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山君
趙山那天告胡華清,這事兒他給趙江講,又叮囑了王竹,反倒是漏了任卓這邊。
任卓嘴一張,“他倆上山拉狍子,遇著山神爺了!”
“啊?”趙江大驚失色。
他老舅王竹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不好,一上山就碰到黑瞎子。這不碰黑瞎子,又撞上老虎了!
那天王竹借了爬犁,趕著牛,由胡華清領路,兩人往趙江那天下捉腳的地方去。
“不知道江兒這法子咋樣。”王竹說。
胡華清很有自信:“那還說啥,我兄弟的手法加我的智慧,手拿把掐的。”
他們也不怕露腳步,就趕著車,大搖大擺地往坡上走。
往上三百米,就是離得最近的第一頭狍子。
這是頭母狍子,此時聽到坡下傳來的動靜,兩隻耳朵轉來轉去。
它昨天放食,舔著鹽窩子,啃著凍青正開心呢,腳下一栽就踩中了捉腳。
母狍子想往外拔,可一動那釘子就刺進腳裡,疼得它直叫喚。
掙扎來掙扎去,就是逃脫不了,沒辦法,就只好繼續吃東西,累了就趴下。
此時它左顧右盼,耳朵轉成了三百六十度,急得坤脖子就叫,短促的一聲接一聲。
狍子的叫聲都是尖銳的。
而狍子都是聚群生活,遇到危險,就會叫出聲來提醒同伴。
那周圍中了捉腳的狍子,聽到母狍子叫,一隻只奮力站起來,想要起身。
其中就算有身強力壯的大青栗子,忍著痛強行將蹄子從坑裡拔出來,也會受制於趙江下的第二道保險,被套子拴住跑不掉。
這給它們急的啊,當即也是高高揚起脖子叫喚。
“嗷嗷嗷!”
還沒等兩人走到近前兒呢,一時間,這漫山遍野都是淒厲的狍子叫。
驚得附近的小獸飛奔,飛鳥四散,整出撲朔撲朔的聲響。
“哎呀!”王竹又是驚訝,又是驚喜地看向胡華清:“這到底有多少狍子啊?”
胡華清拍了拍他,從挎兜裡拿出繩子,“哈哈哈!咱就是順著這坡,一路撿狍子。”
這捉腳,就算是打小圍裡的巔峰學問。王竹不禁舔了舔嘴唇,“江兒這是咋琢磨出來的呢?我沒教過他啊。”
因為他倆想緊著活的抓,就得先使繩子捆住狍子的前後腳,再搬到扒犁上壘起來。
一隻狍子就夠費勁了,更別提這老多了,可得抓緊點時間。
“先抓這頭公的。”胡華清選定目標,招呼王竹。
兩人手裡都是拿著繩子,不斷松活著,滿臉壞笑地向那頭九十多斤的公狍子靠近。
九十多斤,在狍子裡也算重的了。
那狍子見兩人向它靠近,心裡害怕極了,仰著脖子連連嘶叫。
它想要站起身子,可被捉腳困住,瞬間失去平衡,平面兒的倒在雪上,這還正好省了兩人的事兒。
胡華清和王竹才不管它咋叫呢,扯著繩子就上手。
王竹把繩子一扣,套在公狍子的脖子上,腳踏實了,用力地往後扯。
狍子的頭脖受制於人,看不清情況,只能四條腿玩命兒地踢蹬。
由於它側面臥倒在地,姿勢是固定的,四條腿蹬過去,只能踹在同一個地方。
胡華清步子一轉,很輕鬆地躲過,一手拍了下狍子屁股上的白毛,順著它的大腿往下,拿住一條後腿,將繩子往上繞。
感受到異樣,狍子叫得是更大聲了,激得其他狍子也叫得更加驚恐,在山間不斷迴盪。
任憑它掙扎,胡華清把繩子往下一甩,又繞過另一條後腿,使勁兒扯,將兩條後腿緊緊貼在一起。
這狍子的兩條後腿就踢蹬不動了。
王竹鬆開拽住狍子脖子的繩兒,胡華清就跟拎小雞似的,提著狍子系在一起的兩條後腿,將它倒懸在空中。
王竹同樣地將狍子的兩條前腿兒捆在一起,兩人手
一鬆,給它扔在地上,這就算完活了一隻。
四條腿被制住,這頭狍子只能呼著白氣兒叫,瞪眼瞧上面的胡華清,身子一掙一掙地扭屁股。
王竹抹了下額頭,“接著幹!”
兩人又捆了四頭狍子,兩公兩母后,靠在一顆樹旁歇息。
“來兄弟。”王竹把水壺遞給胡華清,他仰脖子灌了幾口,又遞給王竹。
看著王竹喝水,胡華清說:“竹兒,咱先把這些捆了的狍子放爬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