但很明顯,他身在涼州,就相當於被拉上了李呈這艘船,替李呈背了書。

王欽亭此刻真是不得不服,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這小子搞什麼天下第一學院竟藏著如此殺招。

如今還將自己不是太監的事宣傳出來,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坐實了吳剛陷害皇子,強推二皇子的事情。

再加上豢養私兵,謀逆一條龍想反駁都難。

這根本就是成套的,這一套連招打下來,就算京城想翻起輿論,恐怕也是力不從心。北方亂局似乎已定,唯一的破局就是將李呈拉下馬。

殺是沒法殺的,他們沒這個能力啊,那就唯有抹黑一途。

可有什麼人能鎮得住涼州的文人,甚至是韓義呢?

另尋一位亞聖過來?恐怕眼下這局勢,就算是亞聖也不願淌這種渾水吧。

“本官倒是想到一人。”張全突然眼睛一亮,道。

“福王?”王欽亭說出了這個名字。

“原來大人你也想到了。”張全輕輕拍桌,道:“眼下這局面,唯有真正的皇親國戚站出來,證實那太監乃是殘缺之身,一切謠言自會不攻而破。”

“不錯,如此吳相謀逆罪名將不成立,僅是豢養私兵私吞國庫之事,不足以造成影響,事後再編造理由解釋一番,推個乾淨也完全不在話下。”

正因為李呈是一套組合拳打下來,所以文人們才這麼篤定的開罵,只要李呈是個真太監,那麼殘害皇子逆朝篡位的事情就是子虛烏有。

而能證明李呈是真太監的,也只有皇室中人說的話才有份量。

“只是,他會同意嗎?”張全表示懷疑。

王欽亭冷哼了一聲,道:“此事豈是他能拒絕的,便是不願,也必須按我們的要求行事。”

福王對於江州的官員而言就是個傀儡,豈有自主權?如果福王還想在江州混,就必須乖乖聽話,要不然便教你做人。

皇親國戚又如何,在江州這地盤上,老大隻有一個人,就是吳相,你是條龍也得盤起來。

“去,請福王來府衙。”

王欽亭自信滿滿,福王是不敢在他面前翻得起任何浪花的。

而只要福王出面證實李呈是太監,那些文人就必然鬧不起來,李呈還能玩什麼花樣。

沒過多時,便只見福王在兩個差人的帶領下大步而來。

平時若是見到

,王欽亭和張全也必然要維護表面上的皇室體面,給予一定的尊重,比如抱個拳行個禮啥的。

但這次王欽亭就是要打壓他,逼迫他,豈還會客氣,甚至坐都不讓他坐。

“可知本官此次喚你來,所為何事?”王欽亭冷漠的道。

福王面色平靜:“不知。”

“哼,如今外面是何狀況,福王不知?休要在此裝傻充愣。”

福王看了他一眼,沉默以對。

王欽亭微微皺眉,今天的福王似乎少了些懦弱的感覺,是他的錯覺麼。

“你的那位好皇侄在涼州真是無法無天了,煸動反叛言論不說,竟還倒打一耙,聲稱吳相謀害於他,意圖篡位,這分明是子虛烏有之事,你有何看法?”

王欽亭坐了下去,袍子一撩,霸氣十足。

而福王則是微微一笑,道:“據本王所知,此乃事實。”

“你說什麼?”

王欽亭驚了,你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福王竟如此大膽,敢忤逆他?

“難道不是?”

福王冷哼一聲,道:“世人皆知,吳剛把持朝政,不敬帝王,妄圖顛覆朝綱,竟還想用區區庶子毀我寧國江山社稷綿延,理應天下共討之。”

“大膽!”

王欽亭拍案而起,臉色陰沉的盯著福王,喝道:“你是否知曉自己在說什麼,若非吳相,安有你如今的安穩?”

“不錯,福王,飯可亂吃,話可不能亂講,你還是想清楚了再說。”張全也冷聲喝道。

而福王卻是仰天長笑起來:“依本王看,還是你們想清楚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