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鑑於混亂的局面，以及自身大權的迴歸。
不光是歌劇院內的楓丹人躁動難安，那維萊特自己也難以繼續維持情緒穩定。
於是他便以檢查諭示裁定樞機為由，果斷宣佈了休庭，並讓人嚴密看收好瑪塞勒。
清場剛一結束。
羅德他們便來到了那維萊特和一臉懵逼的芙寧娜面前。
擊碎神座的計劃是瞞著芙寧娜的。
她自始至終只知道那維萊特與羅德之間有著什麼交易，卻並不知道這個交易的具體內容是什麼。
而審判進行到關鍵時刻，諭示裁定樞機卻突然出現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錯亂問題。
這些都讓芙寧娜心裡忐忑不安。
尤其是當芙卡洛斯同樣一臉懵逼地從諭示裁定樞機走出來的時候，她更是呆若木雞地愣在了原地，原先準備說出來的話也怎麼都說不出來。
這場面羅德就不準備插手了，讓厄歌莉婭和芙卡洛斯自己去解釋，他本人則是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等著那邊自己去完成接下來的流程。
這時。
同樣無所事事的阿佩普也一屁股坐了過來。
“那個女人很生氣，說你在耽誤她的時間。”
阿佩普說的是絲柯克。
本來絲柯克都做好了和羅德比武的準備。
結果卻又被羅德放了鴿子。
“我等你完成交易了再去。”
“穩妥些。”
羅德話說的很直接，挑明瞭阿佩普的想法。
對此。
阿佩普也沒有反駁的意思。
見識到了真正的深淵之後，她身上的戾氣和傲慢明顯少了許多，更像是一個親近人的老前輩了。
“呵呵——”
“看來我的想法一直都沒能瞞過你啊。”
阿佩普搖了搖頭，把目光放在了那維萊特，聲音裡帶著惋惜道：“可惜了，當年的水龍王是多麼強大，結果卻是我們之中第一個隕落的。”
“畢竟執掌了提瓦特的生命源泉。”
“匹夫無罪，懷璧有罪嘛。”
歌劇院的舞臺上，芙卡洛斯依舊還在迷茫，看樣子是還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羅德看了一會，覺得沒意思，就把視線收了回來，隨後他仰著頭，望著歐庇克萊歌劇院那裝飾華麗的天花板，似是自言自語道：“你說，我現在承載了這麼多，是不是已經和提瓦特分不開了？”
“分開？”
“你什麼時候有的這麼個錯覺？”
還在琢磨‘匹夫無罪，懷璧有罪’這句話的阿佩普抬起頭，一臉詫異地說道。
“大概是因為還有點想家吧。”
羅德自嘲地笑了一下：“不瞞你說，剛來到提瓦特的時候，我不止一次天真地想過什麼時候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只不過每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不是沙漠裡的沙暴，就是正在準備吃我的野獸，慢慢地也就不敢想了。”
“你的家......”
