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閣臣尚書親自下場
朱厚熜知道是夏言後,嘴角微揚了一下。
“夏言!”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這時。
前廳。
廷議現場。
齊之鸞見自己恩主楊廷和麵上已露不悅之色,也就在這時主動先站出來,厲聲喝了夏言一句,且直言其名。
在士林間,素來特別講究禮節,一般不會直呼同輩同級之名,而如果直呼了已經算是一種不尊重對方的表現。
所以,齊之鸞此時已算是在替楊廷和罵夏言了。
夏言也因此直接怒目相視:“我在奉旨建言,你齊之鸞難道要挾勢以言罪我嗎?!”
“清什麼田。”
“有何可清?”
“京畿有的是荒田,大可在抄逆產後,給民以牛以農具谷種,令其墾荒即可,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懲奸除惡,然後議定大禮!”
吏科右給事中閻閎則主動出來對夏言的主張進行駁斥。
“話不能這麼說,京畿雖然有的是荒田,但大多是有主的權貴豪右之隱田。”
“我也是這次奉太后懿旨去湖廣迎立陛下,受袁公點撥才知道的,並因此才發現,天下多的是被豪強兼併後不肯降租佃出去的荒田。”
“陸放翁說,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給諫最好還是也出外去看看,去問問民間實情,這樣也就不至於說出這樣潦草的話,知道的,只認為你只是書生之見,不知實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欺君呢。”
這時,又有人站出來,附和著夏言的觀點,而主動替夏言反駁著閻閎。
朱厚熜因而又問魏彬:“這人又是誰?”
“御史樊繼祖,才跟隨兵部右侍郎楊廷儀迎立皇爺進京。”
魏彬過來回了一句。
朱厚熜點首,微微一笑。
如果說,夏言的不同意見,讓他知道,果然文臣不是鐵板一塊的話,那樊繼祖的發言,則讓他不得不承認,他借救濟沿途流民一事,讓袁宗皋和楊廷儀等帶著一干迎立大臣中的中下層官將,去做救濟流民這事,還是對這些中下層官將有歷練價值的,至少這個叫樊繼祖的御史,在政治主張上已有所改變。
這也就讓朱厚熜更覺歡喜。
楊廷和這裡倒是微微擰了一下眉。
一個夏言出來攪局就夠讓他心煩了,有種自己的威信被質疑的煩躁感。
現在又添一個御史。
雖然這些人官都不大,但作為科道言官,一般都是見官大三級,讓皇帝都頭疼的人。
所以,這讓楊廷和怎能不頭疼?
且說,被樊繼祖冷嘲熱諷的閻閎這時已是七竅生煙,雙拳緊捏,只得直接扣帽子:
“我看你們是都收了奸臣賊子的好處,所以在這個時候為他們搖旗吶喊來了!”
“有沒有收好處,東廠錦衣衛自可為陛下查明。”
“我們現在奉旨廷議的是眼下第一要務,足下既然不能再反駁清田之議,就請閉嘴,省得在這裡暴露自己的淺陋無能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