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搶先一步
這話似乎在說蔣慶之在經歷了這番大起大落後,有些張狂,目中無人。
周夏深以為然,說道:“裕王那番見解,顯然便是長威伯的一貫主張。而長威伯所持的言論下官也有所耳聞,他認為一切虛名皆是華而不實……”
徐階認真聽著,良久點頭,“你如今身為皇子的先生,看似春風得意,可要謹記……”
周夏束手而立。
徐階溫聲道:“得志時當知節制,失意時當知堅忍。”
徐階當年也曾是有志青年,可在出仕後屢遭打擊。漸漸的學會了隱忍。
“是。”周夏恭謹受教。
“至於裕王的教導……”徐階想了想,“按理皇子教導該由我翰林院主導,可陛下卻讓長威伯……若是別人也罷,長威伯和我等所持看法大相徑庭,難免會有衝突。你……”
周夏眸子一亮,“徐侍郎放心,下官不會丟了翰林院的人。”
“翰林院的人不是你想丟就能丟的。”徐階笑了笑,溫和的道:“不過卻也無需避戰。這樣,此後你與裕王的爭論可告之於我。”
周夏一怔,“您這是想……”
徐階說道:“藉此論道!”
“是。”
周夏告退。
徐階收回目光,眼中多了一抹堅韌之意。
“我蟄伏多年,便是為了一展所學。人人皆說廟堂高不可攀,徐某也該去看看究竟有多高。不過在此之前,便用那位天子近臣,少年權貴來試探一番……”
……
大清早裕王就來蹭飯,小姑娘沒來,景王據聞是被盧靖妃安排了事兒。
“這番話是翰林院的新先生所說?”
“是。他說什麼斬殺俺答使者,是不承認俺答繼承蒙元之意。”
“名正言順嗎?”
“是。表叔,這位周先生倒是不偏激,不過卻隱約對錶叔有些不滿。”
憋屈的越久,小透明的越久,這人就會越敏感。
裕王就是如此,敏銳的察覺到了周夏對蔣慶之的不滿。
“我倒不在乎他對我的看法,也沒必要在乎。”蔣慶之莞爾,“不過我怎麼從此人的身上,嗅到了些熟悉的味兒呢?”
他突然想起來了,“如今執掌翰林院的是誰?”
“吏部侍郎徐階。”
“老徐啊!”
華亭徐階,歷史上鼎鼎大名的勾踐第二。
“表叔,我此後要不要裝傻?”裕王問道。
孃的,小兔崽子越發聰明瞭。
不過,隔空和老徐交手的感覺也不錯……蔣慶之搖頭,“無需如此,此後周夏若是頻繁引誘你辯駁,那也別客氣,火力全開!有不敵的來問我。”
……
下午老頭兒來蔣家蹭飯。
“慶之呢?”
富城說道:“伯爺在為多多沐浴。”
嘖!
老頭覺得蔣慶之在玩物喪志。
今日太陽不錯,院子裡的大樹下鋪著墊子,洗完澡後的多多四仰八叉的躺在墊子上,蔣慶之坐在一邊,背靠樹幹。
“你這一人一貓倒也悠閒。”老頭兒一屁股坐下。
“哎!夏公,正好問你個事兒。”
“說。”
二人都閉著眼睛,感受著冷風吹過。
“徐階算是您的學生吧?”
“不算。”夏言說道:“不過當年我頗為欣賞此人。”
老頭兒驕傲,不屑於提及自己當年提拔和栽培徐階的事兒。
“小子,別看那徐階低調,那是個能隱忍之人。要成大事,必須學會隱忍。”這是夏言此次死裡逃生的感悟。
“嗯!”
蔣慶之比誰都清楚徐階是什麼樣的一個人,而且比徐階自己都清楚,這個人未來會變成什麼樣。
“這貓倒是有趣。”夏言見多多四仰八叉的躺著,不禁樂了。
“您別摸它!”多多可不是誰都能摸的。
“我今日帶來了小魚乾,我就不信……”
夏言試探著伸手。
剛觸碰到多多的腹部。
“喵!”
“哎呀!”
……
“說!兵部還有誰貪墨了錢糧?”
錦衣衛的刑房內,慘嚎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