“哦，我想起來了，璃月地底下那個奇怪的幻境是吧？”
阿佩普一副才反應過來的語氣道：“我那會還在想，提瓦特什麼時候有過一個這麼古怪的時代，現在想想，應該是你的記憶和其他人的記憶混在了一起，糅合了那麼一個奇怪的幻境。”
“昂。”
羅德坐直身子，撇著嘴道：“不過你說的也對，我確實是已經和提瓦特分割不開了。”
“這話我可沒說，你自己說的。”
阿佩普白了羅德一眼，接著她的表情卻反而落寞了起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唉，誰能想到現實居然是這麼情況。”
阿佩普說的。
就是指先前那顛覆了她信念的世界景象。
以阿佩普的人生經歷。
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個被黑暗和血色籠罩的世界，才是真正的提瓦特。
她所在的花花綠綠的世界，其實只是天理用來保護人類營造出來的虛幻假象。
換句話說。
她所在的這個提瓦特。
要麼是被天理保護起來的裡世界，要麼乾脆就是一個假的世界，所有人都是假的，類似須彌先前爆發過的那一起蜂群網絡事件一樣。
但無論是哪種情況。
這都意味著反抗天理，強行將世界扭轉回龍之世界是不正確的做法。
因為真實的提瓦特大概率已經被毀了。
即便是讓這個虛幻的裡世界重回了龍之世
界又能如何？難道已經被毀的世界還能變回去？
當今之計。
唯有所有的生靈通力合作，一起去將這樣的局面扭轉，還提瓦特一個被光籠罩的新世界。
作為曾經最主張反抗天理並奮戰在第一線的草龍王。
阿佩普的幡然醒悟並不好受。
雖然這一切還是要歸咎到天理強壓提瓦特的暴力行為，可這個世界終歸是變了模樣，一味的固執，最終能夠換來的也只有整個世界的毀滅。
這種無法手刃仇人還必須要和昔日敵人合作的難受，讓阿佩普也是一陣陣的犯惡心。
“你說。”
“能成功嗎？”
羅德沒有去安慰阿佩普的意思，而是繼續問道：“你應該知道提瓦特人本身也為了這件目標做了許多的準備，而且籌備了很多年，加上我的話，你覺得能成功嗎？”
“我不知道。”
阿佩普稍作沉默，才踟躕地回答道：“應該吧。”
“嘿，你也有不自信的時候啊。”
羅德笑了笑，看向了歌劇院的舞臺中央，衝著那邊努了努嘴道：“他們快完事了，去幫我要來我的好處吧。”
“狂妄的人類小子，說話真是越來越膽大了。”
和以前一模一樣的話，只不過這次沒有以往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了，阿佩普拍了拍羅德的肩膀，灑脫地說道：“選擇很多，你只是其中之一，別想太多了，大不了就是一起毀滅，我經歷過，沒什麼值得讓人害怕的。”
“你說的簡單。”
羅德嘀咕了一句，目送著阿佩普走向那維萊特的身影。
舞臺那邊的場面看起來很感人。
憋了五百年的芙寧娜在放聲大哭，厄歌莉婭和芙卡洛斯也加入了其中。
那維萊特看起來有些風中凌亂的樣子。
這位新生代的水龍王其實和厄歌莉婭和芙卡洛斯都不熟悉，甚至和她們連面都沒有見過。
因此諭示裁定樞機乍一出問題，他也是處於混亂的那一位。
然而當水龍大全迴歸帶來的充實感流轉自身的時候，他就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完厄歌莉婭和芙卡洛斯的講述之後，他就更是將自己在楓丹執政五百年的來龍去脈都理順清楚了。
面對著前代水神、當代水神和偽裝水神那三雙期盼的眼睛。
自知被算計了的那維萊特只是短暫的糾結，便選擇了利用自己手中的大權，赦免了楓丹人身上與生俱來的原罪。
這是源自於厄歌莉婭違規造人的原罪。
也是楓丹人不是真正人類的阻力。
說起來有些拗口。
其實說白了。
這個所謂的原罪，就是沒有造人權能的厄歌莉婭走了取巧的方法，卻無法沒有給予楓丹人一個真實的身份，僅僅只是造出了一個國家的人形純水精靈。
那維萊特的赦免楓丹的罪孽。
歸根結底。
就是利用水龍可以創造生命的權能，將楓丹人變成了真正的人而已。
“呵，哪有什麼原罪。”
羅德又是一陣嘀咕。
這事想明白的話，本質上就是一個就是逾越了規矩的神明造不出真正的人類，結果被暴怒的天理記在了需要懲戒的小本本上。
只要是真正持有原始胎海大權的水龍王出現，這個原罪自然就會不會造成什麼麻煩了。
那維萊特是一個很守信用的龍王。
雖然失去剛剛獲得的水龍大權讓他多少有些不捨。
