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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皈無:那牛鼻道士說的非常有道理




江百川道:“不知道,只希望道長能順順利利的,這世道太黑暗了,需要道長這樣的高人啊,可是當出現這樣的高人時,有些人是坐不住的。”



……



清河,崔家。



“你說什麼?”奢侈到極致的廳內,一位衣著華麗的中年男子聽到彙報的消息,臉色難看到極致,烏雲壓頂。



“涪陵崔家被滅了。”



“誰幹的?”崔家主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



“回家主的話,是朝天道觀的玄顛道士,還有他身邊跟隨著皈無那禿驢,可能也有他一份。”說話的是崔家外務事的人員,負責崔家與各方勢力間的聯絡。



當得知此事的時候,第一想法就是不可能,誰踏馬的膽大包天敢惹崔家。



但現實就是如此。



他不信都不行。



崔家主臉色凝重的很是可怕,眼裡似有火焰噴發,“好啊,好啊,以前冒出一個皈無禿驢,現在又冒出一個玄顛,他們簡直無法無天,那皈無就不怕崔家滅了那些寺廟嘛。”



外務使單膝跪地,不敢說話。



很快,崔家一些老一輩的掌權者全都趕來,他們也已經得知崔家分支被滅的消息。



崔家分支脫離本家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時間了。



按照族譜來算,本家跟分支的祖宗是親兄弟,一個留在清河繼續發展,別的則是搬到別處發展,哪怕發展到現在,依舊是血濃於水。



祭祖的時候,可都是要碰面的。



“大哥,涪陵崔家好端端的怎麼會被連根拔除,那地方可是有黃天教的,莫非連黃天教都擋不住嘛?”說話的是崔家老二,也是族中掌權人之一。



“回二老爺,黃天教也被覆滅了。”外務使說道。



“啊?”崔家老二瞪眼,不敢置信,隨即道:“大哥,這事恐怕沒這麼簡單,其中牽扯到皈無那禿驢,理應讓黃天教出面解決。”



忽然,一位滿臉鬍鬚的惡漢,狠辣道:”什麼出面不出面的,皈無那禿驢可是給我們保證過的,現在他主動毀約,就讓我帶著黑狼騎將所有寺廟掃蕩乾淨,給他一個教訓,讓這禿驢明白,出爾反爾的後果是什麼。”



“行了。”始終沉思著的崔家主冷聲道,他的目光如刀,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老三,你滅什麼滅,那些寺廟看著是我們威脅皈無,但又何嘗不是限制皈無的籌碼。”



說實話,誰都害怕瘋狗。



就比如皈無這禿驢,嚷嚷著斬妖除魔,遇到妖魔便是狠下殺手,如果沒有這些限制皈無的籌碼,以那禿驢的情況,一旦瘋起來,很麻煩的。



崔家主道:“皈無先不管,讓黃天教負責去,至於那玄顛,給我找,必須找到他,同時通知另外四家,讓他們幫忙,告訴他們,有如那禿驢的傢伙出現,如果不想出現第二個皈無,就趕緊付出行動。”



此事傳的很開,不僅是崔家得知,黃天教那邊也得知,近期以來,黃天教損失眾多護法,這對黃天教來說是無法容忍的。



末法年代,培養出一位煉氣三層的護法多難啊。



所需的光陰少說數十年。



也就短短時間裡,就折損了數位,誰能受得了。



但對林凡來說,他是一點都沒有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帶著兩女趕著路,沒有固定的地點,就是順著路線前行。



林凡一邊走路,一邊看著冊子。



“道長,你看的是什麼呀?”貓妙妙好奇的問道。



林凡微笑著,“這可是好東西,記錄著許多妖魔鬼怪,如果有地獄有閻羅,那記錄咱們這些普通生靈壽命的就是生死簿,而這裡記錄的則是那些妖魔,在貧道看來,也能將其稱為生死簿。”



貓妙妙的好奇心被勾了出來,“道長,讓我看看。”



林凡將妖魔生死簿扔給貓妙妙。



“咦,這黃沙嶺黃鼠大仙不就是道長先前消滅的鼠妖嘛,哇,好囂張的妖怪,竟然自稱黃鼠大仙,真的是臭不要臉。”



貓妙妙巴拉巴拉的吐槽著。



林凡呵呵笑著,趕路是枯燥無味的,但有了貓妙妙與狐妲己相伴,這路途也不算太無聊。



如果道觀沒有師孃,他覺得喊著師兄一起下山斬妖除魔,肯定也很快樂。



“道長,咱們下一個要清理的是不是黑河蛟蟒,這傢伙自稱河神,就跟那黃鼠大仙一樣,也是臭不要臉,妖怪就妖怪唄,非得自稱大仙河神,一點臉皮都不要。”貓妙妙吐槽道。



林凡笑道:“是啊,稱呼不是自封的,想我們喵喵跟妲己,那是人家百姓自願稱為妖仙的,比它們厲害多了。”



貓妙妙,“嘿嘿!!!”



狐妲己,“……”



欣喜的貓妙妙問道:“那道長,這下一個目的地還有多遠。”



林凡指著前方,“咱們順著這條江河而下,以咱們的腳力,不遠,不遠的。”



……



兩日後。



荒野中。



皈無大師手持錫杖,步履穩健地行走著,每走一段路,他就從懷中掏出一顆野果,果肉甜美,汁水豐富,讓他的眉毛因喜悅而跳動,露出一臉心滿意足的表情。



在外人面前,他需要端莊威嚴,不能有太多的情緒變化,必須將得道高僧的形象表現的淋漓盡致。



但在野外,四下無人,就得隨心所欲,做回自己。



遙想年幼的時候,誰不是調皮搗蛋粉粉嫩嫩,可愛到極致的小沙彌呢,但歲月流轉,人終究會長大,會年邁,模樣變了實屬正常。



忽然!



