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他的手掌長而寬闊...
傷勢復原,秦池單獨走開一段距離,隱在樹後脫下破爛的作戰服上衣,換了另一件備用的。
沒能見到又漂亮又香的蓮花花瓣,腦海中的火龍不太高興,不過秦池享受到的輕柔碰觸火龍也感受到了,很舒服,它便還算老實,沒再上躥下跳地折騰。
秦池出身東北基地的軍人家庭,異能者該學的東西他早在十六週歲前就學完了。十六歲覺醒火龍精神體並獲得s級火系、s級風系、s級空間異能後,秦池直接被父親送去了軍隊,要麼帶隊清理從未被探索的超危危險區,要麼駐守沿海基地抵禦試圖登陸的高級海獸,軍功卓絕。
從異能強大但經驗不足的少年,到異能強大作戰經驗也豐富的上將,期間秦池受過大大小小無數次傷。
秦父為他安排了專屬治療師,一個木系異能、土系異能雙a的直脾氣少將。
少將的精神體是靈芝,每當秦池受傷,少將習慣直接釋放精神體,肥厚靈芝“啪”地貼過來,次次都像呼了秦池一巴掌,弄得秦池與火龍都很抗拒被少將治療這件事。
直到今日,火龍才知道治療也可以如此舒服,像有柔軟的羽毛貼著它堅硬的鱗片輕撫。
火龍再次向秦池傳達了喜歡的情緒,這一次,他喜歡的是溫柔的治療師。
秦池沒太在意。火龍的喜歡簡單而純粹,就像它喜歡漂亮的花朵又在察覺花朵的華而不實後肆意破壞,喜歡喝最烈的酒,喜歡金閃閃亮晶晶的裝飾,喜歡在異獸堆裡噴火肆虐。
溫柔的碰觸而已,秦池相信,如果他去享受一次肩頸按摩服務,火龍也會喜歡上那位提供服務的按摩師,無論男女、老少。
當然,秦池的身體再健康不過,不需要這樣的服務,也不習慣陌生人觸碰自己。
繫好最後一顆釦子,秦池原路返回。
許喬正靠著樹幹佯裝疲憊,臉部被頭盔遮擋,只露出一雙聽到腳步聲看過來的烏潤眼眸。
秦池坐在她旁邊,控風將離得近的兩頭石龍蜥運過來,慢條斯理地開始挖晶核、剝皮取骨。
這都是能用來兌換積分的部位,如果不是異獸的肉過於腥臭難以下嚥,人類連異獸肉都不會放過。
許喬看著他近似藝術的解剖過程,忽地笑了:“你不當老師的話,做個醫生也很合適。”
秦池:“我沒有治療異能,只當普通外科醫生,可能會比較辛苦。”
許喬:“確實,現在各大醫院都在超負荷運轉,治療師還是不夠充足。”
覺醒植物精神體的異能者當中,種植系的佔大多數,治療師只佔十分之一,戰鬥系的就更少了。
兩人雖然是鄰居,這樣閒聊的機會卻不多,提到職業,秦池隨口問道:“治療師在醫院應該很吃香,你怎麼沒去?”
許喬語氣自然地道:“跟你一樣,我也不想做太累的工作。”
這時,孫負山、孟籬處理完其他的石龍蜥回來了,先是消耗了大量的異能,又忙了這麼久的解剖,四人圍成一團席地而坐,誰也沒著急走。
孫負山將今天收穫的二十五枚晶核堆在一起,笑得滿臉幸福。
秦池從空間取出a級母蜥的屍體,讓孫負山收起來:“a級晶核歸你,補充你的能源槍消耗,母蜥你託人帶到中心區的傭兵協會兌換了,積分歸小隊共有?”