可既然事先就答應好了阿佩普，阿佩普上門來索要的時候，他還是想都沒想，就將水龍大權交了出去。
這是自龍之秩序覆滅之後，提瓦特大陸上第一次出現完整的龍之大權。
對於阿佩普來說。
這就是發自心底裡難以抗拒的誘惑。
但她還是當著那維萊特的面，將這份權能轉交給了羅德。
唯一說的一句話，就是‘便宜你了’。
“多謝。”
水龍大權是無形的存在，羅德接收了這份所有人都會眼饞的古龍大權後，所有的感覺只有對水的無比親和。
先前從奧羅巴斯的屍體上撿回來的散碎權能在古龍大權出現的瞬間就融了進去，沒有絲毫的滯澀。
除此之外。
羅德的感受，就是冥冥之中他可以隨意地進出原始胎海，並且可以借用裡面的胎海之力進行生命創造或者是像吞星之鯨那樣為自己助力。
“咦？”
就在這時。
一道聲音清晰地在羅德的耳邊響了起來。
這是羅德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
很陌生。
說的內容是‘神啊，假如你能聽到的話，請讓我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護的弟弟妹妹吧！’。
這聲音在哭泣。
羅德還能聽到在她身邊的嘈雜之音。
聽起來像是有人遇到的劫匪，面對著劫匪的肆意殺戮和步步緊逼，走投的情況下向著神明許願，期盼著能有神蹟的顯現。
從來沒有操作過神之眼發放的羅德，此刻心念一動，抬手憑空點了一下。
那邊的聲音瞬間就變成了‘神之眼，這小娘們得到神之眼！’以及血肉被割開的聲音和宣洩怒火的聲音。
這場面。
簡直就和羅德當初得到自己的第一枚神之眼時一模一樣。
而就在他還在沉浸回味發放神之眼的感覺時。
羅德腦袋裡轟得一下就像是炸開了一樣，數之不清的許願聲音紛亂至極，吵得他的腦袋嗡嗡作響。
“我去——”
哀鳴一聲的羅德立馬捂住了自己的頭，齜牙咧嘴地想要將這些聲音從自己的腦袋裡趕出去。
“怎麼了？”
“接納不了古龍大權麼？”
見羅德一臉的痛苦，阿佩普沒有去懷疑是不是古龍大權有問題，而是擔心著非龍王身份的羅德是不是承受不了古龍大權。
跟著她一道而來的那維萊特同樣也是皺眉看著。
雖然沒有發聲，臉上也被疑惑和不解之色給蓋滿了。
老實說。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像今天真精彩。
一個真正的水神芙卡洛斯已經需要他用一段時間來消化了，結果又冒出來了阿佩普莫名其妙把他的大權送給了一個人類的事情。
那維萊特想不明白。
這個人類到底有什麼不同，為什麼所有的神明對他都是極為青睞。
現在連龍族的老前輩阿佩普也是如此。
難道他身上有著什麼吸引人的秘密不成？
就在那維萊特思索的時候，羅德終於是捋清了腦袋裡的混亂信息。
這得益於先前原始胎海記憶的填入，讓他的意識空間擴容了不少。
不然貿然接受了神之眼體系七根支柱中的一根，換成了其他人，估計得花費上好一段時間才能適應地過來。
而羅德在經歷最初的混亂之後，只用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成功地將他收到的這些許願信息進行了自我過濾，不會再被大量的諸如‘神啊，我想要個神之眼’之類的垃圾信息給轟炸了。
他現在是明白了。
為什麼溫迪當初會和他說信徒的許願其實非常吵鬧，很容易就會吵得人睡不著覺。
這麼一看。
果然是如此。
繼承了龍之大權的羅德不單單是成為了神之眼體系中的支柱之一，還是等同於在有兩枚神格之後，又擁有了水神的職能。
因此他所接收到的許願信息不只是有著足夠發放神之眼發放條件的願望，也包括很多垃圾信息。
至於到底是什麼樣的願望能夠滿足神之眼發放的條件。
很好辨認。
羅德意識空間裡的世界樹會將他接收到的所有願望都記錄在其中，而滿足了神之眼發放條件的願望，屬於這個願望的樹葉就會像是不兼容一樣，直接墜落下來。
這樣的人直接發放神之眼就可以了。
也是通過這樣的操作。
讓羅德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的世界樹可以順著這些願望和他所掌控的七柱之一的權能，將這些許願之人的信息全部都刻錄下來。
“在不影響提瓦特世界樹的情況下，收錄提瓦特的人信息？”
羅德捏了捏拳頭：“但能夠獲得神之眼的人除外。”