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八章 天道之下（四千字）
“我們不屬於輪迴！”
“不需玷汙我們的信仰！”
“我們永遠追隨聖光！”
“兄弟們，一起衝進去，女神在護佑著我們！”
“衝啊！”
已經是在外守候許久的那些教眾，此時都像是聽到了一個聲音，在號召他們開始行動起來。
而在此之前，他們已經是在登科城外，等候了將近十餘天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這些別人眼中的宗教瘋子，都在虔誠地進行著祈禱，希望可以得到女神的指引。
但很顯然，他們一如既往地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其實在星河長城的存在之下，諸神的聲音，已經是被徹底的隔斷了，根本是無法輕易降下所謂的神旨。
但是這些瘋子顯然並不認可這樣的說法。
在他們看來，他們的女神，就是無所不能的，區區一道星河長城，又怎麼可能阻擋得了他們的女神降臨？
他們得不到女神的指引，有且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的祈禱還不夠虔誠，他們的信仰還不夠純淨！
所以女神才會遲遲沒有對應他們。
一切不夠純潔的信仰，都無法得到女神的回應。
就像是他們在星河長城存在之前，也一直都沒有得到過女神的指引一樣。
而就在剛才，他們卻分明是聽到了一個聲音。
那個聲音，是在告訴他們，可以開始行動了。
可以開始去清算所有的異教徒！
而這，是他們以前從沒有過的，所以必然是女神在指引他們，是女神要他們去清算登科城內的聖光背叛者以及褻瀆聖光的那些罪人！
當下，登科城外的教眾都是開始躁動了起來。
他們大批地朝著登科城湧去，黑漆漆的一片，在高大的城牆之下，猶如一顆顆螞蟻。
只是卻讓人有些頭皮發麻了起來。
這麼多人，悍不畏死朝著登科城發動了進攻，但其中真正有能力攻城的並不多。
甚至是連一點章法都是沒有，就全靠著一點信仰吊著。
而這裡面，有很多人甚至是還是連領地都沒有的普通人！
他們是被教廷，從天人界那裡運來的天人族的普通人。
這些人，說白了就是一些手無寸鐵的平民……
而這也是教廷的卑劣之處，竟然用一些平民，來圍困登科城！
這也是奧爾德李波遲遲不願意動手的原因。
除了心有不忍之外，那就是殺害平民，只會讓林野的風評更差。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的，只是不想因此而影響到林野罷了。
但眼下，這些人潮中，顯然還混雜著真正的領主。
這些人，才是真正的足夠威脅到登科城城防的人，但混雜在平民之中，又是讓人更加束手無措了起來。
從人群中零星發出的攻擊，落在了城牆上，短時間內可能沒有威脅。
但誰又能擔保，人群中是不是有人在企圖使用更高的武力呢？
可以說，當下登科城的管理層，是陷入了進退兩難之中。
出手就有可能傷害到被矇蔽的平民，而不出手，又無法鎮壓暴動。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林野一直遲遲沒有下達攻擊的指令，這才是讓奧爾德李波他們束手束腳的主要原因。
……
“終於是捨得動手了啊……”
林野躺坐在一把躺椅上，雙眼卻已經是飄向了遠處的登科城。
此時城內的那些教徒，不斷地湧向登科城，企圖用自己的肉身殉道，以攻擊登科城。
這殘酷的畫面，絲毫沒有意義。
因為他們的犧牲，註定無法進入他們所信仰的神祇的追眼中。
甚至是他們的靈魂，也只能是墜入輪迴，接受林野的安排。
但這些瘋子，此時已然還是在前仆後繼地往前衝著，哪怕是一頭撞死在城牆上，對於他們而言，也是進入夢想中神國的一種辦法、
如此瘋狂的舉動下，確實是有些觸目驚心……
不過絲毫動搖不了林野半點。
“也該是時候了，可以動手了。”
