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不會流火 作品

第73章 杯酒,燭影,斧聲

對於這個邀請,安德感到很為難,他的確要快點回到新維加斯,但是他的直覺又告訴他,卡斯特這是要用能承受的方式還他一個大人情。這次如果不是安德在,他的拍賣會就會變成零元購。

  “感謝您的邀請,也許這就是恰當的安排,我不日就會離開新裡諾,回到新維加斯去。”  卡斯特的臉上稍微有了些笑意,“我保證在你離開前,不會讓你錯過新裡諾最好的演出,楊先生。”  回到賓館之後,安德稍微撫慰了下受驚地躺在床上的弗洛蕾。也許時間稍微長了一點,且不在他的安排之內,兩個人都平躺在床上,紊亂地呼吸著。安德顯然是更快地恢復了精力的那個,不過他現在不會把這份精力拿來再一次循環,這是浪費時間。  “我們可能會延遲2到3天回到新維加斯。”  “嗯?”弗洛蕾有些驚訝地,氣喘吁吁地翻過身,正面面對著他,“我還以為你會回到三藩市去,然後原路返回,去洛杉磯。”  “這是原定的安排,”安德輕輕地拿起她的一縷秀髮,“但是在經歷加州的這一系列事情之後,我覺得新維加斯附近仍然不太平,那裡還有事情等著我去處理。”  弗洛蕾笑罵著把安德的手打開了,“該死的,別弄了,很癢!那怎麼辦?我們的蜜月就要到此結束了嗎,我這一路上到底玩了什麼?”  “呃……”  “你倒是說啊!”弗洛蕾氣急敗壞地把手伸向他的腋下,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巴斯托!貝克斯菲爾德!沙蔭鎮!新裡諾!我除了差點送命就是差點送命!  這哪是什麼蜜月,分明是血月!在貝克斯菲爾德的那一晚熱死了,我一整晚睡不好!都怪你——都怪你!”  這下安德確實是沒法反駁,本來這次蜜月之旅就是他的主張,而他的動機並不單純。現在他除了履行自己的約定,帶著弗洛蕾到洛杉磯去玩,看一看天啟追隨者的總部,似乎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我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了,”玩夠了的弗洛蕾一頭栽在安德身上,“當初嫁給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嫁給了一個可以攪動風雲的傢伙。我的父母已經提醒過我了,這也是我自己選的……”  這番話不禁讓安德萬分慚愧,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虧待了自己的妻子,讓她頻繁地遇險(當然這也是她想要冒險的天性所致)。這份愧疚感,讓她輕輕地懷抱住了趴在自己身上的柔弱身軀。  “我保證,肯定會帶你去天啟追隨者的總部,絕對會帶你去洛杉磯。”  “真的?”弗洛蕾甕聲甕氣地回應道,“什麼時候?”  “下次……”  以前弗洛蕾可能會就此相信,但是在被安德用各種“下次一定”糊弄過之後,她已經能夠喚起足夠的警惕心了。  “下次是哪次?”  就在安德口乾舌燥,不知道該作何回應的時候,或許是因為受到了足夠的刺激,在身體上的壓力作用下,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發生了意料之中的變化。  “先不說這個,我覺得你剛才的評價恰如其分,我確實是個能‘攪動’風雲的傢伙。感謝您的評價,還請給個五星好評。”  “喂……啊……”  有人笑,就有人哭。在經歷了一上午的消耗之後,如期參加晚宴的安德有點缺乏維持笑容的動力。  不過看到卡斯特那副苦瓜臉之後,他很快就寬慰了,至少自己沒有哭喪個臉。  