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漁 作品

第 22 章 家族團建

 用過點心,謝恆暢

 然起身:“如此,我也該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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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輪清月皎若白珠,幾徐清風撩撥著人面,終究是到了八月,酷暑逐漸過去,到了夜間,已能感受到一絲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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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石桌上擺放著數片西瓜,卻是無人挪動,陶瓷茶杯裡熱氣騰昇,仿若一絲若有似無的憂愁,令得坐中人一聲嘆息。

 “玉林兄何事這般憂愁?”

 “還能為了何事,不過國事而已。”

 一旁男子笑道:“可是為了玄心一事?”

 說到這個名字,名喚張玉林的男子就一陣頭大:“你說陛下為何.還是亂臣賊子蠱惑了陛下!”

 不能罵皇帝,就罵臣子,皇帝兒子怎麼了?不也是臣子麼?

 男子大笑:“可見求仙問道,長生不老是古往今來所有帝王的追求。”

 張玉林氣急敗壞道:“高兄你還笑!”

 月光下,品茶對飲的二人為同期進士,後同進入翰林院,此後又分別被調到地方為官,在地方十數年後回到兆京,因既為同期,經歷相似,兩人之間頗有幾分君子之交之感,只是兩人一人隸屬兵部,一人在都察院,為避諱私下往來不多。

 “說來,你今日為何邀我過來喝茶?”

 高青楊微微一笑:“自然是有道理的。”

 張玉林正要繼續發問,一個白衣紅袍,秀美儒雅的男人自院子入口進來,因只穿了一身便服,謝恆看著比平日親和上許多,只是那雙含蘊智慧和深沉的眼睛依舊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

 張玉林連忙起身:“謝御史!”

 謝恆擺了擺手:“張大人坐。”

 “我今日請邀大人前來,是為了一件事情,敢問大人對玄心道人的事如何看?”

 張玉林苦笑一聲:“大人何須問我如何看?我的看法還不明顯呢?”

 謝恆笑:“張大人果真快人快語,陛下如今被玄心矇騙,不過是因他有幾手常人難解的手法,若是我說,我有辦法揭穿他的真面目呢?”

 張玉林聞言,驚喜交加:“大人有辦法?”

 謝恆含笑不語。

 “揭穿玄心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此事還需大人協助。”

 張玉林微一沉吟,昂首抱拳道:“但憑大人吩咐!”

 ——

 又過了兩日,沈蘭棠的試驗正如火如荼,倒是有件別的事情近在眼前:謝瑾要回來了。

 謝恆淡定道:“讓他別回來了,回來幹什麼,又沒他事。”

 沈蘭棠看著婆婆又哀怨又帶著贊同的表情,捧著肚子忍笑。

 於是乎,一日後,正在軍營裡的謝瑾收到了家中信件。明天便是他回去的日子,家中就是有事,也很少這時候來信說明,莫非,是真出了事。

 心中一緊,謝瑾快速打開信封。

 一旁宋齊也湊了過來:“哥,是家裡的信麼?是出了什麼事麼?”

 宋齊的父親原是謝恆部下,後為救謝恆而死,宋齊長在謝家

,與謝瑾情同兄弟。

 謝瑾一目十行,看完

 信上內容。下一刻()?(),

 他的臉上表情難以言喻。

 宋齊:“怎麼了()?(),

 究竟怎麼了?”

 謝瑾把信放了回去?()?[(.)]??+?+??()?(),

 封好:“沒事()?(),

 母親和蘭棠她們出去玩了,家中沒人,叫我別回去了。”

 “……”

 ……

 ……

 謝府後院,沈蘭棠做完最後一項測試,大功告成後她不由心下一鬆,看向旁邊的男人:

 “可學會了?”

 男人俯下頭顱:“小人學會了。”

 “那就好,那你再完整演示一遍吧。”

 聽聞試驗已經全部成功,謝恆親自過來驗收,確認幾項試驗都流暢成功。

 這幾人在院子裡神神秘秘,惹得謝瑛等人頻頻引頸張望,可就是不敢開口相問。

 兆京前兩日下了大雨,雨幕彷彿瀑布而下,雨水漫過兆京每一個大街小巷的角落,路人行人紛紛不敢停歇,等到這雨停下,天氣漸有幾分清爽。

 就在這雨後的第三日,清晨,一箇中年漢子在白茫茫晨曦中推開大門,當著被洗成一段藍色綢緞的天空大大地打了個哈欠。

 “咦?”

 他詫異地看著貼在自家牆上的一張白紙。

 “這是什麼東西?”他揭下白紙一看,下一刻,他大驚失色。

 ——

 “讓開,快讓開!”

