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很突然,我成為了大掌櫃
“托夫人的福,郎君身上的傷都不打緊了,按時吃藥慢慢就能養好了。”
“這便好。”
屋子裡謝瑾也站了起來,趙夫人上前和他寒暄了幾
句,忽然將沈蘭棠拉到一旁。()?()
“妹妹,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妹妹能夠考慮。”()?()
沈蘭棠道:“姐姐儘管說,若是我能幫到,一定盡心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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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明日我還要去布莊看賬本問詢經營情況,只是我素來不通行商,性子也是唯唯諾諾,就怕到時候跟早上一樣,被人問得無言以對,我想妹妹明日陪我一起去店裡,可好?”()?()
謝瑾不知道早上發生了什麼,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遊動。
沈蘭棠抿著唇沉思。
趙夫人向她求助出乎她的意料,但又在預料之中。不管作為一個被幫助的人還是女性,她都願意幫助她。只是看了這兩天的情況,她預感明天也是一個硬仗,她的幫助“手段”可能會粗暴一點,激烈一點,讓人難以接受一點,不知道趙夫人能不能接受。
還有一個就是——
沈蘭棠認真道:
“姐姐於我有恩,你請我幫忙,我肯定是答應的,但是話先說在前頭,如果按我的方法做或許會顯得過於激動,如果姐姐覺得過分突然叫停,我沒有把握不會起反向效果,所以最後不要叫停,如果叫停,之後壞了事,我也不定有辦法彌補。”
趙夫人臉上一喜,飛快地說:“我明白了,你儘管放手去做,我絕不攔你!”
“那好,那我明天跟姐姐去。”
“好,好。”
趙夫人今天被她救下後,心裡有些潛意識依賴她,聞言大喜,心中也就不那麼怕了。
“那妹妹先忙,我先走了。”
趙夫人又軟語安慰了謝瑾兩句,這才走了,她離開後,謝瑾看向沈蘭棠。
“現在可以告訴我今早發生什麼了吧?”
……
……
第二日一早,沈蘭棠跟著趙夫人一起出了門,車子軲轆滾動,在大半個時辰後停在了一個掛著“趙氏布莊”的大門前。
趙夫人今日過來自然是通知過了人,幾人才下車,很快就有人迎了出來。
“夫人,夫人您到了。”
趙夫人客客氣氣地說:“張叔,錢掌櫃在莊子裡麼?”
“在的在的,就等著您呢。”
沈蘭棠隨著趙夫人進了布莊,裡面院子裡掛著一匹匹洗晾的新布,沈蘭棠還沒看清楚就見到一個熟悉人影從房間裡走出。
是昨日堂上資歷最老的那個掌櫃。
趙家主營布莊,從上游到終端分別是織布,染布,單賣布料的店面和成衣店面,但其最開始也最要緊的肯定是製作布料的布莊。
這兒的布莊是趙家最開始也最重要的產業,這位錢掌櫃當著這兒的掌櫃,又是所有掌櫃中年紀最大的,也怪不得他昨日一副拿喬模樣。
錢掌櫃出來時臉色還好,見到沈蘭棠,他狠狠皺了皺眉,不悅道:“夫人怎麼把這位小姐帶來了,布莊是無關人等隨意進出的地方麼?”
趙夫人也早料到他要發怒,她言笑晏晏,語氣柔婉地說:
“舍妹想要過來學習,以便
今後幫我,
總歸是自家人嘛。”
古代經商都是以家族為擴展,
錢掌櫃也就這麼一說,
還真不能把沈蘭棠趕出去。
“布莊可不是小孩子玩耍的地方。”他冷哼了一聲,
道:“進來吧,夫人不是想看賬本麼,都給你準備好了。”
幾人走進錢掌櫃日常工作的屋子,這屋子如何奢侈暫且不提,兩人到後,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趕忙將賬本搬出來,放到桌子上,兩個月的賬本足足有一個六七歲小孩這個高。
趙府日常開銷都是蘇媽媽在管,筆筆明細清晰,和管家賬房一對賬,賬就清楚了
。趙夫人哪看得懂這麼複雜的賬本,她心裡為難,想起沈蘭棠交待她的話,拿起賬本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另一邊,沈蘭棠也拿了幾本賬本看,裡面記載的確很詳細,問題就是過於詳細,像是故意想讓人頭疼似的。
沈蘭棠一目十行,迅速略過無效信息,翻賬本翻得跟看戲樓的話本錄子似的,錢掌櫃看她“狼吞虎嚥”的樣子,輕視地笑了笑。
這一大疊賬本看完得半日時間,錢掌櫃正打算找個由頭出去,忽然房間裡響起一聲訝異的“咦”。
沈蘭棠:“咦,怎麼從上個月起,布莊收入降的這麼厲害?”
