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水刑,招供!

 既不害人性命,又能讓犯人感到極大苦楚,逼得其不得不認罪。 

 陸羽其人,當真高深莫測! 

 隨即陸羽緩步踱到吳伯宗跟前,沉聲說道:“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膽敢有半句虛言,便叫你再受一回水刑!” 

 吳伯宗再沒有先前的氣概,連連點頭以示遵從。 

 陸羽滿意點頭,問道:“說吧,你設計陰謀暗害於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吳宗伯連喘了幾口大氣,方才耷著腦袋答道:“陸大人在江西推行稅改,累得我吳家損失慘重,後來你遷任國子學司業,又奪了我的官位……” 

 他緩緩抬起頭來,眼神中充滿憤恨:“如此深仇大恨,叫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吳伯宗的供述,倒與先前那金文徵所說如出一轍。 

 陸羽卻冷哼一聲,道:“吳狀元是將我當三歲小兒嗎?用這些話來搪塞我!” 

 吳伯宗是什麼身份,大明朝第一個狀元郎,憑他的資質,何須對小小的司業之職如此關心,即便當不上司業,他的仕途仍是前途無量。 

 說不得哪一天入得部堂,能撈個郎中侍郎之類的正經官身,比之司業可不金貴得多? 

 再說稅改,雖說不少鄉紳多繳了不少稅,但那也是建立在他們坐擁大量田畝的前提下。像那等豪富之家,多交點稅雖也肉疼,卻遠及不上傷筋動骨。 

 就為了這兩件小事,他吳伯宗就願意鋌而走險,暗中陷害朝廷官員? 

 若換個性子魯莽的武官,陸羽或還相信,可這吳伯宗書香門第出身,多年修學養成的穩重性子,絕不可能這般義氣用事。 

 他之所以鋌而走險,定還有更大的圖謀! 

 “吳狀元,都到了這步田地了,你這還想著欺瞞我,是覺得剛才的水刑還沒有體驗夠嗎?還想再試試!”陸羽冷喝一聲,隨即指著一旁板凳上厚厚一摞黃紙道。 

 此言一出,吳伯宗臉色劇變。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方才那叫人窒息的瀕死感,他可不想再體驗一次,但若是招供,後果怕也…… 

 當此境況,吳伯宗恨不能咬舌自盡,可畢竟求生本能尚存,哪有那麼容易。 

 正當他糾結難定之時,陸羽卻又開口道:“吳狀元,你莫不是擔心家中妻小老小?擔心你招供之後,他們會遭人報復?” 

 這話正說中吳伯宗心思,驚得吳伯宗詫異抬頭。 

 卻見陸羽又回過頭去,朝那朱樉遞了個眼色。 

 朱樉心領神會,當即拍著胸脯說道:“只要你招了,本王定會護得你家人周全!” 

 有了這句保證,吳伯宗稍稍寬心,正暗做最後的心理博弈,卻聽陸羽又勸道:“你此刻便是不招,又能指望那些人前來搭救?試想你那些同謀見你被抓,會如何猜想你?他們會以為你固守氣節,替他們遮瞞嗎?” 

 吳伯宗心下一駭,他可是知道身後的那些人何等冷酷無情,他們會相信自己沒有招供嗎? 

 “他們只怕早已做出預案,要與你切割以圖自保,說不得還會對你家人動手,以圖掩蓋罪行?”“咯噔”一聲,吳伯宗一顆心有若沉入谷底,那群人的狠辣,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陸羽最後的一句話,徹底打破了他的心防:“到了這時候,你只有儘早與我們合作,才能戴罪立功,才能換來秦王殿下的庇護,保得你家人周全!” 

 “我招,我全都招了。”對家人的擔憂佔了上風,吳伯宗終究願意招供了。 

 說完這一句話,他似是耗費了全部心神一般,有氣無力地耷下腦袋,深嘆口氣,再往下,他的聲音越發微弱,似有種哀莫大於心死之感:“你們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吧!” 

 聽見這話,陸羽長舒口氣,回頭與朱樉對望一眼,二人眼神中滿溢喜色。 

 按捺住心中興奮,陸羽直入主題道:“說吧,幕後主使是誰?” 

 “吏部尚書,餘熂!”吳伯宗沒有猶豫,口中訥訥吐出幾個字。 

 此言一出,詔獄刑房之中,頓時傳出一陣陣唏噓和倒吸涼氣的聲音。 

 堂堂大冢宰,竟為了區區司業一職,設計暗害一個閒散學官,足可想見,此案背後的陰謀利益,絕非小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