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相見
長街上的那場血案固然影響極大,但還不至於讓這樣的大人物親自下場。
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房間裡響起一道懶散的聲音。
“你還要在外面站多久?”
顧濯聽到這聲音,眉頭微微舒開,旋即又皺起。
他知道這人是誰了,對方也不曾抱有殺意。
但他真的不想與此人見面。
……
……
燈火昏黃,靜謐四散。
牆壁上刻著的梅花圖被照得很好看,微光流轉間,頗有幾分疏影橫斜水清淺的意思。
一位身著黑裙的女子半躺在一張貴妃榻上,單手撐住下頜,視線落在一本書上,看到入神興起之時,褪去鞋襪的腳趾還會微微翹起,以此彰顯心情之愉快。
顧濯看了她一眼,關上房門,平靜地倒了兩杯新茶,找了個位置坐下。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我當初對你生出興趣,是一件註定的事情了。”
裴今歌一邊看著手中書,一邊說道:“初入神都不到一個月,便鬧出來這麼大的一椿案子,明面上至少讓十幾位官員遭貶去職,暗地裡不知道有多少人為求自保脫身,逼著旁人因病暴斃,又或是不得不割捨手中利益,自陛下平定天下以來,神都可謂鮮有這般事宜。”
是的,今夜不請自來的就是這位巡天司的副司主。
顧濯認真看著這位只有一面之緣的強者,沉默片刻後,問道:“這裡是我的房間,你為什麼能這麼隨意?”
裴今歌頭也不抬說道:“不是隨意。”
“那是什麼?”
“懶。”
顧濯心想這也能懶的嗎?
鞋襪早已褪盡,赤足隨意擱在榻上,長裙微亂間流露出的些許白皙,與昏黃燈火相映而美,引人目光流離,動之心絃。
這畫面著實很難用一個懶字來形容。
裴今歌接著說道:“我等你很長時間了。”
顧濯說道:“很久是多久?”
裴今歌說道:“約莫一個時辰。”
顧濯回憶片刻,心想那時候自己才去吃飯,接下來又在湖邊散步許久,那這確實可以成為慵懶的理由。
就在這時候,裴今歌已然放下手中書,換了個坐姿,但依舊談不上端莊。
“所以你來找我就是為了白天的事情?”顧濯看著她問道。
裴今歌沒有立刻回答,隔空取來熱茶輕輕抿了一口,微眯眼睛說道:“自然是有別的事情,但白天那樁事也值得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