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枕頭我縫一對
“要是讓我媽知道你剛進辦公室,小姨夫和我向叔都這麼忙工作,你還一門心思地上山……”
結果他話還沒說完,趙山就重重地一摟兒子的肩膀,笑呵呵的,臉也不紅了:“江兒,瞧跟你爹說的啥話呀!走駝子在旁邊,這我哪能上去啊,逗你玩呢。”
“那你上山來幹啥?”趙江問道。
趙山接話挺快,在趙江胳膊上拍拍,“你擱山上好幾天了,那我和你舅擔心你,不得上來看看啊?”
真是好爹啊!
面對老父親的強行挽尊,趙江笑笑也沒說啥,反正他爸不去打就行了。真是來看他和向登峰的話,邱二的窩棚也不擱這邊啊。
坡下的凌定厚看著趙江和趙山摟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樣子,心裡還有些羨慕:你說這爺倆處得是真好啊!不像他家裡,倆爺們兒平時話都說不了幾句。
趙山走前邊,跟兒子一起下來,揮揮手,對王竹和凌定厚說:“走吧,不打了。”
“這就算了?”凌定厚好奇地問道,之前最有勁兒的就是趙山了。
“你沒聽小的講啊!”趙山衝他瞪著眼,“有受傷的熊霸,你打圍這麼多年不懂啊?要我教你?”
這對多年的亦敵亦友,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拌嘴了。
趙江瞧見他爸這幅義正言辭的樣子,笑著輕輕搖搖頭。
因為臨近中午,一行人就去往邱二的窩棚,準備生火吃飯,再休息會兒。
在一行人往邱二窩棚去的路上,緩坡之上,一頭遍佈梅花紋的身影臥倒在雪中一動不動。
金錢豹將下半身深深伏在雪中,用冰雪來鎮痛止血。
它耳朵一動,定定地朝下方看去。
也不知道金錢豹是聽到還是聞到了什麼動靜,反正是有些靈。
它張開嘴發出虛弱的出氣,明明無比疲憊虛弱,已是強弩之末,硬是從雪中撐起身子,幾步一晃地慢慢朝高山的一片針葉闊葉混交林走去。
這片林子土質疏鬆,在夏秋枝葉時枝繁葉茂,避免了強光直接照射,涼爽而陰涼。
在豹子慢慢途徑的身後,一顆紅松上有刀鑿斧砍和火焰燎燒過的痕跡,從周邊樹皮的生長能看出它久經歲月。
……
福江屯,屯部辦公室內。
瞅著坐在旁邊不斷鬧騰的老爺子和老奶,他們身旁是不斷勸說安撫情緒的眾人,蔣昌也是備感疲憊,嘆口氣,拿起話筒,撥動電話。
“福江屯,幫我接福林屯梁曉民。”
過了幾分鐘後,電話那頭響起梁曉民的聲音:“蔣昌啊。”
“嗯嗯,是我。”蔣昌揉著自個兒的太陽穴,“趙江他爹,那爺們兒有信了嗎?豹子到底打沒打下來啊?”
聽到他的問話,屯部裡也是安靜下來,全盯著蔣昌的臉。
見狀,蔣昌用手捂住話筒,微微側過頭去。
“啊……啊,嗯,好,我知道了,謝謝啊。”蔣昌放下電話。
“屯長,怎麼樣了啊?”老夫婦一左一右站到了他身旁,嘰嘰呱呱地問起來。
蔣昌舉起手,“張叔張嬸啊,上山打圍哪有那麼快的?打野豬也不是說打就打,何況是土豹子呢?”
見他們要張嘴說話,蔣昌趕緊接著說:“人幾個爺們兒,今天一大早就上山了。你們看啊,在這兒等著也是等著,屋裡也沒炕上熱乎,你們就回家去先把飯給吃了。有消息,我肯定第一時間來告訴你們啊。”
蔣昌豎起兩根手指,“人說了,最快就這兩三天了。”
接著他揮揮手,衝其他人示意,好說歹說才將老張頭和他媳婦勸走。
鬧哄哄一大堆人走掉,辦公室內頓時安靜下來,蔣昌這才長長呼出一口氣。
什麼兩三天,那都是他瞎說的。梁曉民說趙山那邊壓根沒信兒,問他也不說明白,就是一大早來找他去屯部拿了槍。
別人幫自己忙,上山積極,蔣昌倒也不好說啥話,但最後還是忍不住問梁曉民:“趙江還沒回家嗎?”
得到梁曉民肯定答覆後,蔣昌才有些無奈地把電話放下。
他站起身來,不管咋樣,蔣昌也要回家吃飯了。
……
此時,在西嶺林場主辦公樓外,一群人守著一個擔架,擔架上被白布蓋著,有風吹起露出一角穿著壽衣的面容,又被他們給蓋上。
他們也不鬧,就低低地說話抽菸,地上都是散落的菸頭。
這些都是被豹子咬死套戶的兒子和孫子。他們家男丁興旺,足足有四兄弟,還有倆剛成年血氣正旺的孫子。
只是這個組合,林場來來往往的員工不免多看,竊竊私語幾句。
正值冬運大生產,加上現在林場彼此兄弟單位間多有交流來往,辦事又少不了來主辦公樓,其他林場的員工,還多是有個一官半職的也能瞧見這幅景象,也好奇地探頭張望。
面對他們的詢問,西嶺林場的員工們也只能將知道的說個大概,並且心裡有點不得勁兒,畢竟責任是在他們林場,好幾天了卻還沒有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