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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嘶!有點冷,妲己你快去關上崔府的大門

在涪陵縣,崔家的權勢遮天蔽日,連當地縣太爺都是從崔家走出的,崔家的霸道,讓這片土地上的一切,哪怕是一枚落地的銅板,都與崔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城門口的公示牆上,一張畫像吸引了一行四人的目光,他們站在畫像前,沉默了許久。



“大師,你說這畫像上的人是貧道嗎?看著也不像啊。”林凡開口,打破了這份寧靜。



當然,他承認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畫像,而是那四個大字。



‘窮兇極惡’



隨後才看向畫像,古代通緝者的畫像一般比較潦草,就是簡簡單單勾勒,突出容貌上的一些特點,比如絡腮鬍,刀疤,獨眼,歪嘴等等。



而這張畫像沒有半點特點,反正連本人親眼觀摩,都沒認得出,要不是旁邊寫著道號‘玄顛’,他也不敢認這是自己。



皈無大師端詳著畫像,又看了看林凡,緩緩說道:“嗯,倒是有道友的幾分神韻。”



“還是大師會說話啊。”林凡點頭微笑。



皈無大師正色道:“阿彌陀佛,道友,貧僧不是會說話,而是貧僧從不說假話。”



狐妲己跟貓妙妙聚精會神的聆聽著。



她們從道長那裡得知這位大師佛法高深,非常有學問,尤其是貓妙妙恨不得從大師的言語中悟出自己的話語之道。



從今往後,也能說些讓道長頗為認可的話。



真要能做到這點,她妙妙死而無憾了。



“讓開,讓開。”一位看守城門的官兵走來,不耐煩的揮手驅趕,“都圍在這裡幹什麼,通緝畫像有什麼好看的,看多了就像了,一旦像了你們就完蛋了,懂不懂。”



這位官兵模樣周正,雖脾氣不好,但眉宇間倒是有份這世間之人缺失的一種氣。



那便是骨氣。



官兵將公示牆上的通緝畫像撕掉,然後在原來位置抹著漿糊,從腰間竹筒裡抽出一張新的通緝畫像,將其貼了上去,一邊貼著,嘴裡一邊嘀咕著。



“真的猛,縣城官府都被屠盡了,那些老百姓肯定很舒坦,也不知這位玄顛道長何時來涪陵一趟,不過應該不敢來。”



官兵抹平畫像邊角的褶皺,轉身,神情一怔。



他的目光落在兩女身上。



真的美。



但這些不是重點,重點的是面前一位穿著紅道袍的道長深深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看這臉,似曾相識啊。



不對。



這位官兵猛地盯著剛貼出去的畫像,這畫像從青州送來,筆觸細膩,與他以往所見的潦草通緝畫截然不同,顯然是出自丹青高手之手。



他的目光在畫像與真人之間來回遊移。



像,非常的相似。



雖然有些地方好像有些出入,但並不影響整體的大概。



不會吧?



官兵宋小天心裡拔涼,好在他臉色有些黝黑,要是不黑,這張臉怕是已經慘白慘白了。



想著應該沒這麼倒黴的他,假裝鎮定,瞧著紅色道袍,瞧著別在腰後的斧頭,又瞧見背在後面的紙傘。



他咳嗽著,轉身盯著通緝畫像,自顧鎮定的自言自語著,“這鬼天氣還真有些熱。”



而他的眼珠子賊溜溜轉動著,盯著通緝令右邊那幾行文字描述。



‘身穿紅道袍,腰間別著斧頭,背後揹著傘,有兩位極其漂亮的女子跟隨。’



靠!



真的靠啦。



對上了,徹底對上了,沒有錯,自己身後的道士就是通緝令上的玄顛道長。



在這樣的月份,天氣的確是有些熱的,但不知為何,宋小天只覺得通體發寒,就好像有人將他扔到冰窖裡似的。



林凡瞧著新貼出來的通緝畫像,笑著道:“大師,你看這幅如何?”



皈無大師捻著白鬚,沉吟道:“形神兼備,能畫出此畫的必是丹青高手,與道友相似八成。”



林凡笑道:“八成,貧道覺得不止,哪怕說十成也不為過。”



狐妲己道:“我覺得這就是道長,你們看這畫上,道長凝視前方,如同靜謐的古樹,矗立在世間紛擾之中,眉宇之間透露出睿智與慈悲,微垂的眼眸深邃如墨,含著世間的真理與智慧,妲己想不出這世間除了道長,還能有誰有這般的超凡脫俗的氣質。”



貓妙妙震驚的看著姐姐,她知道姐姐很聰明,但這番話——姐姐,你偷偷揹著我補課了吧。



“俺,俺也一樣。”貓妙妙終究沒變,還是曾經蠢蠢笨笨的憨厚小貓。



皈無大師一怔,心中佩服感嘆,道友這是從哪找來的兩妖,馴化的如此霸道。



林凡輕笑道:“妲己,你這番言論,實在讓貧道汗顏啊。”



“不。”狐妲己搖頭道:“道長,妲己愚笨,剛剛看到這幅畫像的時候,這些話不知怎的就脫口而出。”



林凡微微昂首挺胸,心中暗自欣喜。



如果皈無大師不是為了維持高僧形象,高低得給狐妲己撇出一個手勢。



6!



“道友,你如今被朝廷通緝,這般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世人眼前,是不是有點過於張揚?”皈無大師問道。



“大師,請看。”林凡沒有解釋,而是拍著宋小天的肩膀,“這位官爺,你覺得貧道是這畫像上的人嗎?”



