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能重振大明者,必是當今天子!
袁宗皋頷首:“嗣君即位後,必會廷議此事,只是不知閣老到時候可會力主此策?”
袁宗皋看向了梁儲。
梁儲雖然對改制不怎麼感冒,但對守制也不怎麼堅持,屬於底線靈活的人,或者說沒是那麼頑固的保守派。
所以,現在袁宗皋這麼問後,他也沒有勃然大怒,當然也沒有立即表態支持,而是笑著說道:
“老朽雖然老眼昏花,但也是當了多年的閣臣,與楊新都為閣僚也最久,可以說,沒有人比老朽更懂他!”
“以老朽之見,此人是斷不會改制的,因為此人厲行簡樸,意在復孝廟舊制,而盡廢大行皇帝所行新政。”
“你們主張的新制自然也是一樣。”
袁宗皋頷首。
他知道梁儲說這麼多,是有意提醒張璁不要妄想去找楊廷和兜售這個主張。
張璁一臉感激地點頭,暗稱這位梁次輔果然是會為別人考慮的老好人。
梁儲這裡則又道:“而朝堂鬥爭,素來是波詭雲譎,先發往往為人所制,後發則往往制人,所以,老朽即便持此策,也不會著急提出來,而是等他楊新都提出他的應對之策後,再作應對,此人不可小視。”
袁宗皋和張璁對視了一眼。
他們都不得不承認,這位梁閣老雖然會為別人著想,但似乎也太會明哲保身,說了這麼多話,卻沒有一句明確他是什麼主張,彷彿是支持改制,又彷彿是不怎麼支持,總之就是讓人摸不準。
張璁也因此懶得在梁宅久待,尋了個藉口,提前回了自己所住的客棧。
他是新科貢士,在京師也就臨時住在客棧裡。
儘管張璁對梁儲的圓滑不是很喜歡,但今天見了袁宗皋,向袁宗皋這位嗣君老師說明了自己對解決二十餘萬流民生存問題的策略,他還是很高興的。
畢竟他因為昔日講學而於經學領域聲名大噪的緣故,而早和袁宗皋已經書信往來,且也通過與袁宗皋的書信往來中知道如今嗣君乃天降英主,且很信賴袁宗皋,自然也就知道自己的策略一旦為袁宗皋知道,就肯定會被嗣君知道。
“去見梁閣老了?”
只是張璁回來時,就見嚴嵩正在他屋內坐著等他,面若冰霜,而與他同住的同科好友江汝璧則一臉愧疚地看向他,朝他擠眉弄眼。
“是!”
張璁回道。
嚴嵩不禁切齒:“我就知道,你遲早會被他們注意到!”
張璁則主動給嚴嵩沏茶:“恩師何故深夜來見學生?”
“我怎麼來的,你不必問,我現在只告訴你,離那幫權貴遠點,切記不可攪到黨爭裡面去!”
嚴嵩則沉著臉,回了張璁幾句後,就揮了揮手,非常嚴肅地提醒起張璁來。
“眼下局勢尚未明朗,暗流湧動,你一旦踏錯,不但可能自己會粉身碎骨,也會連累我!”
“因為他們會把你的立場當場我的立場,把你的態度當成我的態度。”
嚴嵩說後就將一口茶灌了乾淨。
接著。
嚴嵩站起身來,揹著手走到門口而停下腳步說:“你才中會試,不必急著去進步,我蹉跎了十年,都沒你著急!”
說後。
嚴嵩就回頭看向張璁:“待嗣君真的成氣候,你我再相時而動也不遲啊,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