周圍有動靜傳來,皈無大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見一道身影頭腳顛倒,以雙手當腳,在周圍快速爬行,圍著他繞圈子。



皈無大師沒有說話,就這般靜靜看著。



世道混亂,人也混亂,遇到任何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不要有太大的波動。



就比如……那牛鼻子絕對有病。



穿著道袍一本正經,似真道法高深,一手手邪術黑霧沸騰,魔性滔滔。



可當道袍反穿後,一口老子叫的實屬順口,提著斧頭就是亂七八糟的一頓砍殺,手段霸道凌厲,難有全屍。



此時,對方依舊沒有停下來,還是圍在周圍,在茂密的樹林中爬行著,一圈又一圈,看的皈無大師有些乏味了。



“阿彌陀佛,施主,貧僧已經看到你了,你還是停下來吧。”皈無大師口唸佛號,不急不躁。



“嘎嘎嘎……哈哈哈。”



詭異低沉的笑聲傳來,就見那以手代足的身影,雙掌猛地用力,躍到半空中,落到了皈無面前。



雙方距離也就相隔數米而已。



皈無大師看著對方的衣著,又看著對方的臉,那是一張頗為熟悉的臉,由於吐納濁氣,容貌變得極為醜陋,也不知修的什麼邪法,嘴巴並不在中間,而是生長在兩頰處。



“原來是貪嘴玄師,不知你找貧僧有何事情。”皈無大師問道。



“皈無,你這臭禿驢不信守承諾,撕碎你與我們黃天教的約定,竟然滅掉我們涪陵黃天教,聖母那臭娘們讓我問你,你還顧不顧及那些寺廟了,是不是真想看著我們將寺廟踏平。”貪嘴玄師咆哮著。



“阿彌陀佛。”皈無大師道:“貪嘴玄師,貧僧沒有滅黃天教,勞煩回去告知,貧僧始終信守承諾。”



“放你孃的屁,那涪陵黃天教是誰滅的?”貪嘴玄師怒罵著,雖然他不是皈無的對手,但他絲毫不怕,該罵罵,該喊喊。



皈無大師道:“是玄顛道長滅的。”



“那他在哪?”



“貧僧不知道。”



“該死的禿驢,你這不知道,那不知道,你還能知道些什麼?”貪嘴玄師圍著皈無打轉,顯然急的暴跳如雷,兩個嘴巴咔嚓咔嚓的合攏似的,看著就像是要將皈無給吞掉似的。



“阿彌陀佛,貧僧乃是出家人,出家人不說謊,貪嘴玄師為何就是不信,不過貧僧有一事不明,還請告知。”



“你問吧。”



“聖母施主為何會讓你前來呢,以貧僧瞭解,貪嘴玄師好吃,常常耽誤事情啊。”



皈無大師詢問著,他跟黃天教打交道的日子很長,知道許多事情,在那黃天教中沒多少是正常的,濁氣影響頗大,曾經他想讓黃天教的人多讀佛經,壓制心魔,可惜對牛彈琴,毫無用處。



“耽誤事?我何時耽誤過事情,沒有,你別隨意羞辱我。”貪嘴玄師憤怒吼叫著,隨後如有病似的,情緒又穩定下來,“不過,你這臭禿驢還真瞭解我,我騙你的,聖母沒讓我來問,是讓我那拉屎不擦屁股的師兄來問你,我聽到的,所以我先來了。”



“阿彌陀佛,原來如此。”皈無大師點著頭,“不知,你要不要吃果子,貧僧來的路上摘了些野果,味道很不錯的。”



此時的皈無大師腦海裡想到牛鼻子說的那些話。



‘害怕與顧慮是沒用的,只有將他們全部砍掉,那麼所有的問題才能迎刃而解。’



這番話的確是那牛鼻子才能說出來的。



但在皈無大師看來,並非沒有道理,與他那般光明正大的砍殺相比,他自然是做不到的,但……



皈無大師從懷裡掏出一枚果子,剛要扔過去,卻想了想,又從懷裡掏出一枚野果。



兩張嘴,得吃兩個,不然容易爭搶。



“貪嘴玄師,請接好,貧僧要扔了。”



“快點,別踏馬的墨跡,你這臭禿驢真的煩。”貪嘴玄師催促著。



皈無大師將兩枚果子拋去,貪嘴玄師的雙眼賊溜溜轉動著,兩張嘴張的很大,準備以精準的嘴法,將果子接住。



而此時,皈無大師緊緊握著手中的錫杖,頓時暴怒而起,“孽畜,受死。”



手中的錫杖猛地朝著貪嘴玄師褲襠劈去。



正在接果子的貪嘴玄師大驚。



“臭禿驢,你……”



噗嗤!



雞飛蛋打。



揮動錫杖的力度極其沉重,不僅僅是雞飛蛋打那樣簡單,對方的身體直接被劈裂開,腦袋更是被重重壓在地面,頸脖被壓斷,鮮血汩汩流淌著。



“阿彌陀佛。”



皈無大師輕聲唸叨著。



隨後,從懷裡取出一把小鏟子,走到屍體面前,“塵歸塵,土歸土,施主被貧僧所殺,該負責後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