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回家修養
“你受了傷,我們當然要分房睡。難道……”
沈蘭棠露出一個壞笑。
謝瑾一本正經地說:“可是之前受傷也沒有分房啊。”
沈蘭棠:“那不是我們沒有多餘的房間麼?”
出門在外,寄人籬下,哪裡還敢多要一個房間。
“可是……”
“別可是了,你要知道,如果你受傷了我還纏著你,這要是在某些對女子嚴苛的朝代,我是要被斥責為妖婦,然後關我祠堂的。”
謝瑾:“對女子嚴苛的朝代,女子是不能進祠堂的。”
沈蘭棠:“……”
“總之我們分房睡,大不了,我陪你到睡覺好不好?”
沈蘭棠心想謝瑾一個傷患,近日又沒有休息好,肯定上床不久就睡著了,就當陪他說床頭故事吧,謝瑾沒有辦法,只好答應。
想法是很好,但可能晚上喝的湯裡有安神的效果,亦或者沈蘭棠舟車勞頓也累了,她睡著的時間不比謝瑾晚多久。
到了第二天,兩人差不多時間睜開眼睛,謝瑾在床上,沈蘭棠趴在床頭,兩人面面相覷。
“……”
謝瑾:“抱歉。”
沈蘭棠:“這也不關你的事吧,好了好了,既然起來了,就喝藥吧。”
謝夫人第一交待:盯著他喝藥!
謝瑾:“……”
謝瑾的一日是從喝藥換藥開始的,這一套流程走完,他又忍不住流了冷汗,他這幾日傷口不能碰水,所以沐浴也只能用打溼的毛巾擦拭,沈蘭棠將他從上到下擦拭了一遍,看著謝瑾皺眉咬唇,手指時而收緊時而舒張的樣子,忍不住感受了一遍病美人的魅力。
謝瑾疑惑:“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很開心?”
沈蘭棠:“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
她可是比上回謝瑾掉下懸崖那次還緊張,只是現在沒有了生命危險,讓她放鬆一下,苦中作樂也是可以的嘛。
謝瑾輕輕點頭,權當相信了她。
宋齊那頭也收到了旨意,皇帝特許他回來和家人道別,宋齊回到謝府,家裡一眾老少圍著他開始交待隨軍出征後要注意的事。
謝夫人:“你從小就是個有志氣的,留在京中固然安全,但晉升緩慢,但出征之後你也要照顧自己,切勿為了軍功貿然行事。”
“夫人,我明白!”
“好,這些藥你都帶上,以備不時之需,還有一些乾糧……”
和家裡其他人道完別後,宋齊才走向謝瑾。
“大哥。”
“陪我走走吧。”
“好。”
謝瑾和宋齊在前面走,沈蘭棠和謝弘文就不緊不慢地跟在幾步後。
謝瑾:“要交待的話其他人都已經說完了,唯一一事,還想重申。”
“我知道你的心裡不是沒有和熙郡主,只是你們身份差距太大,你一直不敢表露,這一趟出門,短則三五個月,長至一年兩年,我要你這段時間內摒棄兒女情
長,專心軍事不要讓你對功名的慾望影響你的判斷力,你只要知道,你好好在外打仗,能為你爭取到的東西我都會為你爭取。”
宋齊神色複雜,最終,他低下頭道:“謝謝大哥,我會努力做到的。”
謝瑾心中知道這個不容易,但他除了再警示他一遍也沒有任何方法。
沈蘭棠看著謝瑾和宋齊說完話,宋齊轉身向沈蘭棠道別,最後帶著複雜的神色離開了。
沈蘭棠:“你們說了什麼?”
謝瑾:“秘密。”
“哦。”
“對了,我也有個事想問。”
“什麼?”
“三弟為什麼拄著柺杖?”
沈蘭棠:“……”
宋齊在第二天就離開了兆京,此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謝瑾:“既然該辦的事情都辦完了,我們也能靜下心來,佈置你的生辰。”
沈蘭棠:“啊?”
這什麼突然的轉折。
“這個時候辦生辰宴?”
謝瑾:“不可以麼?”
“可以麼?”
“可以啊。”謝瑾點點頭:
“這世上,時時刻刻有人死亡也有人誕生,戰爭也從未停歇,可是普通人的日子該怎麼過就得怎麼過,我們成親之後第一個生辰,又不請外人,自家吃個飯也沒有干係的吧。”
那倒是的確,沒關係,就算傳到皇帝耳中,也不過家宴而已。
沈蘭棠的生辰是二月二號,幸而古代沒有流傳“二”的另外一個意義,否則說不定她會被怎麼數字霸凌呢。
要說生辰,得先說謝瑾的身體狀態,謝瑾這個人真是有點離譜,那麼多失去的血,那麼多傷口,原本一副快不行了的病美人模樣,在家養了三日,就差不多能正常行動了。
雖然已經見識過他超強的恢復能力,但沈蘭棠還是覺得離譜。
“其實也不是行動自如。”見她如此在意,謝瑾便道:“是忍著痛,只要不傷到筋骨就忍著痛。”
沈蘭棠:那不是更離譜了麼?!
你們古代武人真的很不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沈蘭棠醒來之時,謝瑾已不在床上,她匆忙下床,見軍營里正在整肅,除昨晚連夜趕到的人外,還有一隊武將模樣的人,此外還有一個太監,那太監正好宣旨完成,謝瑾和領頭的武將在做交接。
“謝大人,陛下命我暫時接替大人工作,望大人身體為重,好好養傷!”
