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我的馬沒了!
梁曉民沒明白什麼事,可不敢隨便答應,他揉了揉頭太陽穴:“到底咋了?”
可陶大嗚嗚的,說不了一句完整的話,表達能力也有限,講得七零八碎,梁曉民沒咋聽明白。
他扭頭望向周圍的人,忙有人說:“陶大今兒趕爬犁上山,遇到山神爺了!”
聞言,許多不明所以的群眾都是發出一聲驚呼。
梁曉民眼睛一下瞪圓了,上去就把住陶大的身子,擰過來左右看了看,卻沒見著啥傷口。
遇到老虎了,怎麼還能囫圇個回來的呢?
“你這不沒事兒嗎?”梁曉民問道。
陶大抹了把眼淚,把住梁曉民的手,頭一仰,泣不成聲地說:“我是沒事,我家馬沒了!”
“我的馬啊!”陶大傷心地捂住心口,差點摔到地上,梁曉民趕忙地扶住他。
這年頭,馬和牛一樣是重要的生產工具,一頭成年的要價就在一千三四往上。
陶大家家徒四壁的,這襖子都是破的,胳膊肘那兒都漏棉花。
家裡還有一個媳婦和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這不相當於整家的營生都沒了嗎?
“我趕著爬犁,尋思去看看下的套子咋樣。中途我去旁邊林子裡方便,完就聽到我家馬發毛的聲音,嘶啊嘶啊的。我提著褲子就往後跑,就看見一個東西趴在我家馬身上啃……”
“我的馬還套著爬犁,它就站在扒犁上,給馬屁股都咬開了……我當時木了,後面才反應過來,那是山神爺……”
陶大當時見了,忍著心中的劇痛,趕忙地就回了屯,找梁曉民做主。
“你家馬擱哪兒被撲的?”梁曉民問。
“就在綠子溝的二道岔,往56號林班去的路上。”陶大抽抽搭搭地說。
老虎的狩獵範圍極廣,能連綿整條的山脈。
撲陶大家馬的老虎,估計和趙江他老舅和胡華清碰到的是同一只。
要是倆的話,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梁曉民點了一顆煙,右眼被煙霧給燻了下,他揉著眼睛。
老虎,輕易不會去照量,但要是傷了家畜,傷了人,那就是另說了。
他朝旁邊喊道:“小吳!”
“誒!”被喊到的年輕人連忙從人群中走出來。
“你去找下張書記,跟他說一聲這個事情。我去給林場打個電話,這個虎,我們得打了!”
“好。”小吳得了吩咐趕緊跑走了。
梁曉民拍了拍陶大的肩膀,走進辦公室,去撥電話。
屯部的電話,有專通林場的專線,他按著號碼撥動轉盤。
“你好,我梁曉民,轉韓場長。”
梁曉民露出笑容,“誒,韓場長,有這麼個事兒……”
“嗯,嗯……”
“好的。”梁曉民按下電話,往前看了會兒,呼出一口氣,走到外面來。
“林場領導同意我們打虎了。”
其實韓場長也還沒上報林業局,屬於是先斬後奏。
但是在冬運大生產這個節點,傷馬的老虎就不能留!
“誰願意去打虎的?”
梁曉民眼睛在人群掃視,而眾人的目光就齊刷刷聚集到了最外圍的趙江和凌定厚身上。
如今屯裡的打圍人,都是打小圍的居多。
有能力乾紅圍的,除去上班的趙山,就剩凌定厚和年輕一輩的趙江了。
再瞅瞅他們身後拖的黑瞎子和狍子,這還說啥?
關鍵是,露臉的機會,梁曉民不想拱手讓給其他屯。自家事,自家了才算魄力。
“凌定厚,趙江,敢不敢去一趟?”梁曉民問,“屯部和林場肯定會給獎勵的。”
頓了頓,梁曉民走到趙江身邊,在他耳旁輕輕說:“剛剛電話裡,韓場長專門問了句,趙江能不能打?我沒給你應。”
說完他起身,對著趙江點了點頭。
“那有啥不敢的,這不還有凌叔跟我一道嗎?”趙江笑著說,看向凌定厚。
凌定厚點點頭,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要是把多少年才出一頭的山神爺幹下來,那他就真的壓過趙山了,這機會難得啊。
“哈哈,那還說啥?趙小子都上了,我還能慫?”凌定厚大手一揮,“打!”
“好!”梁曉民點點頭,“屯部撥槍,現在就給你們套爬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