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漁 作品

第 125 章 暗殺太子

 “怎麼突然想到當好人了?”

 慕斯容臉色淡漠:“她過去了又有什麼用,對我們的計劃毫無幫助。”

 “我還以為,你是心軟了。”

 “我是心軟了又如何,殿下,我從未說過我是個壞人,我也不這麼認為。”

 “哦,那我看你對付孫書揚的時候可沒有心軟。”

 “那是因為他是必要的犧牲,殿下——”慕斯容扭過頭,冷冷道:“別在這說一些無聊的話了,你那兒有進展了麼?”

 ……

 ……

 “說,說那個人到底是誰?又從太子那偷了什麼東西?快說!”

 地牢裡,鞭笞聲聲音響起,伴隨著男人沉痛的悶哼,是飛沫飛濺的聲音。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還敢嘴硬,給我繼續打!”

 鞭子再次揮舞起來。

 “啊!!!”

 牢房門打開,有人進來,站在一旁旁觀的男人連忙走出去。

 “殿下!”

 “嗯。”大皇子淡淡道:“他招了沒?”

 “還沒有。”

 “嘖,這老匹夫。”

 大皇子走上前,被捆綁在木架上的是一個鮮血淋漓的男人,大皇子一把抓起他的頭髮。

 “伯爺,太子是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忠心耿耿?我看你失了勢,他也沒扶你一把嘛。”

 那木架子上的,赫然是寧樂伯趙遠程。

 只見他身上沒有一處好肉,被鞭打破的衣衫下不斷滲出血,地上也是匯聚了一灘血流。

 “伯爺。”大皇子苦口婆心地說:

 “您再想想,為了一個太子,值得麼?您可是都已經因為他被貶為庶人了!”

 寧樂伯嗓音喑啞,說出的話需大皇子傾耳去聽。

 “我……”

 “你說什麼?”大皇子湊上去。

 寧樂伯緩慢開口:“我不知道,你們,說的什麼咳咳咳……”

 大皇子的臉色驀然冷了下來:“伯爺,我可是給了你機會的,是你自己不要,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我倒要看看,你在不在乎你兒子,你那幾個可愛的孫子孫女的性命!”

 “不不要!!”寧樂伯猛地掙扎起來。

 “太晚了,老匹夫。”大皇子目光冷冷地說:

 “敬酒不吃吃罰酒,看話了。”

 大皇子甩袖走出地牢,門吱呀一聲關上了,也關住了裡面撕裂般的嚎叫。

 ……

 ……

 “孩子們快走,快走,過了城門我們就安全了!”

 ……

 一大早,城門剛開不久,幾個官兵正在例行檢查,一輛牛車進來,上面還坐著一個老婆婆和好幾個小娃娃。

 “進城做什麼?”

 那老婆子操著一口半生不熟的官話道:“侄媳婦生娃娃了,我帶孩子們進去看看,順道趕集。”

 官兵看了眼後頭素面朝天,穿著樸素卻一個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們,擺擺手:“過去吧。”

 “謝謝官爺,謝謝官爺。”

 牛車悠悠地進了城。

 中午時分,謝恆才從皇宮出不得午飯都要被留在宮中,就宮裡那吃飯的氣氛,吃得下麼?

 謝恆坐著馬車快要到了家,忽然從街道上竄出來一群人。

 “籲!”

 “怎麼了?”謝恆警覺地問。

 “大人,有人攔在路中央,是……是一個老婆婆帶著一群孩子。”

 “……”

 謝恆將這群老婦小兒帶進府裡。

 “大人,謝夫人救命之恩!”蘭婦人作勢要拜。

 謝恆連忙上前:“伯夫人不必如此!”

 寧樂伯夫人苦笑著道:“哪裡還有伯夫人啊。”

 謝夫人端著杯子進來,伯夫人朝她點點頭。

 要說這寧樂伯夫人,其實和謝夫人年歲差不大多,只是但凡誰見了,都會覺得兩人差了一輩,可其實就在不久前,寧樂伯夫人雖說比謝夫人蒼老了些,卻也絕對不是如今這般白髮蒼蒼模樣。


 謝夫人不由道:“夫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伯夫人嘆息道:“都是我那老不死的造孽啊!”

 寧樂伯的事,眾人當然都知道。當日寧樂伯被剝奪爵位貶為庶民後,伯夫人就帶著孫子孫女們回了自己孃家,這一是為了孩子們的名聲,雖說不能入朝為官,但有家裡幫襯,還能有別的出路,至於下一輩的兒子們,這是萬萬沒可能起來了,因此幾個兒子都就在老父親身邊照顧父親。

 “二來……”伯夫人低著頭道:

 “他回,若是有一天他失蹤了,就叫我帶著孩子們來向謝大人求救。謝大人寬容仁厚,是萬萬不會見死不救的,老頭子讓我們任憑大人做主,只給個容身之處即可。”

 謝恆和夫人對視一眼,無奈苦笑,你說,這當個好人有什麼好處呢?