“多謝陛下,張大人關心。”
謝瑾受了重傷,又擋住了北戎軍隊夜襲,使其無法進入兆京核心區域,無過有功,按常規,他會回家修養一段時日,然而接受封賞,現在交替屬於正常流程,謝瑾自然沒有話說。
接旨之後,謝瑾又和宋齊等幾個副將在營帳短暫商議了會,交待完了事情,中午之前就隨著皇帝的護衛隊回了兆京。
回去路上,謝夫人鬆了口氣。
“既然陛下讓你回家修養,你就安心待在家裡,朝中那麼多大臣,少你一個不少。”
謝瑾哪怕受傷,坐姿也是端端正正,符合“君子端方,溫文和煦”的描述,他臉色微微蒼白,蒼白中透出一點血色,乖巧點頭:“好。”
謝夫人看著在傷中也未有片刻鬆懈的兒子,一陣心疼,哪裡還能說出指責的話,乾脆把兒子交給了兒媳,圖一個眼不見為淨。
車子到家時,謝家一眾人早已等候在門口,大家都知道謝瑾受了傷,唯獨瞞著謝弘文,直到先頭通知的人先到了家,才告訴謝弘文。
此時此刻謝弘文眼淚汪汪,由嬤嬤抱著望眼欲穿地看著街道盡頭。
不一會兒,兩輛車子朝著謝府疾馳而來。
“來了來了!”
車子在大門口停下,管家率先上前,謝夫人從前頭的馬車裡下來,家裡丫鬟扶著她下車,蘭心從後面的車裡跳下來,轉身去扶裡頭的人,寶珠也飛快上前,將沈蘭棠扶下來後,謝瑾才緩緩從裡頭探出身子。
“瑾兒。”
“二哥!”
“……”一路奔波,謝瑾臉上血色又褪去了些,唇色淺淡,朝眾人頷首道:“我沒事,害你們擔心了。”
“阿父!”謝弘文從身後掙扎著伸出手,又想到祖母姑姑的交待,眼淚汪汪地把手收回去。
“阿父!”
謝瑾由沈蘭棠攙扶著走到謝弘文身邊,摸了
摸他腦袋:“阿父沒事,別擔心。”
沈蘭棠也溫柔地說:“阿父手上受了傷,這兩日不能抱弘文,弘文乖一點,等過些日子阿父就又能陪弘文玩耍了。”
謝弘文重重點頭:“好!”
眾人這才進了屋子。
謝夫人昨日去的時候帶了不少藥材,什麼人參鹿茸白首烏帶了不少,大多給軍中其他士兵用掉了,到家之後,謝又從庫房裡拿出來不少,遵著醫囑開始在院子裡煎藥,院中散發著陣陣藥香味。
謝瑾沐浴更衣,出來失笑道:“母親弄得也太隆重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你都不知道母親有多擔心,來,先喝了這碗。”
謝瑾疑惑道:“我不是才回來,哪來的藥?”
沈蘭棠神秘一笑。
謝瑾藥品還是有的,閉眼一口氣喝完了藥,他的身體微微發熱,但又在接受範圍內。
謝瑾:“摺子已經遞給了皇上,恐怕下午得進宮去。”
沈蘭棠:“這麼急?”
“早點把事情辦完,之後就輕鬆了。”
“也是。”
果不其然,謝瑾在家裡休息了沒兩個時辰,宮裡就來人了。
謝夫人縱再不情願,也不敢抗旨,謝瑾進了宮,此時早朝早已結束,只是皇帝還留著幾位大臣,共同商議大事,謝恆就在其中。
謝瑾到了之後先向皇帝請安。
“快起來吧,身上還有傷,不必行虛禮。”
“謝陛下。”
謝瑾起身,目光快速掃過殿中眾人,宮殿中,除兵部戶部大臣外,還有幾位分管京軍的幾路兩軍,以及太子和大皇子。
謝瑾心中隱約明白皇帝用意,他俯首抱拳道:“陛下,臣於前日丑時如何遭遇北戎軍隊,前後伏擊反擊情形皆已詳述於奏章之中,只唯有一事——”
“臣觀北戎軍,對我軍夜晚巡防路線瞭如指掌,臣巡防時間路線,月有一變,唯月初上摺奏請陛下,所知悉者難出十人,這十人中,必定有人秘密接觸北戎,才致使洩密,望陛下嚴查!”
這件事情顯然此前已經商議過了,皇帝不慌不忙道:“關於此事,朕已令太子協理,金吾軍清查,大理寺,都察院輔助監督,務必查出此人,及身邊探子。”
“陛下英明!”
“謝卿可還有要說?”
“回陛下,臣欲訴之事,皆已陳情於奏章。”
“那好,其他愛卿還有要說的麼?”
“臣有事要奏。”校武將軍梁成功出列:“北戎數次在我大靖邊境作亂,騷擾我大靖百姓,只這十幾年裡陛下一直致力於民生修養,不欲大動干戈使百姓受苦,但北戎幾次三番挑戰我大靖威嚴,此次更是欲長驅直入兆京都城,若不施以顏色,不止北戎,連同我朝百姓都會以為大靖軟弱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