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誰贏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夜幕開始降臨。
一層淡薄的霧氣籠罩了整座後山。
範季與北冥子對立而坐。
二人皆是一動不動。
霧氣縈繞，宛如仙氣氤氳。
夜晚來臨，明月高懸。
稀薄的霧氣不知什麼時候變得濃郁起來。
二人置身濃霧當中，仙風道骨，飄逸不凡。
緋煙早已帶著曉夢在天宗弟子搬來的座位前坐下。
她伸手感受了一下空氣中的霧氣。
又看了看坐在大霧中的範季。
眼神中有著濃濃的不忍。
似乎是不捨得他就這麼在霧水中枯坐一夜。
有心想要驅散這裡的霧氣，但又擔心會因此打攪到範季冥想。
思來想去，只得作罷。
時間來到後半夜。
靜坐的二人依然沒有傳出絲毫動靜。
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坐在那裡睡著了。
曉夢坐在緋煙旁邊，兩隻小手撐在下巴上。
雙眼神采奕奕地盯著冥想中的範季，絲毫不見睏意。
終於，第一縷晨曦鑽出雲彩，撒在了大地上。
緋煙輕輕揮起衣袖，將寬大的袖子蓋在伏在她腿上睡著了的曉夢身上。
幫她擋住了刺目的朝陽。
“一夜了，還有半日，便能分出勝負。”
赤松子也是一夜沒有離開。
眼看現在天色已亮。
距離範季和北冥子約定的時間就剩下了一上午。
僅剩一個上午的時間。
不管是誰從自然中領悟到了功法，都應該會出現異象了才對。
可直到現在，周圍都絲毫沒有一絲異象產生。
如果到了約定的時間，二人都沒能參悟出全新的功法，那這場比試便是以平局來算。
除了他們跟著熬了一個通宵外，無得無失。
事至如今，赤松子心裡也在打鼓。
他看了眼淡定的緋煙。
突然發現她好像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
看上去比自己這個道家弟子還要淡定。
就在赤松子疑惑之時。
如同白煙般濃郁的霧氣突然發生異變。
一道道霧氣化作一條條氣流。
宛如長河流淌，如同波浪翻騰。
整個後山之上的雲霧彷彿在這一刻活了過來。
赤松子猛然一驚，扭頭朝冥想之中的二人看去。
卻見北冥子身體周圍雲霧繚繞。
漫山霧氣皆彙集而來！
絲絲縷縷，猶如萬川歸海。
北冥子沐浴在晨霧的海洋之中。
寶相莊嚴，衣袂飄飄。
只能隱約見得身影。
整個人彷彿在此刻得到昇華。
超然脫俗。
就好像隨時都要得道飛昇一般。
羅浮仙人乃在瓊瑤臺，炯然玉立無塵埃。
乾坤清氣不常有，白月飛上青天來。
赤松子見狀大喜。
“成了！”
北冥子引動了自然異象，便說明他在自然之中感悟出了新的篇章。
但是反觀範季。
他還是靜坐原地半分不動。
看上去甚至連意識都沒有。
身體周圍也是靜怡萬分，不見一絲異象。
“雲兮雲兮，變化有神靈兮。恭喜赤松子掌門，北冥子前輩悟出了新的自然之法。”
緋煙面帶柔和的笑容，朝赤松子道賀。
赤松子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越發覺得困惑了。
北冥子若是先醒過來，那就說明是他們道家贏了。
這範季若是輸了，丟得可是你們家的人啊！
怎麼這位東君還是不急？
非但不急，還有閒心來向他道賀。
曉夢被異象驚醒。
從緋煙腿上抬起頭來四處觀看著。
待看到異象是由北冥子引起時，她再也坐不住了。
“先生要輸了？”
北冥子異象已成，說明他已經感悟出了功法。
還沒有醒是因為功法還未得到完善。
只有完善之後，達到收放自如的地步，才算是真正的完成。
緋煙抬手在站著和坐著一樣高的曉夢鼻尖上擦去她急出的汗水。
柔聲安撫道：“不急，時間還沒有到。
北冥子只是先感悟到了功法的門徑。
要想贏，還得看他什麼時候醒過來才行。
曉夢神色失落道：“可是可是先生還沒有動靜。”
晚於北冥子進入冥想狀態，現在又是北冥子先一步引動異象。
種種跡象都表情，這次的比試，是北冥子會略勝一籌。
範季那臨時觀摩出的半吊子冥想之法還不知道行不行。
更別說是要依仗這辦法勝過冥想了百年的北冥子了！
難不成人家百年的冥想，還比不過你那一個時辰的頓悟嗎？
緋煙笑而不語，拉著曉夢又在她身邊坐下。
之後方才開口道：“你要學會相信他。”
曉夢抬頭看著緋煙：“如你這般？”
緋煙點了點頭：“如我這般。”
她就是無條件信任範季。
從不有半點質疑。
曉夢撇了撇嘴。
似乎對她而言，這種要求還有點難度。
緋煙笑了笑沒有說話。
曉夢畢竟和範季接觸時間不久。
等以後時間長了，她自然而然就會學會了。
剛從曉夢身上收回目光。
林中便毫無徵兆地颳起一陣風來。
緋煙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
柔和的目光中瞬間綻放出一道精光。
扭頭朝曉夢笑道：“來了。”
曉夢茫然道：“什麼來了？”
緋煙指向赤松子懷中的“秋驪”，道：“你的劍就要來了。”
話音剛落，不等赤松子和曉夢反應過來。
剛才颳起的微風驀然間變得猛烈起來。
吹動的後山之上松濤陣陣，落葉紛飛。
“是先生的異象！”
曉夢恍然大悟，明白了這陣風為何而來。
風聲赫赫，久久不歇。
幾人的衣袍被風颳得獵獵作響。
凝聚在北冥子周身的霧氣竟然被狂風吹得有了散開的趨勢。
赤松子抬手遮在眼前，透過指縫發現範季身後好像多出一道虛影來。
他眯著眼睛看了看，以為是自己被這狂風颳花了眼。
可是風越大，那道虛影便越清晰。
不過須臾之間。
虛影已然成型。
“這是什麼？”
赤松子放下手掌。
猛地一下睜大了眼睛，看著範季身後那道越發凝實的身影驚愕萬分！
一道高逾三丈的灰色身影，仿若一尊神祇般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