 謝恆:“我雖不知為何如此,但想來和他當日被貶之事脫不了干係,夫人,你當真是不知道他當日是為何人頂罪嗎?”

 伯夫人並不驚訝謝恆看出寧樂伯是為人頂罪,她苦笑道:“那日事後我也問過他,哪怕我以合離相逼,他也不肯告知,官場上的事我也不知道,老頭子他認了,那也只能是認了,只是沒想到此事還涉及幾個孩子安危,若是早知道,便是死也要逼他把那人名字說出來!”

 這個回答在謝恆的預料之中,他沒有再問,而是換了個話題道:“如此說來,伯爺他是失蹤了?”

 “是。”

 伯夫人點點頭道:“我們兩人雖然分開,但一直有聯絡,三日之前我派過去的人跟我說,找不到老頭子,我心裡便覺得不對,又過了一日,還遲遲沒有消息,我就想起了老頭子當時說的話,這就趕忙讓孩子們喬裝打扮,速速的進了城裡。”

 “大人看在你和老頭子從前同朝為官的份上,你務必要救救幾個孩子吶,老頭子是罪有應得,你也不必救他了。”

 伯夫人指著幾個孩子,道:“他們以後也不能當官,只要平平安安地長大,老婆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理解夫人的心情,這幾個孩子……”

 謝恆看著孩子們純真的目光,頓了頓,道:“這幾個孩子先留在府中,等過段時間事情過去了再安排。”

 “謝謝大人,謝謝夫人!”

 將伯夫人和幾個孩子都安置好之後,謝夫人再次回了書房。

 “這事情……”

 謝恆搖搖頭:“這事情我也說不好,這寧樂伯也不知道從哪犯的事,現在人都不知道在哪,活沒活著也不清楚。”

 謝夫人還是不放心,問:“這事你就不管了吧?”

 “我管什麼管,什麼都不知道讓我怎麼管,只是孩子無辜,且先留在家中吧。”

 “好!”聽到他這麼說,謝夫人也就放下了心。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兩個,全都給我si,毀滅吧哈哈哈哈哈

 恐懼猶如深夜裡的蛇,悄無聲息的從腳底一路纏繞上來,方媛媛又好似回到了那個深夜,她被毫無尊嚴地包裹在袋子裡,就像貨物一般運送到一個地方,在冰冷冷的黑暗中等待著腳步聲不斷的接近。

 那是她人生最恐懼,最寒冷,最離死亡最接近的時刻。

 現實和回憶交疊,方媛媛抱著手臂,不自覺的發出戰慄,她恐懼地將自己縮在角落,唯恐窗口的男人扭頭瞧見了她。

 劉明月點完了菜,回首看到方媛媛臉色蒼白,連嘴唇都突然發紫,奇怪道:“你怎麼了?沈姐姐,你這位朋友怎麼了?”

 沈蘭棠回頭一看,也是驚訝:“媛媛,你怎麼了?看起來臉色很不好。”

 “我,我……”破碎的聲音從方媛媛的喉嚨裡面被擠出,她驚懼地喘著氣:

 “我好像感冒了,突然渾身發冷。”

 方媛媛眼神不敢四處亂看,緊緊的盯著桌上的一處汙漬,道:“我要回去了!”

 劉明月奇怪道:“誒,你不是來看太子的呢,才見到就要回去了嗎?”

 “不用了,我已經見過他了!”

 “哦。”

 劉明月似懂非懂,這個人還真是乖巧,真的才見過一面就滿足了。

 “小姐,我先走了!”方媛媛騰地起身,腦袋死死地低著,僵硬著身體飛快地從飯店跑了出去。

 “哎!”沈蘭棠叫住她的手才剛伸到一半,她心中有幾分疑惑,但又說不上來,只能默默的把手收了回去。

 還是劉明月讚歎道:“沈姐姐

,你這個朋友說見一面就見一面,一點都不留戀,到是頗有自制力。”

 沈蘭棠無言以對,只能微微一笑。

 方媛媛衝出飯店之後,就渾渾噩噩的走在路上,她一口氣走了小半個時辰,直到太陽光毫無遮掩的籠罩在她身上,將他身體的寒氣慢慢的驅散,她才恍然醒悟。

 她已經自由了,她不在那個陰暗狹小寒冷的地牢裡,小姐已經把她救出來了。

 方媛媛心中默唸著這幾句話,慢慢的往著店鋪方向走去。

 “媛媛,你回來了?”

 掌櫃的見到她,笑著跟她打了打招呼,他知道方媛媛是去看太子去了,這幾日人人都往太子在的地方跑。

 方媛媛木木上前:“掌櫃的,我今天身子不舒服,想請假休息半日。”

 “哦,好。”掌櫃的爽朗道:“那你今天就休息吧。”

 “謝謝掌櫃的。”

 方媛媛道完謝後就出了店,掌櫃的看著她拖著雙腳僵硬的背影,不由道:“她怎麼突然生了病,還生的這麼重?”

