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下藍花 作品

第二十九章 血後清香

 “一定要喝這杯酒?”

 “雖然我還沒去過酒席,但你這句話讓我想起那些關於勸酒的話了,好像是這杯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什麼的吧……你放心,我肯定沒有這種無聊的陋習。”

 “所以酒可以不喝,而我人一定得到?”

 “沒錯!”

 無垢僧的表情格外嚴肅。

 彷彿下一刻自己要是再次遭到拒絕,就要當場開始引經據典道出無數前人風流往事,以此對自己的行為合理性進行強而有力的佐證,進行一場艱鉅艱辛的說服戰。

 顧濯想不出一個拒絕的理由,只是看著小和尚難得這般正經的模樣,他竟在時隔多年後的今天久違地生出了些許捉弄人的心思。

 就在他正準備為此開上一個玩笑的時候……

 小和尚神情驟變,面容上的嚴肅如遭逢春日之冬雪瞬間融化,隨之而現的是極真摯的誠懇之情,不知臉皮為何物般說出了三個字。

 “求你了。”

 這簡單直白的三個字,即是無垢僧在深思熟慮過後的唯一答案。

 與其搬出一大堆前賢道理來辯經辯難,從夜裡苦苦熬到清晨熬到雙方都不堪折磨,成為彼此第一個過夜的對象,倒不如這樣來得乾脆。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顧濯對待朋友一向很好說話。

 否則那天怎會為林挽衣得罪白浪行?

 顧濯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說道:“你不覺得這有點兒奇怪嗎?”

 “哪裡奇怪了?”

 小和尚想了想,說道:“你是覺得明明是我請你喝酒,結果我還得求著你去,這樣做很沒道理?”

 顧濯說道:“原來你也明白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嘆了口氣,越發覺得這要求太奇怪。

 無垢僧跟著他嘆息了一聲,神情似是悵然,無奈說道:“主要得找個人給我捧場啊,要是沒足夠分量的人在旁邊看著,那我就算贏了又有什麼意思?要知道這年頭想當和尚的人可太多了,要是我不把自己的名頭給打響一點兒,對得起現在的待遇,那是要被人暗戳戳說小話的。”

 顧濯無話可說,心想你把這話放到自己身上未免太假了些,不過道理還真是這個道理。

 然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無垢僧,再次確定和尚的臉皮果真天然厚實,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