錢掌櫃:“當然是因為生意不好。”
沈蘭棠:“如何不好?為何會不好,這兩個月正是夏秋換季時節,大家都開始做秋冬裝了。照理來說,生意會更好才是。”
“那是因為大家知道老爺不在了,擔心布莊的布品質變差,不敢開買了。”
“錢掌櫃這話說得可笑,布又不是老爺織的,不會因為老爺不在了品質就變差,又不是廚房,廚師換了店內生意一落千丈。何況布不都是提前幾個月織好的麼?從紡織到店裡售賣至少要兩個月,現在店裡賣的布還是老爺沒去世時候的呢,跟從前有什麼區別,怎麼說差就差了?”
“你……”
錢掌櫃被沈蘭棠說得一時間找不到藉口,又看不慣她咄咄逼人的模樣,臉色一黑,就道:
“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想說我對布莊生意不專心,所以才導致的經營不好麼?到底是姑娘知道經營商鋪還是我知道啊?”
“那當然是不如錢掌櫃知道了。我只是提出了我的疑問,畢竟錢掌櫃說得理由毫無道理,錢掌櫃或是不知道真正原因或是知道卻不願意說,隨口兩句想要敷衍夫人,這我就不得不懷疑錢掌櫃的用心了。”
“懷疑我的用心?”錢掌櫃嗓門一拔,大聲道:
“我在布莊幹了二十多年,夫人還沒進門的時候我就在了,老爺最艱難的時候只有我陪著他一起,老爺生前也總是說只要我在,布莊就不會倒,我不忠心?我若是不忠心,早在布莊開不下去的時候就走了!”
錢掌櫃義憤填膺地說了一大堆,恨不得把話都砸在沈蘭棠頭上,沈蘭棠看著他,輕飄飄地道:
“我只是說懷疑掌櫃用心,也沒說你不忠心啊。”
“你——”
沈蘭棠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就要把他一大堆陳詞揭過去,
錢掌櫃鄭內心惱火,
想著怎麼給這個小丫頭片子顏色看,
沈蘭棠話頭突然一轉,
道:
“我在賬本上看到新買的染料價格,
比方老闆家的還要貴,不是說更便宜麼,怎麼還更貴了些?”
錢掌櫃還沉浸在和沈蘭棠的對罵中,冷不丁被她這麼一問,心口一跳。
這麼厚的賬本,她怎麼就看到了染料那裡。
他的思緒被沈蘭棠擾亂,一時半刻想不出應對方式,板著臉道:“這是老王採購的,把老王叫進來。”
不多時,一個身形略微瘦小的中年男人低頭哈腰地進來了,錢掌櫃:
“夫人問新買的染料怎麼這麼貴,不是說比方老闆家的便宜的麼?”
姓王的男人立刻諂媚地說:“夫人有所不知,豔姿染料雖然有好幾檔價格,但我們肯定用最貴最好的,這也符號老爺在時一慣做法,因此上面的價格看上去才貴了點。”
趙夫人張開口就想問,那不是跟之前的一樣了麼,為什麼還要換掉?
但她說話前沈蘭棠拉了拉她衣服,她強行忍住了。
“是麼,既如此,那我們買下的染料肯定很好了。”
“那是當然。”
“我聽說新染料是兩個月前換的,新染料做出的布應該有了吧?”
“這……”
老王看了眼掌櫃。
沈蘭棠轉向放開忙前忙後的年輕布工。
“去拿新染料做的布來。”
“是,夫人。”
布工很快抱著一匹布回來了。
沈蘭棠左右看了眼,指著桌上一匹跟這個布差不多顏色的佈道:“這是方老闆家的顏料染的麼?”
那布丁點點頭。
沈蘭棠拿過一匹布,撕拉一聲——扯下一段不。
“你幹什麼?”
眾人嚇了一跳,錢掌櫃跳起來怒道:“你做什
麼,這布又哪裡惹著你了?”
沈蘭棠閒閒看了他一眼:“錢掌櫃急什麼,這裡的布都是姐姐家的,我扯一塊怎麼了?”
“你,我這是……”
沈蘭棠把兩塊從不同染料染出的布交給方才的布工,道:“去拿兩盆溫水來,把這兩塊布同時浸泡在水裡,切記用溫水。”
布工不待她說第二遍就跑出去了。
老王眼皮子一跳,錢掌櫃憤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