今天晚上的宴會更像是一場家庭宴會,除了安德和弗洛蕾小兩口之外,參加的還有卡斯特和她的女兒伊麗莎白、兒子科魯茲,以及他的兄弟波勒克斯……本人。  波勒克斯可能大概的確沒有妻子吧。反正,安德走進鯊魚俱樂部時,他就看到這位體態飽滿的花花公子正懷抱著兩位嬌小的美女,似乎和上一次不一樣,換了人。  聚餐一開始的氣氛非常融洽,但這種融洽實則建立在聊天的內容上。  卡斯特的一雙兒女現在才剛剛成年,雖然不至於在新裡諾接受到多麼好的教育,但已經在見識和涵養上和廢土人拉開了差距。  現在的他們,就像初中時的楊愷宇一樣,對一切充滿好奇,對一切充滿信心,隨著年齡增長而在他們面前展開的,是一個近乎無限寬廣,甚至還有很多未解之處的世界。  所以他們相信他們的父親和自己年紀相同時,遊歷廢土的見聞,也對安德的經歷更為好奇。  新維加斯所代表的莫哈維地區是大多數新裡諾人一生都不會涉足的地方,而安德與弗洛蕾和他們相近的年齡更是讓這些對話顯得充滿了同齡人之間的親切。  “所以新維加斯的壁虎會噴火?”  “有一個品種會,”安德放下叉子,“這個品種的口腔兩邊有一根噴管一樣的結構,就像噴火器一樣。那邊管這種壁虎叫火壁虎。”  每當這種對話發生的時候,卡斯特從不會發表評論,總是一邊吃飯一邊靜靜地聽著,同時似乎還在思考著什麼。  相較之下,波勒克斯的舉動就簡單地多了,只是吃。就是這樣嗎?安德對此並不想做什麼評價,他大概知道為什麼卡斯特要組織這次聚餐。  基本上酒足飯飽之後,卡斯特放下了自己的刀叉,找了一個合適的時機插入了弗洛蕾和伊麗莎白之間的對話。  “親愛的,你願意帶弗洛蕾女士去嘗一下冰激凌嗎?我們這邊可能會喝一點酒。”  弗洛蕾一開始還有點懵,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便跟隨著卡斯特的孩子們離開了桌子。  卡斯特倒是說到做到,真的上了三瓶酒,由一旁的侍者為他們倒好。他甚至還準備了做冰球的那個玩意,不過安德一般不喝冰的,就沒有加。  但是這個酒的樣子……這不就是戰前的傑克丹尼爾斯嗎?  “味道怎麼樣?這是酒窖裡珍藏的,我不知道是什麼牌子,不過看玻璃瓶……”卡斯特搖搖頭,不過還是把酒杯端起來抿了一口。  安德微微抬頭,“怎麼樣?”  卡斯特滿意地放下酒杯,突然之間突兀地轉向旁邊的波勒克斯,“怎麼樣,比起小賴特請你喝的迪納摩雞尾酒呢?”  (注:迪納摩雞尾酒,俄勒岡州波特蘭的迪納摩汽水公司生產的蘋果果酒味汽水和伏特加混合而成的調製酒,並不存在於《前線》中,是我編的)  波勒克斯愣了一下,然後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沒有任何評論,在今天晚上,素來健談的他奇怪地沒有說太多話,大多數也只是附和。  “我是什麼時候給你提過我在經營一場地下拍賣會的,嗯?1月份嗎?是1月份吧。你還有心,就這麼記住了。”  卡斯特一邊說著,一邊給自己的酒杯倒滿酒,然後把酒杯端在手裡搖晃,看著杯中融化了一半的冰球在杯壁各處碰撞。  “也許你覺得製造一點小麻煩可以讓我更忙碌一些,但是我不想看到在我的身邊有內奸。這一次恐怕就是最後一次拍賣會了,以後不會有了。”  “誰知道呢?”波勒克斯滿不在乎地聳肩道,“也許之後你會發展出一項新的地下的愛好。”  “我的營收就是家族的地基,這用不著你在乎。”  “那我做的事情也不用你——”  “謝謝,讓我聽到這些就夠了。”卡斯特簡短而堅決地打斷了他這位兄弟的辯解,“你的存在會影響這個家族的存續,我只要知道這一點就明白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