被拍肩膀的宋小天渾身一顫,深吸一口氣,轉身,面露微笑道:“道長可千萬別稱小的為官爺,我就是為民服務看城門的小兵。至於這畫像與道長是否相似,嗯……小的覺得絲毫不像,道長仙風道骨,內斂沉穩,一看就是世外高人,豈能是通緝令上的道長。”



在宋小天看來,這就是送命選擇題。



但凡他敢說這就是你,恐怕眼前的道長會毫不猶豫的拔出斧頭,狠狠落在他的腦袋上,這是無需考慮的,絕對就是這樣。



林凡詫異道:“是嘛,可貧道覺得畫像所畫的就是貧道啊。”



宋小天急著道:“道長,真不是,小的豈能騙您,您可不能認啊。”



他是真的急了。



甚至有點想哭。



怎麼能這樣呢,哪有人非得將自己往通緝令上靠的,你真要想殺我,沒必要這樣的,不過他覺得還有搶救的機會,那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認同道長說的話。



“你啊,身為涪陵看守城門的官兵,可得努力練就一雙火眼金睛才行,這畫像所通緝的就是貧道,貧道道號玄顛,來自朝天道觀。”林凡輕拍著他的肩膀,見宋小天快要跪哭,便道:“你忙你的,貧道得跟大師進城敘敘舊了。”



“道長走好。”宋小天急忙說道。



林凡剛要離開,貌似想到一件事情,輕聲道:“官爺,貧道能否請你幫個忙?”



“道長請說。”



“貧道走後,能否讓這城門只進不出,如果聽到一些聲響,還請官爺關上城門,不放一人出去,確保涪陵縣百姓們的安危。”



“道長放心,我宋小天絕對眼皮都不會眨一下,一個蒼蠅都不給它飛出去。”



“那就好,有勞了。”



說完,轉身離去。



宋小天目送著道長身影漸行漸遠,直到那一抹紅道袍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那顆懸著的心才如重石落地。



這時他才感覺到,自己的背後已經溼透,冷汗淋漓。



“宋哥,剛剛那不就是通緝令上的玄顛道長嘛,舉報者有白銀百兩啊。”一位同僚湊上前來,眼神不理解,怎麼就這樣放過了。



宋小天瞪了他一眼,抬手就在對方頭上敲了個栗子,“你想什麼呢,你以為我不知道那位就是玄顛道長,可你知不知道人家玄顛道長做了哪些事情,我告訴你,咱們涪陵縣要出大事了。”



“那要不要趕緊去通……”話還沒說完,同僚就捂著腦袋,委屈道:“宋哥,你又打我腦袋幹什麼?”



宋小天壓低了聲音,卻難掩語氣中的嚴肅,道:“你傻啊,你去通知誰?你是不是忘記你爹那斷腿是誰打的?我告訴你,玄顛道長專殺貪官汙吏,凶煞惡人,你覺得咱們縣太爺跟崔家能有好下場嗎?”



提到他爹的斷腿之事,這位同僚滿眼的憤恨,哪怕他在涪陵縣算是有一官半職,但跟兇手相比,他就是螞蟻。



同僚明白宋哥的意思,點著頭,知道該怎麼做了。



涪陵縣苦崔家已久。



他們能保持初心,是因為他們是生活在真正底層的人,是周邊鄰居,鄉里鄉親湊錢給他們買的職,不求他們回報,只求能照看鄰里一二,不受那些權貴的迫害。



……



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一隅,鐵牛牛肉麵的攤位上,林凡豪氣地一揮手,對攤主喊道:“牛肉麵大碗四份,牛肉要堆得像小山一樣。”



“道友客氣了。”皈無大師笑著,“貧僧也好久沒吃道友請的牛肉麵了。”



他們這行人頗為引人注意。



首先是兩女的容貌,甭管放在何處,那都是頂尖一絕。



更別說大師這張臉,凡俗之人沒有慧眼,無法看穿大師的真相,自然會心生恐懼,引人矚目。



此時,皈無大師含笑坐下,目光卻緊緊地鎖定林凡,似乎有話要說,卻又有些猶豫,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問道:“道友,貧僧有一事相詢,不知道友是否有繼續修行貧僧授的降魔拳?”



“有啊,大師,你那降魔拳高深莫測,暗藏種種不俗奧妙,貧道可是一直修行到現在的。”林凡感激的很,要不是大師授拳法,他到哪學這除惡揚善極其順手的拳法。



皈無大師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信,“可是為何貧僧覺得道友渾身所散發出的邪性越發渾厚,道友眉心一抹焰紋更是魔性之深,世間罕見。如果道友真修行了降魔拳,不該是這樣的。”



林凡聽聞一愣,隨即笑道:“大師,你看走眼了,貧道眉心焰紋可不是什麼魔性之類,而是貧道機緣巧合之下凝成道家純陽道體後所凝練出的標誌。”



“……”皈無大師嘴角微微一抽,“道友,莫要說笑了。”



“唉,大師,你修的是佛道,而貧道修的是道家之法,你還能有貧道對道法熟絡?”林凡反駁著,他明白大師是在關心他,但這種關心純屬多餘。



皈無大師沉默了。



他知道眼前道友憑藉斧頭砍死師尊,想法特多,交流起來難度很高,明明沒有吸食濁氣,為何心性會是這樣呢?



算了,還是你有你的想法,貧僧有自己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