林野站了起來，眼神中帶著一點的冷酷。
忍了十幾天，也是時候該要開始自己的反擊了。
雖然對方肯定也知道，自己就是在等這一刻，絕對會有所防備，但是這又如何？
早在林野拿到那一枚長羽時，其實這場
鬥爭的結局，早已定下，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懸念。
此時那些煽動教眾的人員，越是瘋狂，結局便是註定越是悽慘。
而林野為的便是要徹底地擊潰對手！
所以他必須等到最後的那一刻，因為這樣，才能把效果最大化，達到一擊致命的威力！
……
登科城下，已經是亂做一片。
強大的領主，混在平民之中，對城牆處展開了無差別的攻擊。
在他們看來，那些平民壓根沒有任何的意義，只是他們用來製造混亂，甚至是威懾對手的肉盾！
只是這樣的攻擊，在那些不分青紅皂白的平民眼中，卻被直接認定為是城內的異教徒發起的。
反倒是讓他們的所謂‘殉難’顯得更加的純潔壯烈以及虔誠……
這讓他們更加悍不畏死了起來。
只要大喊著口號，衝就完事了。
登科城內，一個混上散發著灼眼光芒的人影沖天而起。
正是手執大主教權杖的奧爾德李波。
“迷途的羊群，我奧爾德李波，以女神授予的權杖，指引你們會到自己該回去的地方！”
“你們被僭越者利用了！”
奧爾德李波聲嘶力竭地叫嚷著。
但卻毫無用處……
“叛教者！呸！”
“就是這個傢伙，快點那石頭砸死他！”
“與異教徒同流合汙的渣滓！”
然而這毫無用處，奧爾德李波的出現，除了讓這些瘋狂的教徒，越加癲狂之外，根本毫無用處。
他已經是被塑造為叛教者，是與異教徒頭子林野勾勾搭搭的背叛者。
此時奧爾德李波拿著象徵大主教的權杖，除了激怒這些教徒之外，也沒有其他實際的意義。
看著底下那些癲狂的人群，奧爾德李波第一次感到了迷茫……
他之前接觸過的所謂教義，真的存在嗎？
為什麼這些人，會如此的愚蠢……
他明明手握著女神授予的權柄，但在這些人眼中，卻毫無意義。
到底是這些人的信仰出了問題，還是他對教義的理解，出現的偏差？
奧爾德李波動搖了……
看著地上那些朝著他奮力拋擲石塊的人群，奧爾德李波內心是掙扎的。
他一直守護的，就是一群這樣的人嗎？
也就是因為這些人，他這些日子裡，在城內不斷地壓抑著那些忿忿不平的同伴，制止他們出手的衝動。
結果換來的就是這樣的對待？
教義裡宣揚的那些美德，此時在這群瘋子的身上，根本毫無體現，剩下的只有無盡的癲狂。
以及任人擺佈的愚蠢！
“這就是所謂的信仰……”
奧爾德李波喃喃自語著，對於此時的場景，終於是不得不承認，信仰不過是某些人，用來控制所謂‘羊群’的手段罷了。
而當下，那些癲狂之人，卻根本不知道這些。
他們不惜以死捍衛的一切，根本毫無意義。
奧爾德李波也終於是明白到，林野叫他上來制止這些狂信者的意圖，無非就是要奧爾德李波看清楚這一切罷了。
而此時他也確實是看清楚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在這些狂信者的群體中，有一個身影拉動了長弓。
一道漆黑的箭矢，激射而出，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漆黑的痕跡。
奧爾德李波瞬間驚覺。
“腐化魔族！”
他第一時間便是反應了過來，在這股狂信者中，隱藏著腐化的魔族！
但，此時他想要躲避，卻已經是來不及了。
那漆黑的箭矢，直接穿胸而過，漆黑的箭矢，在奧爾德李波的背後，帶出了金色的血液，消失在了天際的邊緣、
這震撼的一幕，是讓下面的那些狂信者，都是為之一滯。
奧爾德李波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碗口大的空洞，漆黑的虛空力量，正在蔓延著。
“死……死亡嗎？”
奧爾德李波只有這麼一個想法。
別看他一直是林野的左臂右膀，但事實上，他是這麼多林野的親信中，唯一沒有建造城隍廟的那個人。