 方媛媛出了店,對面燒餅鋪的小哥見著她,立刻向她招手:“媛媛,媛媛!”

 方媛媛呆呆地走著路,好似沒有聽見。

 那小哥見她沒有回應,急了,抱起剛剛烤好的兩個餅衝她跑了過來。

 “媛媛,你要回去了麼?我給你做了……”

 他人走到方媛媛的正前方,一張憨厚的臉上端滿了笑,要把手上的燒餅遞給方媛媛。

 男人的臉龐和那一夜的男人重合在了一起。

 “別靠近我!”

 方媛媛忽然發出一聲淒厲尖叫。

 “媛媛?”小哥怔了怔,又朝她走了半步。

 “別靠近我!滾啊滾啊!!”

 方媛媛尖叫著用力推開他,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小哥被推開半步,伸出的燒餅掉落在地上,他怔怔地望著方媛媛跑走的身影,一臉的不明所以。

 ……

 太子以文會友,直至夜深才回去,回到太子宮後,太子稍稍洗漱了一番才出來,對著還未回去的謝瑾道:“讓謝大人等了這麼久,夜已深了,恐怕謝大人不好回去了吧?”

 太子今夜喝了酒,醉意惺忪,又因為意氣風發,長袖揮舞,舉手投足間頗有幾分文人醉酒的姿態。他對著謝瑾語氣親近自然,眼中含笑,好似將他當做了朋友。

 謝瑾退後半步,恭恭敬敬地道:“多謝太子關心,微臣無礙。只是太子畢竟一國儲君,日常出行需以安危為重,萬不可再這麼晚才回來了。”

 “哎。”太子擺擺手,醉醺醺地說:“大家也是開心嘛,你放心,我一定會注意的,啊,除了明日晚上,明日晚上,孤還有一場酒宴!”

 說罷,太子就痴痴笑了起來,他站在窗邊望著天上月亮,一幅享受酒後餘韻姿態。

 謝瑾對他只是出於臣子對主上的勸告,並無私心,見太子並未把話放在心上,也就沒有再說。

 他能夠理解太子的做法,太子這些日子一方面在拉攏人心,一方面在洗白自己科舉時的名聲,打造出自己不過是被人汙衊的模樣。有些事情真相如何不重要,三人成虎,說的人多了,也就成了人們口中的真相。

 “那殿下臣先出去了。”

 “好,你陪了孤一日也累了,回去好好歇息吧。”

 謝瑾退出房間。

 高祖創立玄甲兵之時,有一條規定就是不準玄甲兵干涉朝中事,尤其是皇室之間的爭奪,換句話說,就是皇位之爭。

 只因玄甲兵身份敏感,歷代玄甲兵指揮使,除非卸任從不中途更改,而玄甲兵又是皇帝私兵,某種意義上他們是大腦和手腳的關係,縱可以砍了手腳,但難道對本人就不是傷害了麼?

 若最後上位的是他們支持交好的皇子也就罷了,若不是,皇帝與臣子之間心懷糾葛,又偏偏換不了人,難免產生嫌隙,因此,為了讓二者能和平相處,共同抵禦外敵,高祖嚴禁玄甲兵干涉朝中政事。

 如果將這條原則發散來思考,那皇帝讓原本跟太子沒有往來的謝瑾來當太子的侍衛,意圖讓兩人交好,是否也證明在皇帝的心裡,還是看重太子的?

 謝瑾不願深思,很快離開了太子寢宮,然而他才走出去沒多久,就又被人叫住了。

 “謝大人,太子妃有請。”

 ——

 此時夜深,太子妃寢宮裡卻是燈火通明,明亮宛若白晝。

 太子妃是

功勳後人,其祖父被封衛國大將軍,母親是京城第一皇商,富甲天下,家財萬貫不足以形容她的富有,因此日常生活之中,不免有奢侈之態。

 只她用的都是孃家的錢,母親一族更是國庫的重要貢獻者,因此哪怕她再是奢侈,便是最嚴苛的御史,也只能象徵性的指責她一兩句。

 太子妃宮殿,比皇帝宮殿,太后宮殿還要富麗堂皇,謝瑾不敢多看,抱拳道:“太子妃喚微臣前來是有何事?”

 太子妃輕輕一笑,她已年過三十,臉上也已經有了歲月痕跡,只她保養得好,如這一笑,反而顯得她身上充滿了國富民強的富貴感。

 “今日請大人前來,不為公事,只為私事。”

 “前些日子,本宮的母親送了本宮許多南海採來的珠子,有些個品相不錯的讓我做了珠串子,本宮這的珠子實在是太多了,留著也用不完,就想著送些朋友。正好,少夫人與你成親許久,本宮都還未送她過什麼禮物,你來看看她會喜歡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