誰都看得出孫負山家境不一般,孫負山沒想遮掩卻也沒有多說:“行。”
二十五枚晶核,每人分走五枚留著交任務,剩下五枚暫且由隊長保管,萬一下半年的任務沒擊殺足夠數量的異獸,還能拿這五枚充數。
休息夠了,四人坐上越野車,時間充裕地返回了飛行器。
下午五點,飛行器準時降落在西區的傭兵協會後方。
明天四人都要上班,今晚肯定要排隊交了任務,幸好小隊是第一波完成任務上飛行器的,佔了艙口附近的好位置,於是又是第一波離開飛行器,順順利利排在了隊伍前方。
長時間佩戴頭盔太悶了,許喬取下頭盔,一手抱著一手點開通訊手環,給陸陽發語音消息:“我們回來了,還要交任務,回家可能會比較晚,你先吃吧,不用等我。”
陸陽:“我又不急,等你一起吃。”
中學生不會聽勸的,許喬放下手腕,注意到前面的孫負山、孟籬也在給誰發消息,她下意識地朝後看去。
她剛偏頭,秦池的目光就垂了下來。
許喬有點尷尬,笑了笑。
排
了幾分鐘就輪到了他們。
除了空間晶核格外珍貴,普通的c級晶核一枚能兌換兩千積分。
許喬、孟籬、秦池手裡的五枚晶核在交任務的同時自動兌換成了一萬積分。
許喬不知道兩位隊友工資如何,這一萬積分便是她月薪的一半了。
一天就掙了半個月的工資,可見擊殺異獸是個高危又暴利的行業,膽大的異能者選擇做職業傭兵,膽小的更喜歡忙忙碌碌的安穩工作,只有急需大量積分時才會鋌而走險。
異獸身上的材料由隊長孫負山一起提交,一共兌換了三萬多積分。
基地內信號恢復,孫負山又可以打字了,在群聊裡道:【等明天處理了母蜥的材料,咱們再一起算?】
三人都同意。
馬上六點了,孫負山要回中心區,孟籬也要去趕地鐵。
秦池:“說好的,晚上我請你們吃盒飯。”
空間裡時間停留,放進去的新鮮熱菜拿出來仍是熱的。
孫負山收起他的那份,豪爽道:“下次的,我請。”
孟籬有些猶豫,揹著這麼一份盒飯趕地鐵,很容易弄灑了。
孫負山見了,搶過她的那份一起收進空間:“我、我送你,到、到家了,正好吃。”
有過今日的合作,秦池、孫負山在孟籬這邊也算成了稍微熟悉的隊友,而通過盒飯剛剛飄逸出來的香氣就知道這飯菜一定合母親的胃口,孟籬就沒再拒絕。
孫負山朝有車的兩個隊友招招手,載著孟籬先行一步。.
黑色轎車內,許喬抱著揹包陷進舒適的副駕駛椅背,難以控制地鬆了口氣。
每次她去做任務前都做足了心理準備,可真正遇到高級異獸又是另一回事。
幸好有驚無險,她也將再次迎來長達半年的安穩時光。
轎車平穩地駛出傭兵協會,清爽的風湧進車窗,許喬隨手別起耳邊散落的碎髮,目光落到一側的後視鏡上,那裡面有金黃色的燦爛夕陽。
輕緩的音樂並不突兀地響在耳邊,許喬歪頭。
秦池雙手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
他沒有笑,英俊的側臉卻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溫和感,彷彿許喬找他搭訕,他會禮貌自然地與她閒聊,如果許喬只想安靜地休息,他也不會主動打破這份寧靜。
許喬並不是一個很擅長社交的人,軍校的同學們都少有聯繫了,除了診所的同事與弟弟陸陽,才認識幾天的秦池居然已經能算上她的熟人。
她重新偏過去看後視鏡裡的夕陽,不知是夕陽太溫柔,還是秦池選的歌舒緩了緊繃的神經,許喬竟然睡著了。
耳畔的碎髮被風捲落,再隨著風規律地拂過治療師白裡透紅的臉頰。
睡著的許喬沒有太大感覺,清醒的蓮花精神體覺得癢癢,於是主動飛出一片花瓣,試圖在流動的風中幫主人把碎髮別回去。
可惜花瓣並不適合這樣的精細動作。
花瓣自有辦法,它趁碎髮被風吹到主人的耳邊時緊緊地貼了上去,不許風再將碎髮吹落。
這辦法暫時管用,但很快髮絲開始摩擦嬌嫩的花瓣,精神力凝聚的花瓣比女孩子細嫩的肌膚還要怕癢,力氣一鬆,眼看著就要被風捲出車窗,一隻修長的手及時探過來,將花瓣收進掌心。
男人的手掌長而寬闊,虛握著,並沒有擠壓到薄薄的花瓣。
等秦池將茫然的花瓣放落在許喬抱著的揹包上,四面車窗已經關上了,馬路上的喧囂與風都被屏蔽,只剩換了旋律卻依然輕柔的音樂,或許,還多了一縷獨屬於蓮花精神體的沁人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