因為他一直都沒有拋棄自己的信仰，也是未來的大主教，所以必須要保持自己信仰的純潔。
他之所以一直跟著林野行動，一是覺得這才是對天人族最
好的，二是因為教廷內部對他的打壓，他不得不選擇外力支援。
只是卻沒想到，現在因為沒有建造城隍廟，他直接陷入了死亡的境地。
諷刺的是，若是一般的聖光教徒，哪怕是被虛空的力量殺死，也不會被虛空化而導致死亡，還有機會可以復活。
而他因為此時手執大主教權杖這等聖光序列的半神器，當下卻可以完全無視輪迴的牽引。
就是這個看起來有些滑稽的原因，導致了他此時走向了身死道消的結局……
但也證明了下面的那群人，只是一個笑話。
讓他們引以為傲的聖光，反而成了導致奧爾德李波死亡的主因。
這到底是何等的諷刺。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先前還在瘋狂衝擊登科城的狂信者，此時陷入了呆滯之中。
他們都在叫嚷著，要審判叛教者，要抓拿奧爾德李波……
現在如他們所願，奧爾德李波確實是要死了。
然而，他們卻歡呼不了一點。
因為在他們看來，審判奧爾德李波的應該是他們的女神，將其殺死的，也必須是聖光的力量，絕不是那邪惡的虛空力量。
這讓他們都是有些宕機了。
奧爾德李波的軀體，在無聲地墜落著。
整個登科城，彷彿是陷入了絕對的安靜之中，所有人都在看著這一幕。
但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上是降下了一片片金色的光點……
“這……”
有人伸出手，抓住了一點金光，只見一根金色羽毛，靜靜地躺在他的手上。
“金羽？”
“是金羽！”
“金色的羽翼！”
狂信者們此時都是如夢初醒，紛紛跪地，激動地看著這天降金羽的一幕。
在他們的信仰中，金羽就是女神的象徵！
是超越一切的權威！
而此時天際上，一座雲中仙宮綻放出了無邊的金光，無盡的金色飛羽，便是從其中飄落的。
這讓那些狂信者們都是痴了。
因為他們分明是看到了南天門下，站著一個面容平靜，無喜無悲的人類少年。
林野！
這一幕，實在是太過於耀眼，以至於讓這些聖光的狂信者，都是生出了頂禮膜拜的奇怪念頭。
他們想不明白，為什麼代表女神的天降金羽祥瑞，會與林野以及天庭一起出現。
但下一刻，他們明白了。
只見林野隨手拈出了一片金光，瞬間聖潔的金色光芒，便是照耀了整個天地。
“女神的羽翼！”
“那是真正的女神的羽翼！”
所有的狂信者毫無例外，都在是第一時間，認出了林野手中的羽翼，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簡直就是讓他們徹底瘋狂了！
實在是難以理解，為什麼林野可以拿出這種級別的東西來。
這可是比奧爾德李波手上的大主教權杖，更加純潔的聖光恩物。
“天道既是天道，自然包含世間萬物，聖光也是，黑暗也是……”
林野淡然地說道。
直接把聖光給一整個強行納入了天道之下，但此時卻無人膽敢提出半點反對的意見。、
因為，林野手中的長羽便足夠解釋一切。
哪怕是整個教廷在林野面前，都可以被林野徹底否定。
“去，救治奧爾德李波！”
林野隨手將手中的長羽拋出，只見長羽在空間，旋轉飄蕩，綻放金光，化作一個二十四翼天使的摸樣，朝著林野躬身行禮，然後才是飛向了已經被金色羽毛兜住的奧爾德李波。
天使化作了金光，沒入了奧爾德李波的軀體之內。
黑色的氣息，被金色光芒逐漸地驅逐，
奧爾德李波這才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看著天空中的天庭與林野，還有自己體內充盈的精純聖光，他有些發怔。
很是不解。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沒有死，而且底下的那些聖光狂信者，此時都在對著林野的天庭，頂禮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