 天已大亮,一群士兵匆匆跑來,趕跑兩旁圍觀人群。

 “大人!”一個小兵拿著紙張快步走上前,張玉林一把奪過紙張,打開一看,眸子眯了起來。

 白紙上面赫然是幾個黑色大字:

 玄心宵小之輩,以江湖伎倆矇騙世人,草菅人命以誆取錢財,無恥耳!

 因為是凌晨貼的,紙張背面還泛著潮溼。

 “這些紙都散播到哪裡了?”

 “大街小巷都貼滿了,每隔幾戶人家就貼了一張。”

 “好大的膽子。”

 張玉林目光撇向一旁男人,男人連連擺手:“不關我的事,早上醒來牆上就貼著這個東西了,別人家也都有,我也是碰巧看到!”

 張玉林將視線收回,厲聲道:“玄心道長是陛下親封的真人,街市之中有不法之徒抹黑汙衊真人,此事非同小可,一隊二隊,將牆上所有紙張都揭下來,其他人,跟我走!”

 他轉身帶著一個小隊離開,一路上尤還能聽到周邊竊竊私語。

 “上面寫玄心真人是江湖道士,真的假的?”

 “上面說的草菅人命是不是指安胎符?”

 “安胎符是騙人的,糟了,我昨晚還煎了一符給我閨女喝!”

 “.”

 大殿之上,身穿明黃朝袍的中年男人高堂危坐,目光在微微潮溼的紙上掃過,臉上神色分不清喜怒。

 四皇子率先走出:

 “父皇,張貼這個的人藏頭露尾播弄是非,此乃小人行徑,這般揣奸把猾之人不足為信,請父皇勿受小人挑撥。”

 順德帝三個成年兒子中,四皇子最為年幼,也因此在朝中根基最是淺薄,從前他只是掛個

 閒職,可自他引薦了玄心後,皇帝隆寵非常,交由了不少切實事務,一時之間,倒也幾分三足鼎立之相了。

 “陛下。”

 四皇子話音落下,一道聲音從群臣中響起,謝恆從中出列。

 謝恆這人與皇帝從小一塊長大,情誼非常,在朝中地位穩固,可謂是朝中說話最有分量幾人之一,四皇子見他出列,心中不由一緊。

 謝恆俯首道:“張指揮使身負維護兆京治安重責,卻由人一夜之間在城中貼滿逆言,此罪當罰。”

 四皇子沒想到他出,一時啞然,張玉林立刻扣頭認罪:“微臣失責,願領責罰!”

 “父皇。”

 列中太子站了出來:“指揮使翫忽失職,自當受罰,此乃大靖律法明文有寫毋庸置疑,只是一事歸一事,如今這小小白紙穿得兆京大街小巷遍地都是,百姓人心惶惶,如何解決?”

 聽到他這麼說,謝恆就彷彿不想摻和一般站在一旁,沉默著不說話了。

 “父皇。”又是一位皇子站了出來,這回是大皇子。

 “

兒臣想法很簡單,有如四弟所言,行此事者藏頭露尾非正人君子所為,所言之論萬不可信。”

 如今陛下年歲漸長,而朝中三位皇子又過了懂事之年,尤其是大皇子和太子,兩人堪稱水火不容,而大皇子頭一回站在四皇子這邊,難道是朝中形式發生變化了?

 正當眾臣思索之際,大皇子又道:

 “除非行事之人敢露出真面目,和玄心道長當面對質!”

 他話音落下,轉向四皇子:“四弟,玄心道長敢麼?”

 四皇子臉驀地一黑,原來在這等他。

 四皇子義正言辭:“這有什麼不敢的,真人道法深奧,難道還會怕一個宵小之徒,只是如果容忍他肆意無視律法率性所為,那大靖律法何在,朝廷顏面何在?!”

 太子:“若是不給機會,就無法證明紙上真假,我聽聞安胎符流行城中,婦人們紛紛採購,此事一出,讓人如何安心服用?不知道真假,誰人敢用道長煉製丹藥,若道長果真受道家神仙傳授,為渡世人而來,此番行為豈不是誤了道長?”

 他朝著大殿正上方作了一拜,聲音朗朗:

 “父皇,我懇求父皇給予兩人比試機會,也可讓道長洗刷冤屈!”

 “說來說去,還是要放任那人作為!”

 “孤只是認為事有大小,不可為小舍大,除非四弟是覺得真人會不敵那人?”

 “胡說什麼,真人怎麼可能會比不過鄉野小人”

 “若真是如此,不更應該讓真人重現道法,以擊破流言?”

 兩人嗓門越來越大,眼看就要吵起來。

 “別吵了!”

 兩人肅然噤聲。

 皇帝目光在下方眾人身上掃過,落在中央的謝恆上。

 “謝卿,你怎麼看?”

 謝恆從彷彿事不關己的態度中走出來,他稍一思索,走出一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